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黎明

　　(一)
　　宇智波东云最讨厌被人盯着，尤其是在人多的环境下。
　　夏天的午后燥热而又沉闷，隐约可闻树上知了的叫声。这样酷暑难耐的天气，偏偏她还不能像往常一样跳到河里去浪，就连爱吃的棒冰也在十分钟前被人抢走扔掉了。
　　宇智波田岛在和宇智波宗宣一番交谈后，蹲下身摸了摸东云的脑袋。她的头发因为刚刚烈日下的奔跑有些炸，被这样一摸显得更炸了。
　　“东云，你觉得你斑哥哥怎么样啊？”对方和蔼地忽然问她。
　　要说东云是和斑一起长大的，6年来相处还算和谐，两人的父亲也都是族内数一数二的人物。不过他好巧不巧刚刚大了她4岁，这也给了斑能以长者的身份教育东云的资本。
　　比如不准夏天私自下河，不准随便跑出村外，不准不好好练习忍术等等。
　　可东云一向讨厌别人管着她，何况对方也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罢了。
　　那时她还不清楚什么是族长，什么是族长的长子。更不明白这个身份在宇智波以至全忍界意味着什么。彼时的她只知道十分钟前，就是眼前这个穿一身藏蓝和服的刺猬头少年扔掉了她好不容易买到的限量版棒冰。
　　“我讨厌他。”东云果断地说。
　　宗宣眉头一皱，轻斥到:“东云！”
　　而宇智波田岛却哈哈大笑了起来，他饶有兴趣地问道:“为什么？讨厌多久了？说出来叔叔帮你修理他。”
　　“十分钟。”东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不，现在是十二分钟了。他扔了我的棒冰。”
　　一旁久未开口的斑忍不住自证清白:“都掉地上了你还捡起来吃，不怕拉肚子？”
　　“拉肚子是我自己的事。”东云气鼓鼓地瞪着大眼睛，她不喜欢别人私自帮她做决定。
　　可想而知，当她知道田岛和宗宣交谈的内容后有多么愤怒抓狂。
　　12岁的宇智波承影从石头上跳下，随即一把抓住同样想耍酷，但差点摔下来的弟弟火核。
　　弟弟始终只是弟弟。火核如今已经8岁了，但因为头上有个哥哥庇护，至今还没上过正面战场。
　　他常常偷懒到处溜达。不是挖土爬树就是溜蛐蛐，周旋于族内各种三姑六婆间自然知道的不少。
　　“没懂？就是族长大人和宗宣叔叔达成共识，要把你拿给斑当媳妇。”
　　承影踢了火核一脚，随即看向一脸呆滞的东云，解释道:“东云啊…你别吃惊。有婚约很正常嘛，说来我和我未婚妻也订了五六年了。”
　　承影不太了解东云，东云并不是惊于自己“脱单”，而是怒于自己竟然一声不响地被亲爸给卖了。
　　她丢下兄弟俩一路愤而狂奔，想要回去找宗宣问个清楚。不料刚跑出没多远便在路上遇到了几个同族的小孩。
　　“你好惨啊，竟然要嫁给斑。”一个男孩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东云却在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意思。
　　“斑怎么了！？”遇到这种嘲讽，不管怎样反驳就对了。
　　旁边一个女孩环顾了四周确认安全后才低声对她说:“你不知道那个老和尚的事？”
　　在东云疑惑地注视下，几个小孩你一言我一语，手舞足蹈用演技给她呈现出了一个完整的过程。
　　说完他们看着愣在原地的东云以为她吓到了，于是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胡说八道！”东云回过神，怒到:“孤星是啥？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从来不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你不信算了。”那小孩也懒得再解释，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说:“自己想想以前那几个女孩的结局就知道咯。给他当媳妇怕是难做哦。”
　　没想到这句话正中了宇智波东云的心意。不难做的事做着有什么意思，要做就做别人做不到的。
