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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上)
正式游玩前,约法三章:墨临风不得强行喊人作诗文;南琦姰不得与人拼酒;钱乾不得大手大脚。
“我大手大脚?”钱乾觉得自己受到侮辱,明明是眼前两人花钱狠,自己一直是擦屁股的,怎么就大手大脚了,委屈。然而这些质疑没有获得重视,墨临风本就对钱财无感,今日还说好了是南琦姰包场,遂无需担心。
三人从河道走,租了条小船,沿路吃喝赏景,遇着感兴趣的街区就下去逛逛。这条河贯穿大半珂都,却又大多不走吵闹地方,清风拂面,悠然自得。
“要是有荷花就好了。”钱乾眯着眼享受阳光,闻着不知道哪飘来的花糕甜香,有些想家。“等考试结束,二位以后来我家乡玩啊。我们那山好水好,有很多好吃的,还遍地美女。”
“说起来,钱兄说过对功名无感?不打算留长珂都?”
“对,我就是跟家里老子吵了一架,然后想出来考试,以证明不管赚钱还是读书,本公子都是数一数二的。”
“哦?能考到数一数二?”南琦姰眯眼。
“额,能上前二十就算数一数二了。”
“原来如此,受教了。”
聊到这,墨临风也有些好奇,问南琦姰:“长平兄似乎真的对国考不甚了解?”明明那般有文采?
“制度还是大概听过,分乡试会试殿试这些吧?来珂都之后的会试还分三个阶段,最后才上殿对答,三甲分别叫状元榜眼探花?”
“不错。长平兄没想过参考吗?”
南琦姰摇头:“亦对官场无感。”说完猛然反应过来,都讲交朋友是“臭味相投”,她和钱乾两个商人家的孩子还好理解,但墨临风也不像那种迂腐的呆板筋啊?即使文采斐然,却与入朝为官是两码事。
于是南琦姰反问:“说起来,逍遥兄为何来考试?”
“师父与我算得一卦,这座城有人在等在下。”
这可叫人大吃一惊,南琦姰和钱乾都双眼放光起来:“是公主吗?逍遥兄既必摘得榜首,那就是要许配当驸马的啊!”吃瓜让人友谊坚固,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让墨临风摆出经典笑着摇头。
“不知道,推算不出那么细。”他说:“或许是爱人,或许是亲人,也可能是贵客,也可能是需要帮助的人。”
“怎么算的,方便透露吗?”话题往玄学的角度发展,直叫逍遥公子苦笑:要是这两人吟诗作对的时候有这般热情多好?
与基友们畅玩整日,南琦姰是哼着小曲回家的。酒逢知己千杯少,玩到最后还是又开始小酌,又作起诗文来,唯一的良心是没再让钱乾破费。
除了墨临风来珂都的“浪漫”原因,南琦姰还得知一件妙事,决定从明天起,心情好的时候管钱乾叫多多。
是的,你没看错,是多多。
南琦姰今天才知道,为什么之前两人一个叫对方字号,一个称对方姓氏。钱兄名乾,单字多,连读就是钱钱多。一口酒笑喷出来,让人直呼浪费。
这是什么样的家庭,这是多好多直白的名讳?
