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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下他一人
再次醒来,已是午后,束宁蓉看她醒来,都快哭了,“姐姐可算醒了,你回来之后都昏迷两天两夜了。”
原来她昏睡了这么久,难怪此刻她肚子空落落的难受的很,正想着,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沈姜凝脸色苍白,“妹妹,可否端些吃食给姐姐。”
束宁蓉扑哧一笑,笑泪流了下来,忙将眼泪擦干,“姐姐等着,我这就叫人去准备。”
沈姜凝撑着身子起身,脚步虚浮,起身的时候,眼睛都是黑的,忙坐下,缓了缓才又起身。
身子被扶起,沈姜凝抬头一看,是束安。
“看你脸色苍白,还是躺着吧,需要什么,我让下人给你送过来。”
嗯,这躺了两天两夜,她需要出去方便方便,这是这话,她怎好与束安说,只是她此刻只着这一件单衣,实在不妥,又乖乖的躺在床上。
“匪徒一事如何了”
束安给她倒了一杯水,看着水,更想方便了,忙摇手示意不用,束安放在一旁,方继续说道:“匪徒都已经捉拿归案,只是当我赶到的时候,那粮食还是被那些匪徒紧急中毁了一半,可惜了。”
沈姜凝也叹了一口气,感到可惜。粮食啊!那可是粮食啊!
束安安慰“无妨,一半的粮食也可解西川眼下的危机了。”
沈姜凝嗯了一声,然后问道:“那束公子如何处理那些匪徒,其实她们并不坏。”
“此次匪乱爆发的确蹊跷,我与李谨还在调查之中,对了,那个叫沅娘的匪徒想见你一面。”
沈姜凝疑惑,“见我?”
牢中
沈姜凝梳洗一番,匆忙用过食之后,就来了牢中。一走进,就听到牢内关押的囚犯,吵喊声。束安被衙役叫走,她被其他衙役带了进去,远远的就见到了沅娘闭着眼,靠在墙上。即使身为阶下囚,身子骨依旧挺拔。
李谨端坐在一旁,瞧着沈姜凝进来,面色异样,示意衙役离开,只留着李谨与沈姜凝二人。
沈姜凝却是面色平静,站在牢房外,看着沅娘问,“你想见我。”
沅娘缓缓睁眼,毫无惊色,或许死亡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可怕之事,“你是不是认识孙赫章,是不是他告诉你西川地形图的事情。
沈姜凝凝视着她,不知道此人与孙叔有何关系,谨慎着说道:“锦州无忧客栈的孙老板,自是见过的。”顿了一下又说道:“不过他已在半月前被黑衣人抓走,无忧客栈也被大火烧毁,倒是可惜了,那样一个大好人,却是生死未卜,也不知道得罪了何人。”
沅娘哈哈大笑了起来,“报应,都是报应啊。”
沈姜凝微微皱眉,不解问道:“沅娘是何意思,那孙老板锄强扶弱,是个大好人。我还听说,他是什么九重楼阁的首领,励精图治多年,走遍大小河川,才绘制出了西川志,为梁王立下了汗马功劳。”
沅娘冷哼:“呵,好人!”抻着地面,起身,眼里冒着幽光,缓缓走上前,“若不是他欺骗秦阳公主,说要赠送她生辰礼物,让她卸下防备,带他进军营重地,他能绘制出了《西川志》。那个负心之人,在她生辰的那天,引领梁王,毁了她的家,杀害她的父皇母后。是他,让秦阳公主成了西川国最大的罪人,你现在还认为他是个好人?”沅娘眼睛猩红一片,面部狰狞。
秦阳公主,沈姜凝知道,乃西川国主最疼爱的女儿,芳华绝代,却在生辰那天,不知是何原因,城楼自陨,原来却是这个缘故。她万万没想到,孙叔与秦阳公主还有一段这样的孽缘。
她喃喃道:“不瞒沅娘,晚辈乃孙叔所救,我与他相处多年,是断然不信,孙叔是个无心之人。他每逢与我说起西川之地,仿佛仙境一般的地方,令人神之向往。而沅娘说的军事重地,晚辈却是没有听过,甚至西川内城之景,也只是寥寥带过,其中是不是存有什么误会。”
沅娘显然不信,双手抓住牢房的木桩,眼里冒着怒火,吼道:“你根本不知道,他是如何欺骗我们公主的,若不是他,公主也不会含恨而死。若不是他,西川也不会灭亡。”
李谨见沅娘冲过来的那一刻,就立即起身,将她拉与身后护住,“据本官所知,梁王攻打西川,是由乌龟山渡清河顺水而过,打开北门入城。而当时的西川将领,怯弱一路放行,与你说的内城布防图根本毫无关系。”
“不可能,你骗我。”
“西川已灭,本官为何骗你,西川灭亡源于兵力贫弱,氏族顽固不化,固步自封。即使没有梁王,陈国也可自清河南上攻城,只不过梁王早先一步而已。”
沅娘听后,缓缓坐在地上,“可是他们都说,是公主给西川带来了灾难。”
李谨冰冷的说道:“据本官所知,西川王朝士族势力盘根错节,秦阳公主的母妃却只是一个平民百姓。是想,大军将至,何不把这个罪责推卸给一个毫无势力保护的女流之辈。”