　　别人没做到，她做到了，不正说明她很厉害吗？
　　况且就要像斑那种很拽的人，挑战起来才有意思。
　　这样想着她也不怒了。
　　等回到家里，东云才发现承影和火核比她先到一步。
　　大概是看出了她刚刚的愤怒。兄弟俩怕出事，便抢先找到宗宣汇报情况。而此时他们却见东云的脸上挂满欢乐，一时也有些懵。
　　宗宣挠着头，无措地笑到:“东云啊，你和斑……”
　　“我知道，我答应了！”东云轻快地说:“没事父亲，我很喜欢斑的。”
　　虽然宗宣也搞不清是怎么回事，但好在东云没有闹腾，如此他便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婚约就是以后要结婚的意思吗？”出了门，东云问承影和火核。
　　“啊哈哈，是啊。”承影尬笑。
　　火核双手枕头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多嘴道:“大概就是我爸和我妈，你爸和你妈那样呗~”
　　这样一来东云就明白多了。她仔细回想起宗宣和千雪相处的细节，一瞬间有了“原来如此”的感觉。
　　等她在训练场找到斑时，后者刚刚结束修炼正坐在一旁的石头上喝水。
　　“斑！！！”
　　斑转过头，看见风风火火跑来的东云。
　　“？”
　　东云喘着气，摆了摆手:“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斑放下竹筒，歪着头疑惑地问。
　　“我们俩以后会结婚对吗？”在她一双水汪汪大眼睛的注视下，斑的头上瞬间出现了一颗硕大的汗滴。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点点头。
　　“那好！拿出来吧！”东云瞬间正色，向斑伸出了手。
　　“拿什么？？”斑眉毛一挑，也没想那么多只拿起竹筒继续喝水。
　　“私房钱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藏了，不给我的话小心我揍你！”
　　看着她挥着拳头张牙舞爪的样子，斑再也端不住，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
　　(二)
　　从那天起，斑失去了作为长者教导东云的资格。
　　因为他发现他们的关系完全调了个。甚至后来他要做什么反而自己也不由地偷偷摸摸起来。
　　比如斑习惯洗凉水澡，即便冬天也是如此。但东云那段时间一直在练习火遁，能用火过一遍的东西都绝不放过。
　　斑修炼完毕后走到井边，用铜盆结结实实地打了一大盆水。
　　“等等！”东云叫住了正要把水往身上冲的斑。
　　她指挥斑将水端到一个铁架子上。
　　“火遁！豪火球之术！！”
　　“嗞——”一盆冰水很快被烧成了温热水。
　　“洗吧。”东云很满意地拍了拍手:“温水洗澡对身体才好，再看到你冲凉水我可要修理人了！”
　　斑叹了口气，端起铜盆生无可恋地从头淋到脚。从此以后要再想冲凉他都只得悄悄躲在家里。
　　夕阳西下，两人坐在神社后院一座旧宅的廊下看着满天绚丽的晚霞。
　　又结束了一天修炼，斑接过东云递给他的手帕擦了擦汗。东云则打开食盒，将里面的点心茶水取出。
　　斑有些不置信地往后移动了一点，怀疑道:“你……怎么突然……”
　　“什么突然？”东云微微蹙眉，一把拉过他:“我给你带吃的你不乐意？”
　　“我没有啊…”
　　“那你干嘛不吃？”
　　“……”
　　“不吃我做的你要吃谁做的？”
　　“……”
　　被折磨了好长时间的斑一时有点不习惯这样突如其来的料理示好。他听宗宣说东云在家里向妈妈千雪问了好些日常问题，而千雪竟然还真的饶有兴趣和女儿聊了起来。
　　斑忽然开始同情宗宣了。
　　“我妈说也不能管太严，要适当送关怀。”东云拿起一块豆皮寿司塞到斑嘴里。“你放心吧，我是专门找妈妈学的，来之前我都尝过了。”
　　这小丫头如今才不过7岁，手艺竟然还不错。黄昏的微光下，东云没了平日的毛躁。白皙的脸蛋，精致得像洋娃娃的五官看上去倒还有几分可爱。
　　斑微微勾起嘴角，也拿起一块绿豆糕递给她，“你也吃吧。”
　　没想到东云却拒绝了:“我不要！”
　　“为什么？”