“多多你今后一定会发达的,苟富贵勿相忘。”
钱乾不想理他们,钱乾觉得很无语。
南琦姰躺在床上,想起多多的表情还发笑。酒精没有让她昏沉,困倦亦没有,但眼前朦胧起来,美好的生活模糊得像电影,故事里有疼爱自己的父亲,有欣赏自己的师父,有钱,有漂亮姐姐,有美食美景和朋友。
还有多多得知兴旺珠宝关张后,夸张道歉,说只能卖身给南琦姰的事。
有句话叫:快乐的时光总转瞬即逝。南琦姰深以为然。
这天上城外农庄看菜,白露算好用度,与老伯核对价格。南琦姰瞧见草垛后露出一截月色锦缎,走过去看,是个大人。
刚要离开,却瞅他似乎头卡住。叫人帮忙拔出来,是个智力有缺的傻大个。“谢谢各位叔叔伯伯还有姐姐。”
一群大男人笑,说这孩子年龄看不懂,性别也分不出来,哪儿有女子。南琦姰怕他再走丢或者遇到危险,本想叫人送回家,却被溜掉。
“我没事的,谢谢姐姐。”转眼就没了,脚程甚快。
“少爷,都核对清楚,也交代好了。”白露过来,笑着给南琦姰过目:“比预计顺利,可以早归,小的可馋昨日做的橘子糕了,回去刚好能吃上。”
南琦姰最近跟墨临风学的,笑着摇头,说白露贪吃鬼,儒雅公子的气质又入木三分。
“少东家路上小心啊。”
白露是个真性情,说喜欢吃就是喜欢,上了马车后一直攥着拳使劲,仿佛能帮马儿跑得快一些。但临到茶楼前,道路突然拥堵起来。
“少爷,离得不远了,咱走回去吧。”她是真着急。南琦姰无奈,多运动倒是有益健康,便同意了。
两人飞快赶回茶楼整理信息,然后又飞快回家要吃点心。本是一整天的行程,大半日便结束。
白露心里装着橘子糕,没留意到后门无人,但南琦姰注意到了。
钰荷惊讶两人回来这么早,也是笑白露馋嘴,然后把刚定型的甜品端出来。待主仆换回女装,刚好分完三人份,趁白露开动的时候,南琦姰问:“今日有何异常吗?我见守门的不在?”
要说这覆雨院谁能知晓前堂事,就要属钰荷了,问她准没错。但今日,这丫头支支吾吾,撒了谎。
“许是解手去了呢。”
“两人一起?”
尽管眼里嘴里都被甜蜜充满,白露还是敏锐地感受到变化。她望向窗外,问:“有硝烟味,还有爆炸声。是有什么喜事吗?哪里在放炮仗?”
好像硕大的梦幻泡泡破裂开,南琦姰恍然大悟般想起一件事。
“给我换套丫鬟的衣服。”
“啊?”
橘子糕不香了,白露跟南琦姰要去前院,钰荷则被命令留在家里等待。
越是靠近,耳中越是喧闹。前院全是酒桌,从屋里摆到露天,宾客满堂。南琦姰和白露到时,大家正起身往正门去,嘴里说着祝福,脸上洋溢着笑容。
“新娘子到啦!”
找了个不起眼,但看得清全貌的位置。南琦姰在人群里望着那一对火红喜服的新人,从停车、下轿,到跨火盆、吐口水、扔灰洒盐,从侧门进来,到步入礼堂,父母在,弟弟弟妹也在,新人二拜天地与高堂,最后对拜礼成,顺利完整。
弟妹陪新娘去喜房坐,弟弟陪新郎,同父母一起与大家敬酒畅谈。
来客中不乏卿家官场上的朋友,也有许多文人雅客。要不是走偏门提醒某些人,大多数都要以为这是娶正妻的婚宴,好不热闹,好不隆重。
确定已见不着那红盖头的女子,南琦姰便要打道回府:“又没请我们,这酒也吃不着。走吧,回去继续奋战橘子糕。”
白露却走不动,她的声音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小姐,他们欺人太甚。”说着竟哭出来,是气的,也是急的。
“哎呀,这有什么,我都没哭呢。”南琦姰好笑得给白露擦眼泪,说:“走吧,扰人兴趣不是君子所为。咱们秋后算账行吗?”
好说歹说给哄住,一步千斤重地往回走。
“哎呀,憋死我了,这茅房在哪啊。”
还没走出人群太远,就听到熟悉的声线,南琦姰回头,被“没头苍蝇”撞个满怀。
“哎哟,抱歉。”
“钱兄这般不小心。”墨临风追上来,也作揖道歉道:“这位姑娘莫怪,我这兄弟他……长平兄?”
“欸?当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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