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路

　　翻供
　　钱家肉铺，已经在这个菜场开了十几年了，因为他们家的肉新鲜而且价格便宜，所以老客不断。老钱夫妇每天早上四五点就要起来去屠宰场把新鲜的肉运过来，把前一天客人预定的肉备好，然后在摊位上等着顾客的光临。
　　孟陆和纪言到的时候有些晚，还有只有零零散散几个客人，不少小贩已经在准备收摊了，老钱的摊位上只剩几块肉，他们打算再等等就收摊回去吃饭。
　　“老板。”孟陆站在摊位前，指着一小块排骨说，“你这排骨怎么卖的？”
　　老钱赶紧放下手上的泡面：“这块算你30好了，炒着吃，炖汤都好吃的。”
　　“这块稍微有点多，老板你帮我切一点吧。”
　　“好嘞，没问题。”老钱拿起一边的剁骨刀，“你说要多少，我就给你切多少。”
　　纪言拍了拍孟陆的手，指着案板上的猪筒骨说：“再买点筒骨回去给你炖个汤。老板，帮我们剁一下。”
　　老钱看着他们不像是差钱的样子，想做个长久生意：“好嘞，没问题，这样吧，反正快收摊了，这块排骨我算你便宜点，全部给你得了，以后多来照顾照顾我的生意。”
　　老钱老婆也匆匆咽下最后一口面，说：“我来吧，你先吃。”
　　孟陆一边看着老板娘剁肉，一边唠家常：“老板娘，你这个剁肉的技术可以啊，我刚刚还在想像您这样身型娇小的姐姐会不会剁不动呢。”
　　老板娘被孟陆夸的开心，也愿意多说两句：“我哪里还是什么女孩子，都已经老了。你们年轻人不太做饭，当然不知道哪里下刀比较省力，像我们这么多年生意做下来早就知道哪里好切了。”
　　“而且我这刀是专门的剁骨刀，很好砍的。特别是越贵的刀越好用。”老钱一边吃着面，一边补充道。
　　老板娘白了他一眼：“就因为你儿子送你一把刀，你都跟人吹了一个多月了。见人就说，也不嫌丢人。”
　　“那怎么了。”老钱不以为然的说，“我儿子好不容易给我买把这么好的刀，我还不能吹两句了？”
　　“看得出来你们儿子挺孝顺的。”孟陆接过袋子说，“这刀挺贵的，你们儿子工作应该不错吧？”
　　“我们儿子才上大学嘞，就在那个师大读书，这是他拿平时攒的钱给我买的。”
　　“就是姐姐手上这把吗？”
　　老钱摇头，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钢刀：“这把才是，我儿子说花了千百块钱，我可舍不得用。”
　　纪言眼尖，只是一眼，就看到这把刀的刀刃上有个细小的缺口，对孟陆使了个眼色。
　　孟陆了然，随即掏出证件：“两位，我是警察。有些事情需要你们的配合。”
　　刚把不明所以的夫妻两人带到警局，就看见诸歌站在警局门口，脸色有点不太好。
　　“怎么了？”孟陆下车，示意人先把他们两个带进去，纪言则带着剁骨刀去法医室做比对。
　　诸歌皱着眉说：“队长，赵海他们翻供了。”
　　“怎么回事？”两人边说边往里面走。
　　就在孟陆他们出门去找证物的时候，看守所那里传来消息，说是四个犯罪嫌疑人集体翻供，一口咬定孙晓薇的死和他们没关系，并且都说是因为被主审人威胁恐吓才在自己的口供上签字。
　　“威胁恐吓？”孟陆冷哼一声，“他们拿刀砍人的时候可没有这么胆小。”
　　“现在赵海的律师说我们没有切实的证据，他们要求24小时之后释放他们四个。”
　　“呵，那我要是不放人怎么办？”
　　高洋听到他说话，叹了口气：“队长，这你可能真的没什么办法。我打听到了，你拘的那四个高材生们，其中有一个叫赵海的，是咱吴局表姐的表侄的表弟，吴局长都发话了，如果拿不出证据，明天下午就得放人。”
　　“我说呢，原来在这等我。”
　　孟陆刚想说点什么，就被一阵电话铃给打断。
　　电话那头，许京墨看着站在病床边异常冷静的杨槐花，病床上白布盖着的是孙晓薇的父亲，他还是没有扛住，在抢救室里咽了气。
　　许京墨站在窗前有些担心：“我的直觉告诉我，越是冷静的人越容易出事，杨槐花现在还没有调查清楚女儿的死因，也没见到女儿的尸体，自杀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会不会做出别的事情却不好说，你们那边还是要多加注意。我这里也会留意她的动向的。”
　　“明白，我会注意的。”
　　孟陆挂了电话，现在这案子好像已经清楚明了但是又好像是走进了死胡同，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而且他也不能保证吴局长会不会从中作梗，现在只能靠速度取胜了。
　　老钱夫妇没有被带到审讯室，两人坐在休息室里，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不知道儿子送的礼物是怎么和警察扯上关系的。
　　孟陆和诸歌推门进去，两人相互搀扶着站起来。
　　“警察同志，那把刀到底怎么了，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你们先坐，我们找你们主要是为了了解一点情况。”孟陆给两人到俄杯水，“我想问一下你们，认不认识钱宇的一个叫赵海的室友？”
　　老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只是握着老婆的手低头不说话。
　　孟陆察觉到他们的抗拒：“我想刚刚两位应该已经给钱宇打过电话了，但是没人接，因为钱宇现在被卷进一桩案子里，下午的时候已经被带到看守所里了，案子还在侦破，可能你们的一句话就能帮到他。”
　　老钱老婆犹豫了一下：“真的吗？”
　　“跟警察说实话总是没有错的。”
　　老钱老婆拍了拍他的手，老钱才开口说话：“那个赵海我听说过，之前我去给小宇送东西，他刚好跟室友打完球一起过来，我就看到一个长得高高大大的男孩子跟他一起，听他们叫他赵哥，应该就是赵海。”
　　“钱宇平时跟室友的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他们知道我是卖肉的还经常来我这买肉，特别是那个叫赵海的，每次我去接小宇他都会跟我打招呼。”老钱突然想起来说，“对了，小宇说，这把刀也是那个赵海帮他一起挑的。”
　　“叩叩。”
　　邵也把门推开一道缝隙，探进小半个头：“孟队，你出来一下。”
　　孟陆让诸歌继续往下问，自己走出门，低声问道：“怎么了？刀那边出结果了？”
　　“还没有，那把刀被擦过，师父在想办法找痕迹。我们把残留在死者体内的jy和四个嫌疑人对比的结果出来了。”
　　邵也把手上的报告递给他，孟陆直接翻到最后看结果。
　　“死者体内只检测出三种不同人的jy，分别属于罗晨、熊琼和赵海，但是不包括钱宇…”
　　“也就是说钱宇可能没有实施qb。”
　　“不，可能他有所防备也说不定。”孟陆合上报告，给李跃打了个电话，他现在真的很想再见见这个钱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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