　　“你没洗手还不用筷子！！”
　　“我…”
　　“我讨厌不洗手的男生！”
　　“那我去洗。”
　　“我讨厌凶巴巴的男生！”
　　“我也不凶啊…”
　　“我讨厌短发爆炸头的男生！”
　　“那我留长可还行？”
　　“我讨厌叫宇智波斑的男生！”
　　“那我……喂，这就是针对了啊！”
　　“就针对你！”
　　“好了别闹了，来，我用筷子夹一块给你。”他柔声哄道。
　　“哼。”东云就着筷子一口吃掉绿豆糕。
　　11岁的宇智波斑脸上还带着稚气，他点了一下宇智波东云的鼻子，暖笑道:“以后记得修炼完都在这里等我啊。”
　　(三)
　　东云不知从哪天起发觉斑的行踪有些异常。“恋爱”里的女生总是敏感的，对着一下午不见人影的男朋友，她心里已经憋了十足的火气。
　　“斑！！”
　　斑刚刚从村外回来，提着一个装水的竹筒正满头大汗。看到怒气冲冲的东云，斑的背后一阵发凉。
　　“你去哪里了？！”
　　“去…修炼了啊。”他并没有撒谎，只不过多了一个陪练对象罢了。但东云却一脸审视地打量着他。
　　“你不告诉我，我可告诉田岛叔叔和泉奈了。”东云知道单纯地过问并没有用，要会拿手段威胁:“说出来咱俩一条心，我可能还会帮你哟。”
　　“……”
　　“喂！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啊！”
　　就这样，第二日宇智波斑溜出族地的时候顺手带上了一个拖油瓶。
　　“你答应我的，绝对不告诉别人！”斑将东云藏在草丛里，低声叮嘱她:“咱俩可是一条心，任何时候都不要忘记。”
　　东云点了点头:“好了好了，你去吧。我倒想看看是哪个狐狸精。”
　　斑真的快端不住了，但他也只抹了抹头上的汗滴，转身向河边跃去。
　　就这样，宇智波东云第一次见到那个名叫柱间的“狐狸精”。他穿着一身过时的衣服，梳着古里古怪的西瓜头。
　　斑果然只是和他切磋了一下午的忍术。东云没想到那个看上去傻憨的西瓜头少年竟然能和斑打成平手，甚至隐约还有压过他的势头。
　　难怪斑会被他吸引！
　　“他是谁啊？”回去的路上东云皱眉问道:“现在怎么还有人穿那么奇怪的衣服？”
　　“那个家伙一向都那么老土。”斑轻快地说。可东云却从他的眼角捕捉到了愉快和舒心。
　　可恶的柱间。
　　之后东云不再理会斑和柱间的偷偷往来。本着夫妻一条心的原则，她自然也没有将这个秘密报告给其他人。甚至在别人过问的时候还帮斑打起了掩护。
　　“他可能是修炼/买菜/洗澡/抓鱼/上厕所……去了吧。”
　　东云平静中又带着些许冷淡的态度让斑感觉有些不安。他倒不担心东云会卖队友，他是怕她不开心又要“修理”他。
　　“啊！你说你经常出门你未婚妻不爽？”柱间双手枕头一下倒在草地上，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慵懒道:“的亏我家那位住得远哦。”
　　“你未婚妻不是同族啊？”斑喝了一口水问。他没想那么多，就觉得柱间这么嘴欠又老土的人，幸好那姑娘没有和他朝夕相处。
　　柱间眼色一动，随即尬笑道:“啊哈哈不是啊，她是我远房亲戚的女儿。”
　　柱间坐起身，捏了捏修炼后有些酸酸的肩膀。“其实我也遇到过类似的事，不过她有政策我有对策。女生嘛，小事上哄一哄，给她安全感就好了。”
　　斑眉毛一挑，有些怀疑道:“你还有心得？”
　　柱间嘿嘿一笑，凑近说:“咱现在还小，还没结婚。女生估计都怕有变故被甩，那你就给个承诺给她呗。”
　　“什么承诺？？”
　　“婚书。”柱间打了个响指，随即又好意提醒:“不过你要想清楚，按咱们忍者的风俗，男人一辈子可只能写一次婚书啊。万一你俩吹了，之后遇上好姑娘可就委屈人家了。”
　　婚书即承认了二人夫妻的关系，既然如此又怎么会告吹？
　　就这样，在柱间的指导下宇智波斑回去挑灯苦思，提笔完成了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文学壮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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