沅娘瘫软在地,已是泣不成声。
沈姜凝想要走过去安慰,被李谨拦住。“而现在,难道你还要瞒着本官。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发起此次祸乱。”
沅娘泣声说道:“我不知道他是谁,每次见他的时候,他都是蒙着面。是他告诉我们,大朝当今圣上昏庸无道,已经背弃当初的承诺。他们根本不管我们西川百姓死活,只当我们是提供他们粮食的畜生,我们只有反了,联合西川旧族,才会有一线生机。”
李谨道:“可是你万万没有想到,失了兵权的西川旧族,根本不会放弃眼下安稳奢靡的好日子,来顾及你们这些平民百姓。”
沅娘低着头,“当初他们已是答应了的,若不是他们临阵脱逃,我们已经胜了。”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西川灭亡已有二十余年,西川早已不是当初的西川王都。”
沅娘身体颤抖,靠在牢门上泣不成声。
沈姜凝看着沅娘狼狈不堪的样子,也是一个可怜之人,于心不忍,走了过去,递过去一方绣帕,轻声安慰:“沅娘,我知道,你做这些不过是想西川百姓过上好日子,你是个好人,只是被恶人利用罢了。你放心,新来的刺史大人是个好官,他会让西川百姓重新过上安宁的生活。”
沅娘侧目看着沈姜凝,泪流满面,哽咽的说道:“求求你们救救西川,它不该这样的。”
沈姜凝点了点头,轻声问道:“沅娘你再好好想想,那蒙面之人有何特殊之处。”
沅娘思考片刻后,“他说他是公主的朋友。”
李谨道:“你身为秦阳公主侍女,难道没有怀疑。”
“我起初也是怀疑的,只是他知道很多公主的事情,很了解西川,知道西川很多隐蔽之地,而且,他还知道我有......”沅娘支吾了起来。
“他还知道你有《西川志》摹本对不对。”沈姜凝一旁补充。
李谨看了一眼沈姜凝。
沅娘点头,“对,这件事情,只有公主一人知晓。”
沈姜凝继续问:“那《西川志》藏于何处。”
沅娘不答。
“沅娘,眼下只有我们可以救你,若是你还不说,害的不光是你,还有外面那些成千上万的西川百姓”沈姜凝厉声说道。
沅娘喃喃道:“藏于乌龟山摆放公主牌位的下面的暗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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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牢房,沈姜凝心情复杂,抬眸看着无云空寂的蓝天,身后还能细微的听到喊冤叫屈之声,她看到束安与身旁的衙差说话,抬眸看到她时,嘴角浅笑,示意身旁的衙差退下后,大步的从远处向她走来。
沈姜凝眼里含着泪,觉得此刻的束安周身散着耀眼的光,她轻拈衣裙,向他走去。
束安加快了步伐,走到她面前,看她眼角含泪,忙问道:“怎么哭了,发生了何事。”
沈姜凝摇头,目光灼灼的说道:“小女子可否恳求大人,帮助西川那些苦难的百姓,帮助他们建立新的家园,过上安宁的日子。”
束安看沈姜凝目光如炬,面色凝重认真,看站在沈姜凝身后的李谨,亦是表情凝重,亦是认真回复,“那是自然,我束安自是要做个为国为民的好官。”
沈姜凝眼睛含泪,轻声一笑,躬身行礼,“小女子待西川百姓,在此谢过大人。”
“谢什么,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你们方才可审问出了什么”
沈姜凝摇头,黑衣人这条线又断了,她方才拿出那些特殊图案的时候,沅娘一点都不知道。
李谨路过二人,径直离开,束安问:“我还有事要与你商谈”然后对着沈姜凝说道:“姜凝,你病刚好,还是好生修养为好,难民的事情不必担心,相信我,我会处理好。”
沈姜凝点头,示意他离开。束安确定好后,跟着早已走远了的李谨。
刚过亥时,李谨与束安回府,沈姜凝心绪不宁,一直躺在床上未睡。听到前院传来了声响,忙穿好衣服起身。
李谨与束安去了书房,沈姜凝站在门外,听到二人说着,“会是何人”
敲了敲门,“是我,可方便进来。”
门被束安打开,看着沈姜凝,“这么晚了,怎么还未休息。”说着让开身来。
沈姜凝一进门,就看到李谨神色疲惫的坐在椅子上,也看到了束宁蓉坐在一旁,原来他们都没有睡意。
“姐姐,也睡不着”束宁蓉叹气问道。
“嗯”
几个人坐在桌子四方,心中都有着各自的心思,“我们去寻了《西川志》不见了”。
沈姜凝看着他,“不是有士兵一直守着在吗?”
“应是伪装成我们的人,一开始进山的时候,趁机拿走的”束安解释。
若是此图志不见,那......沈姜凝看了一眼李谨,那他还能回京复命吗?
