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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若花期月似水
炎炎夏日,太阳在空中高照,天气闷热地连蝉都好似没力气了,只在一下一下地啼叫着。
一棵扎根到底部的葱郁大树上,躺了个白衣似雪的少年,马尾和衣摆就如此沓落在空中,微风有时徐徐吹过,便吹地那衣摆和头发微微摆动。少年修长白皙的手上还拿了壶酒,一手枕头,一手执酒。
似是喝地有些醉了,少年正欲翻个身,却不料就此翻落树下去了。那少年只觉身体一空,一股失重感袭来。
可如此却没坠入冰冷的石面中,反而落入了一个温暖而又坚实的怀抱中,那少年手里还稳稳地拿着酒,微微睁开眼一看,眼前是一高发少年,明媚似阳光。
他淡淡地笑着,清秀俊挺极了。眉目如画,眉似墨,目似花,连笑起来都仿佛是倾出了世间万般繁华。中秋之月,春晓之花,秋波涌动,极好的容貌。
“师父,你怎么又跑到树上去喝酒了啊。”
顾月凌无奈地看着祁雪程,祁雪程酒量本就不是很好,但却爱喝杏花酒。此刻喝地醉了,白皙干净的脸上便透出阵阵红晕。
祁雪程伸出一只手,指尖轻轻碰到顾月凌的额头。捻走了发间一片娇红欲滴的花瓣。随后对着那花瓣愣愣地笑了笑。
接着,又将杏花酒往怀里揣了揣,用手指不轻不重地戳了戳顾月凌的额头,醉醺醺道:
“没规矩,要叫师尊。”
“好,师尊。”
“别在这呆着了,太阳猛地很,特别热,我们进屋去。”
祁雪程微微点了点头,便沉沉睡去。顾月凌便抱着他,走进了雪凰殿内。
五年就此一过,如花期般快速逝去而又美好。
顾月凌替祁雪程除了鞋履,掩了被角。这时他已经十五岁了,高了许多,就比祁雪程矮那么一截截。
五年间发生了许多事情,自那晚少年月下作誓,一两年后,祁门尊主祁雪程便举行了盛大的亲点仪式,亲点了座下弟子。
_____
那日,祁雪程一人站于黄升台上,低眼一望,便是浩荡却又整齐的人群。左边坐的是祁门弟子,右边坐的是其他门派的弟子。
“奉天地神灵,起万物敬仰,我愿与日月共生,遵天诏曰。”
说完,便刺破了手指,渗出的那点鲜血甩至空中迅速用法术封了咒语。一瞬间,天上下起纷飞的雪花,周围设了屏障,泛着微微蓝光波纹。天雷劈下,代表仪式可以开始。
经过前面几个仪式,祁门弟子被淘汰了许多,直至最后一道仪式时,祁门座上的人已经所剩无几了,顾月凌还淡定地坐在那,白楚弦也是,其他人都紧张地不行。
“原来亲点弟子这么隆重啊,我怎么没看到过呢?”
“你可不知道,在今天这场亲点仪式,我也是第一次见,因为已经有很久没有人用天雷来应验弟子的资格了。”
“为什么?”
“诶呀,哪还有那么多为什么!你是没去过藏书阁吧?这场亲点仪式极其繁琐,也消耗灵力!施用者不仅仙核要强悍,法力也要充沛才可以。”
“对啊对啊,我也听说过这个,不过这场亲点仪式,书上说,只要通过了天雷的应验,就可以被天神庇护,在天上劈下金光,给仙核加半层防御罩!”
“这么厉害的吗?要是仙核被一整层防御罩给庇护着,会是怎样的?”
“那便是长生不死。”
“天呐!长生不死!”
“......下次藏书阁阅书晚课你别逃,乖乖跟着我去上课!”
“好吧......”
“这个祁尊主,怎么那么像在故意出风头。”
“我也觉得。”
“对吧,就连罗旋歌也未曾使用天雷试验弟子,这个祁雪程,口气真不小。”
“你疯了!小点声!好歹也是创始人的儿子!要是被听到,你等着抄书吧!”
......
台下议论声四起,都对这场仪式有着不同的看法。
“仙斗珠,起!”
说罢,万人上空便开始爆出巨大的金光,随罢,一颗金光流转的珠子便出现在了大家的上方,那珠子遍体透亮,周围还有仙气环绕,微微泛着光芒。
接着,在众人的惊叹下,一个个弟子被那珠子吸引到了上空,在众目睽睽下,一个个将手放到了那珠子上,可过了一会儿,珠子仍是毫无反应。众人也知晓了,这是资历不够,不能引起共鸣,自然而然,也就淘汰了。
祁雪程便眼见一个又一个的弟子满怀期望地上台,却又是满脸失望地下去。这一个又一个的弟子逐渐被淘汰,台下的议论声又开始了。
“我可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说很久没有人用天雷来应验弟子的资格了!要是弟子全部毫无资历可引起共鸣,那就没有亲传弟子的产生,这场天雷亲点仪式也会被迫中断。门派尊主尴尬不说,也说明了这个门派的总体实力低下!”
