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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盘侠是她
看她一直不说话,表情也甚是肃穆,面前小豆丁版谢无榷紧抿着嘴,刚刚还闪亮的眼眸一时暗淡下来,眼泪花在眶里细细渗出。
江柠一下子就顾不上那些疑惑了,面对如此一个对你全身心依赖撒娇,还可怜巴巴地望着你的小孩,不用出击她就缴械投降了。
“是我不好,刚刚语气没注意你原谅我这一次可以吗……”
卧*!
这是谁的声音?刚刚是她在讲话?
她的少女音呢,怎么跟破落嗓子似的?宝娟,有刁民要害我……
江柠被惊得一个激灵,这才发现自己搭在小孩肩头的手宽大修长,指节突出,有力手背青筋交错凸起,这绝对不是她的手,更明确地说,这不是女孩子的手。
她心下慌乱得不行,极力克制住呼之欲出的震惊,“噌”地一下起身,三步并两步就跨进了房屋,像是下意识的指引,回过神他已经来到了一件卧室。
顾不得其他便将门关好,感受四下封闭独立的空间,她暗自放心,静默片刻,做足了心理准备,缓慢地挪动臂膀向下探去——
屏气闭眼,就在要触碰到的一瞬间闪电般地收回,手肘一拐落在了平坦的胸膛处。
她已经变成了他了。
脏话就在嘴边了,可她还是咽下去了,一张脸青红白绿滚了个遍,好悬才顺出那口气。
像是一时承受不住巨大的打击,恍惚间跌坐在了地上,如此荒诞又令人崩溃的场景,为何脑海里诡异地升起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抹了把脸,她情绪平复了不少,撑着腿起身,刚要拍拍身上的灰,触及下半身时手一顿,还是选择将衣摆拎起来抖灰尘。
“你怎么了?”
!她浑身一震,快速地看向声音来源处——一扇小窗子,半支棱着刚好可以容纳一双眼睛的宽度。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啊,就你捂着胸口蹲下去的时候……”
得,全程都在。
她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没真正下手。
小孩已经掀起窗子灵活地跨进半只脚,熟练地像是家常便饭。真是难以想象浑身矜贵地不行的谢无榷小时候还有这幅皮猴儿的模样。
窗沿有些高,伸进来的那只脚一直够不着地,脚尖豁楞豁楞地打着转试探,像只糯叽叽的小仓鼠,江柠失笑一声,上前抱他下来。
看他站稳了便要放手,可小孩顺势往她怀里一靠,顶着满是担忧的包子脸捧住她的脑袋,江柠有些惊讶却没有推开,而是蹲下来让他手不用举着太累,“你之前这里受过伤,是不是没好全?”
说着就要来扒拉她的衣领看个究竟,这下她绷不住了,吓得江柠立马扣住他的手。
宝贝儿,你的矜持呢!
虽然我外表是个男的,内芯还是个纯纯的黄花大闺女,这么一上来就扒衣服,就算是知道你好心可她一时还是接受不了。
“没事没事,就是站累了蹲下休息会儿,这儿好的不行,你看看——”
“砰砰砰”地拍了拍结实的胸肌,用事实力证她绝对不存在什么旧伤。
“哦。”
谢无榷眼帘微垂,轻轻地应完一声便不再说话,纤长浓密的睫毛掩下眸中的情绪。
屋内陷入寂静,江柠摸摸后脖颈,有些无措,她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小孩情绪又低落了,有心想问,可对面俨然是一副拒绝交流的状态。
“……你要是不说便算了。”半晌一声闷闷地稚语打破了沉默。
说什么?她也不知道差什么没说啊,不能不给个提示先。
“好吧,我骗了你,刚刚不是站累了蹲下去的,是我腿有些软没站稳。”
“谁要你说这个啦!”
“那是什——”江柠反复回想自己还有什么漏了的,终于是从犄角旮旯里扒拉出了那个历史遗留问题,“哦哦,你说她啊。”
好家伙,我哪知道她是谁。
但是看眼前严阵以待的小包子,感觉这事要是不讲清楚绝对不能善终。
没关系,是时候祭出她的糊弄学大法了——
“摸摸头,不生气哦。”说实话这嗓音还挺好听的,就算是如此做作的语调都不显得油腻。
看着似乎被唬住了的小孩,她稍稍松一口气,胆子也大了些,一手将他环住一手盖在他的头顶,语气愈发温和,
“仔细想了一下,我觉得这个问题有失严谨,不是一句两句话能讲明白的,但是不管她是谁都不能动摇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说是不是?”