又过了三天,这三天里,李谨帮助束安处理难民后续之事,沈姜凝与束宁蓉帮助施粥安抚难民。
“姜凝,还好你没事。”
沈姜凝放下手中的木勺,看着站在面前颜复,回来之后,她一直忙着,还没有去见过颜复,看着他背着行囊,“颜公子,这是要走了。”
颜复温和一笑,“是啊!西川仅此一闹,怕是需要些日子才能恢复正常,所以我准备先回京城,等安稳下来再回来。姜凝你呢,什么时候离开这里,要不要一起进京。“”
沈姜凝看了一眼蹲坐在地上喝粥的难民,喃喃道:“过些日子吧!”
颜复点头,也不强求:“好,那京城再见。”
束宁蓉看着颜复离开,靠了过来说道:“姐姐,我觉得谨哥哥说的对,此人不像个好人,姐姐日后还是离他远点为好。”
沈姜凝笑,“李大人眼里又有几个好人。”
“姐姐与谨哥哥怎么了,自从乌龟山回来之后,就没有瞧你们说过话。”
沈姜凝摇头,“没事,你多虑了。”
束宁蓉指挥了两个人过来,继续施粥,拉着沈姜凝走到一旁,两个人慢慢走着。
“姐姐不知道,你从乌龟山回来之后,一直高烧不退,谨哥哥一直担心着你,来来回回,进屋看你不下十次。我从未见过谨哥哥这般在意一个人。若是谨哥哥惹姐姐生气了,妹妹替姐姐说去,让谨哥哥好好向你赔个不是可好。”
沈姜凝听了这话,倒不觉得是真的,左不过是束宁蓉为了缓和她与李谨的关系,故意夸大其词编造出来的。
她与李谨相处也有些日子了,也算看清李谨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那夜的确有些难过,下山之后也就想通了。
她与李谨不过是各自利用,达到各自的目标,至于其他的,实在没必要在意。
至于之后,在找到凶手之前,她还需要好好保护自己才是,与李谨一起也是需要警惕,切不可高看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重量。
如此便好。
“嗯,姐姐明白”
束宁蓉看沈姜凝面色平静,又低头说道:“姐姐可能不知,其实四年前,圣上回京之后,大朝与北烈交过手。那次北烈的铁骑踏平了整个穗县,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屠杀了整个穗县百姓。”束宁蓉走到一处桥梁之上,看着流动的河水,缓缓继续说道:“哥哥告诉我,那些死去的人中,包括谨哥哥的家人,而那天哥哥叫他去营地切磋,他才幸免于难。”
束宁蓉转身对着沈姜凝继续说道:“姐姐,可知为何北烈的人突然攻击穗县百姓。”
沈姜凝摇头,她可以想象当时的穗县是多么的惨烈,可是这样惨烈的事情,大朝子民又有多少人知晓,又有多少人对于穗县这样安置流放之人之地,心生怜悯。
“是谨哥哥的一同长大的好友,出卖了他。”
沈姜凝惊讶道:“为何。”
“因为嫉妒!”束宁蓉脸色带着一些愤怒,“因为他嫉妒谨哥哥比他聪明,嫉妒他帮助家人脱离贱籍,终于可以离开穗县这样暗无天日之地。所以他告诉了北烈之人,告诉他们,是谨哥哥帮助圣上逃离回京,甚至添油加醋,说谨哥哥之后会带领圣上攻打北烈。”
束宁蓉继续说着,沈姜凝却是内心沉重。
“所以,谨哥哥从哪之后,就变得十分谨慎,轻易不会相信他人。”
是啊!她失去过至亲,自是知道,那是多么痛不欲生。
束宁蓉侧身,拉住沈姜凝的双手,十分认真的交待,“姐姐过些日子便要和谨哥哥一起去京城了,姐姐可否答应妹妹,不要生谨哥哥的气。”
沈姜凝诺诺道:“妹妹放宽心,我没生他的气。”
“那便好。”束宁蓉神色有些落寞,“日后,怕是很难再见你们了。”
“为何,不是说束大人处理好西川之事之后,就可以去京城赴任吗?”沈姜凝问
束宁蓉摇头,“哥哥收到圣旨,命他任西川知府一职,等安稳下来,哥哥就去接父亲娘亲他们过来安定下来。不知下一次见姐姐,是什么时候了。”
沈姜凝安慰,“锦州与西川相近,等姐姐报了仇,便来找你相聚。”
束宁蓉脸上露着笑意,“那妹妹便祝姐姐早日找到凶手。”
沈姜凝想了想问道“那李大人呢,妹妹喜欢他,何不趁此机会表达心意。”
束宁蓉却是一笑:“我之前就已经说过啊!谨哥哥只当我是妹妹,我一直知道,我也不会勉强他接受我。”
沈姜凝不解,“不会难过吗?”
束宁蓉笑的更加灿烂起来,“这有何难过的,只要他未娶我未嫁,我爱他的时候,心中欢喜便就足够了。”
这样吗?爱上一个人,真的可以做到,只为在一起的时候片刻欢愉,而不是长相厮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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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川篇结束啦,一点存稿都没有啦。后面会有几周可能都不会更新,或者零星更新几章。京城篇会更复杂,人物也多,我需要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