“是啊!你看这祁门弟子,都快试完了,一个有资格的都没有。”
“那可不是,我之前在藏书阁抄书的时候就看到过关于这场仪式的记载。仙斗珠是倒数第二项流程!被仙斗珠认可的人,都是天资聪颖,潜力无限的人。”
......
场上只剩下两个人——顾月凌,白楚弦
众人纷纷看向那在乱风中白发飞扬的白楚弦,不禁开始啼笑起来。
顾月凌坐在下面,忽觉手脚一轻,便自动向仙斗珠飞去,缓缓飞至上空,他望了一眼底下的人,大多都不对其抱有什么希望,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等待下一个淘汰者的产生。
顾月凌嘴角微微勾起,随即便看向那仙斗珠,闭上了眼睛。
阿月的法力是没有了,但我的仙核还在。
阿月只需要一双眼睛,就可以了。
忽地睁开眼,那仙斗珠瞬间爆发出强悍的灵力波动,整个黄升台都被一片金光罩绕。弟子们都被这金光闪地睁不开眼。
余光散去后,便看向顾月凌一人站在黄升台上,周围金光缭绕,荣光披身。
“......产生了!”
“怎么会?!不需要动手就可产生共鸣?!”
“这......这究竟有多强大的仙核??”
就连台下的各位尊主也不禁看呆了眼,这种水平至少得是位仙!
有些尊主甚至坐不住,站了起来,惊讶地指着顾月凌跟祁雪程说:“这孩子不是你从山门下捡来的么?灵力怎么会如此强悍?究竟......来路何明?!”
祁雪程并未回头,只是淡淡地道:“尊主们只需静观其变即可,接下来的惊喜,还多着呢。”
说罢,盯着白楚弦。
白楚弦也飞至上空,朝着那仙斗珠伸出了手。
“白楚弦?就他?”
“呵呵,等着淘汰吧。”
白发少年未理睬,他就如此立于空中,朔风渐起,吹乱了他的头发,可他却毫不在意,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毫无波澜的仙斗珠。祁雪程看到了,有不甘,有愤怒。
时间久了,仙斗珠仍无任何波澜,台下的耻笑声越来越大。
白楚弦不甘,也只能下台。
可刚心灰意冷地缩回手时,一股温热的暖流瞬间打入他的全身,心里头好似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盈感遍布全身。
他惊愕地看了看仙气充盈的双手,又看了看站在远处的祁雪程。
祁雪程给他打了通灵力。
因为特别快,所以并没有人察觉。
白楚弦仍处于错愕之中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再看了看眼前的仙斗珠,缓缓地再次伸出了手。
瞬间仙斗珠也与他产生了共鸣,如顾月凌一样,等众弟子反应过来时,白楚弦也和顾月凌一样的闪耀,站在那了。华彩夺目。
从此,祁门两位亲传弟子产生了。
还记得事后,白楚弦红着眼眶跑去找了祁雪程,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您又何必如此?当不成就是当不成!何必如此弄虚作假?!”
只记得祁雪程淡淡地回道:“这些灵力,本就是你的。”
白楚弦愣了一下,好似什么回忆,正在慢慢地浮出水面。
“杏花酒很好喝,谢谢你。”
说罢,便笑着摸了摸白楚弦的头,白楚弦被这亲昵的举动给吓地愣在了原地,随即想到了前些日子的那个雪夜。
因为前阵子心略有不快跟祁雪程无厘头地大发了一通脾气,所以事后想起来,白楚弦也觉得,实在是对不起他。
他那天望向窗外,已是深夜。明月高高挂起,暮色满天,星光微明。白发金带少年就如此推开了门,朝雪凰殿去了。
少年也是如此莽撞,也不顾得深夜了祁雪程有无歇息,便推开了雪凰殿的门,朝卧室里去了。
祁雪程正在浅寐,忽听急促的脚步声,便睁开了眼,警惕地望着门口。
见白发少年出现在眼前,警惕的心便放下了,甚至还有一些惊讶?
“你怎么来了?”
白楚弦被这一问愣在了原地,少年白皙的脸上有些红晕:
“我......我前些日子......”
祁雪程心中了然,摆摆手道:“无事,我早已淡忘,你也无需放在心上。”
只听那白发少年气冲冲道:“不行,一定要道歉的!”
“一定要?”
“一定要!”
“那,我想喝杏花酒。”
“什么?”
“杏花酒,我想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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