很好,反客为主,皮球踢到了对面。
不知是糊弄大法太高深,还是这时候的谢无榷太年轻,简简单单就被带了节奏,听完她的话便愣在原地,表情也呆呆的。
“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危机解除,但内心住了个怪阿姨的江柠忍不住恶趣味地逗他:“这么多年的情谊与时光,你还是不信我,是我做的不够好吗——”
“不是不是,我没有不信你,我就是,就是……”
好好的一个小正太被她搞得紧张兮兮的,肉眼可见的愧疚和自责爬上了脸,江柠演够了戏瘾也不闹他了。
“逗你玩的,开玩笑呢,你也太可爱了吧。”顺手捏了一把手感极好的小脸蛋,眉尾轻挑满是调侃。
“……你老这样!不准你捏我脸!”随即便推门跑出去了。
还是个小傲娇,谢无榷小时候也太好玩了吧,江柠看得心又痒痒了。
她踱步回到刚开始的庭院,谢无榷正坐在不远处的石桌上,气鼓鼓地背对着他。
不过她也好奇这名女子到底是何人,本来都快忘了的,这么一闹,反而激起了些好奇心。
话说她家在哪?
她先前一番观察,这偌大的宅子空落落的也没几个人,方才闯入的主卧,屋内的家具设施尤其是那方桌案,无一不是按照小孩的身高来定制的。
想来面前的谢无榷才是这儿的主人,而“他”不过是前来拜访的客人。那么她要怎么才能不崩人设又自然地回家见一见那一位“绯闻女友”呢。
“你不会又想翻墙吧?今时不比往日,你既已准备成家怎能这般随意,就几步路的事儿。”
“噗嗤——”
人小鬼大,明明是个萝卜头却装作老道的语气来劝诫人,江柠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果不其然,小孩又被气到了,头一扭彻底不理人了。
不过,听着话,难道说他家就在隔壁?随即江柠上前凑到他眼前笑着说:“你都说了就在隔壁,那干嘛还要走大门?个头不高,想的还挺多。”
轻点两下他的额头,感觉不得劲,又将他揉搓成一个鸡窝头伴随着小孩气急败坏的恼怒声这才笑呵呵地翻墙过去了。
——
刚走进大厅,便有一位娇柔可人的女子局促地站在一旁,看到他的身影,眼前一亮见势就要赶来。
江柠脚步一顿,难得有些游移,难不成真是带回来的小老婆?
可变成男的就算了,难得还要跟女孩子酱酱酿酿吗?虽然她喜欢跟美女贴贴,可脖子以下还是算了吧,要被锁的。
“官人,您回来了!”
“咳咳——”这称呼,天雷滚滚,他差点被口水呛得背过气。
“yue——呕——yue……”
女子脚步一拐,捂住嘴跑向墙角处就不停地干呕,可看她身形瘦弱刮个风都要被推出去似的,胃里也没什么东西,吐出来的都是酸水。
江柠看着这一幕,目眦欲裂,看过小说的都知道,一般人不轻易吐,一吐那多半是——
“你,这害喜多久了?”
“也就这几天,不碍事的。”
不是啊,她有事啊,怎么闷不吭声的就造了个娃出来,她是当爹还是当妈啊?!
许是她的表情太过惊恐,女子面露忐忑,低头不安道:“是不是我做的不够好,不如还是算了吧。”
这话怪熟的。
那什么,这人到底人品有多差,看人家小姑娘都被pua成什么样了,没有名分地跟着你,一个孕妇还看人脸色战战兢兢地生活,有不满便随时准备打胎。
妥妥的渣男。
“我——”
“恩人,妾身身份卑微已是寡妇,实在是辱没了大人的英明,不若还是另寻清白女子吧。”
???
什么玩意儿,每句话她都听清了,可怎么没搞明白呢?
寡妇?这孩子不是自己的,他是个接盘侠?看着也不像啊。
灵光一闪,随即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江柠试探道:“我觉得你扮演得很好,继续保持?”
“真的吗?可,妾身还是觉得此番不妥,还是——”
“不不不,妥,很妥,非常妥,没有比你更妥的了,你不用多想,就按之前说的那样,其余的你只管安心养胎便是。”
女子神情纠结片刻,还是拂身道:“是,官人。”
原来是专门请来的演员啊,那就不慌。
江柠擦了把虚汗,吓得她连结扎的日子都订好了,就等着黄道吉日把自己给咔嚓了,实在是想到孩子是她现在个身体搞出来的她就一阵毛骨悚然,恨不得手起刀落,当晚就去黑木崖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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