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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9
申报报社。
“这么说来，你那个表弟也是豪门之后咯，”尔豪手拿着一杯咖啡，坐在杜飞以前的那个位子上。正好与有些愁眉不展的书桓打个照面。
“算是吧，”书桓正在奋笔疾书，想到这里，又停下。叹了口气。
“香港林氏银行的继承人，自己也是个留学英国的高材生。”说到这里，尔豪又顿了顿，“听说那家林氏开的银行在商界也是赫赫有名的。对了，我怎么以前也没有听你说起过你有这个表弟啊？”
“你们又没问，我干嘛要说啊？”书桓一副口气很差的样子，“其实我和他虽然是表兄弟，其实感情也没有那么深。他只是小时候曾经在我家寄住一段时间罢了，之后就送到国外了。听说，他前不久才回来。”
“祖籍不是在香港吗？怎么来上海了？”
书桓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在上海，他家也有分行啊，他是来上海这里锻炼锻炼的。”
“原来如此，”尔豪笑了笑，“你们俩兄弟的口味还真是相似啊。回国不久就和你的前女友勾搭上了。”
闻言，书桓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尔豪却浑然不觉，继续嬉皮笑脸的说道：“其实他的条件也未免太好了，如果你表弟能和梦萍在一起的话。我想歪妈真的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书桓的脸已经变色了，看样子已经是十分不悦了。
这时，主任正在喊人，“陆尔豪，我上次要你写的那份报道，你搞定了没啊？”
“好了好了，我正就拿过来给你看。”尔豪拍了拍书桓的肩膀，离开。
尔豪走了后，书桓发泄似的拿笔在纸上狂草，用尽力气，然后瘫倒在位子上。
呼吸微微有些急促，瞪着写得乱七八糟的纸，撕下，使劲揉了揉，扔进了废纸篓内。
想起了，前天和玦生的那一次通话。
他试探地问，那晚和你一起的离开的女孩，她……
她怎么了？我觉得她很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虽然隔着一个电话机，可是他还是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话里的喜悦。
听到玦生的话，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感到有些惶恐和害怕。
那一瞬间，他真的一切他要失去了依萍了。
多年以后，他才发现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可笑。
他失去她了，不是在玦生出现之后，而是当他赌气和如萍在一起的念头产生的瞬间。
百货公司的钢琴专卖店。
依萍正有些百无聊赖的看着自己站的位置，真想打个哈欠，真困啊。
看到旁边的一个个营业员正在和客户推荐着，还真卖力啊，口水四溅。
可惜，那个顾客似乎还一直犹豫呢，一直没有买的冲动。
最后，那个顾客留下一句话，我再好好考虑考虑，就离开了。
那个谈着口干舌燥的女孩转身回来，接过依萍递给她的那杯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光了。
依萍看着她喝水的猛劲，抿嘴一笑。
“你笑什么？”雁子双手叉腰的问道。
“没什么啊，”依萍还在笑着，“我只是想起了我们第一天见面的情景啊。”
雁子闻言，也笑了。
她第一次来的时候，这个叫雁子的女孩就一把搂过她的肩膀，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她坦率的对依萍抱怨说着，一些钢琴店的买卖方面的事情。比如说有一些顾客，她花了大半个钟头来跟他讲这些钢琴的性能什么的，结果她口干舌燥地讲完了以后，那个顾客的决定还是不买。有的时候，她真的忍不住想要跳起来指着那些人开骂了。
雁子是北方人，依萍也是。只不过她的性格是真的继承了北方的豪爽和不拘小节，但依萍却更像是个南方人，细腻温婉。
正在她们说笑的时候，一个身穿粉色的卡哇伊的小女孩，走了进来。
那女孩梳着一条马尾辫，粉色的小衣裳显得小脸更加粉嫩可爱，模样只有五六岁。
小女孩一来，就走到钢琴旁，四处张望着。
雁子因为刚刚说的累了，本想休息。现在看到一个小女孩，也知道她不可能是来买琴的。
于是走过去，没好气的说道：“小朋友，不卖的话就不要乱碰哦，这里的钢琴都是很贵的。”
谁知道，小女孩一听她这么说，睬都不睬，鼻子里哼了哼。
这下可把雁子给气坏了，这年头连小孩都跑到她的头上了。
正想发火之际，依萍急忙拉住了她。
示意她去休息，她来应付。
“小妹妹，你有看中的钢琴吗？”依萍蹲下来，温柔的朝女孩笑笑。
小女孩似乎感觉到她和刚刚的那位态度上的不同，小手指了指放在正中央的那一台。
依萍心里一惊，那是 Bosendorfor 贝森朵夫。是被称为最华丽、最具特色的钢琴，也是这家专卖店最昂贵的一架钢琴。这个小女孩当真要吗？
女孩似乎看到依萍脸上的犹豫，哼了哼，转身自己向钢琴走去。
“小妹妹，你真的想要它吗？”依萍叫住了她，温柔的问道。
“那当然，不然我来这里干嘛啊？”女孩撇了撇嘴道。
“那好，我来帮你试试音色，”依萍坐到Bosendorfor 前，轻轻弹了一段，侧脸看着一旁小女孩，“你来试试。”
“真的吗？”女孩的话里有些欣喜。
“嗯，”她点了点头。
“依萍，你怎么真的让她试啊。万一钢琴坏了怎么办啊？”雁子拉过她，低声说道。
“进门都是客人啊，总不能因为她年纪小，我们就不把她当顾客啊。”依萍浅浅的笑着，眼光依然看着那小女孩。
最终，那小女孩并没有买那琴。这个依萍也不用猜，也知道。
小女孩离开之前，转过身，说了一句话。
姐姐，你的眼睛真的好漂亮，笑起来真好看。
闻言，依萍又笑了，是只对孩子的宠溺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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