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无味却清欢

　　赵海本想叫上小袁一起去，没想到这厮竟然醉倒在温柔乡里，无论他如何拍他，打他都无法叫醒他。索性独自行动。

　　这天早晨里，赵海躲在坡上的树林中，一连待了有三个时辰，才等到这路兵马路过这里。为首的将军穿银铠，骑白马；副将穿灰色皮甲，戴青色披风，骑黑马；骑兵约莫两百人左右，弓箭手约莫三百人，刀斧手一百人，其余全是普通枪兵。

　　突然之间，有两个与众不同的身影进入赵海视线，穿着与普通骑兵一般，可是骑马姿势不同寻常，一看就是练家子。赵海猜测，这二人顶多是个随军校尉，和他这个御林军相差无几。本来打算从小兵那里牵几匹马，顺几件兵器，偶然看到那身形矮小的随军校尉背后的长剑，剑鞘通体闪耀银光，镂空雕刻着一只长龙，青色剑穗垂在持剑人肩侧，躺在那里犹如一条巨蟒。赵海心里十分喜欢，决意一定要顺走这剑。

　　赵海随着军队前行至戌时，军队才开始安营扎寨，准备晚饭休息。

　　此处地高坡缓，军队立于顶，两边缓坡而下，不利于设埋伏。赵海刚开始还在山侧两边林子中暗中随行，随着地势变化，赵海不得不与军队拉开距离，才能藏匿自己行踪。赵海想，领军人虽然一文不名，但是颇有战略头脑。

　　随着夜色已深，军营众将士吃过晚饭，各营帐内逐渐熄灯灭火，赵海接着月光观察他们巡逻兵的巡逻路径——非常容易躲避，赵海如是想。

　　三更一过，赵海便偷偷摸摸地接近士兵营地，直接摸到了那名持剑士兵的营中。

　　这夜月色朦胧，视物不甚清楚，赵海进了帐，沿着帐边小心翼翼地摸索。这营帐里还算干净，只有一人，毕竟随军校尉，身份不同其他士兵。借着模糊的月光，赵海摸到了摆放衣物的衣架，整整齐齐的一摞衣物，只是不见那银色长剑。他眯起眼睛环顾四周，只见那长剑就悬挂于床头，而那名校尉此刻侧躺背对着赵海。

　　赵海心中大呼“晦气”，没想到如此难以的手。他提起一口气，硬着头皮前进。

　　就当赵海几乎要触碰到那剑鞘之时，赵海立刻就后悔了。“你这蟊贼，好大的胆子！”没想到此人已经坐立起来，像狮子一般，直勾勾地盯着赵海。

　　赵海心想，既然被抓个现形，索性不必如此偷偷摸摸。他抓起长剑，扭身就跑。慌不择路，撞倒了衣架，衣物散落遍地。赵海逃得很快，没想到那人追了这么久，心想，武功如此一般，做什么随军校尉！

　　“你若还我剑来，我就饶你一命！”没想到那人就在身后！头发散乱，一身白衣，像一只鬼！赵海拔剑与她对峙，喊道：“如此上乘的宝器，给你就是浪费！宝器配英雄才对！”语毕，就一剑劈了过去，没想到此人个子矮小，身手倒十分灵活，便被避开了。

　　“可笑之极，居然偷到了我身上。”这人居然在笑，赵海觉得自己肯定遇上了个疯子。

　　虽然此人手无寸铁，但是身手矫健，每次都能巧妙地避开赵海的攻势，而且总是能够每一拳都打的赵海胸闷气短，赵海后知后觉自己遇上了高手，开始装怂认输，双手呈上宝剑送还：“大侠！在下认输！”

　　待此人正要拿剑之时，赵海横剑一扫，接着以剑直指其人喉头而去！此人身子后仰闪过一击，不过这宝剑锋芒已经划开了此人的白衣。

　　赵海绝对想不到，与他交手的，竟是一名女子！虽然以白布束胸，很难看出差别，但是堂堂男子与女子的区别要是都看不出来，赵海可白活了这三十年！她被赵海欺骗，还被划破了衣服，愤怒到了极点，脸上红白交替，一双眼睛好像喷着火一般，咬断银牙一声不响，一个手刀劈向发呆吃惊的赵海。

　　“且慢！饶他一命！”正当赵海闭眼等待受死的时候，虚空中传来一个声音，那手刀没有如预料之中的砸到脖间，手中的剑却被别人一把夺去。赵海才敢缓缓睁开眼睛。

　　只见眼前站着四个人，正是那领军将军、副将和另外一名随军副将。这下子人都来齐了，赵海更觉得自己绝无生路。

　　“你们怎么都来了！尤其是！”只见她捡起破烂的白衣将身体包起来，脸上表情又羞又恼。赵海一想到随军之中居然有女子，更觉得这三人之可恶，手下士兵拼命打仗，而他们却躲在大营之中过着骄奢淫逸的日子！

　　“闰朝有你们这些将领，打仗也要带着女子，士兵们在前线厮杀，尔等躲在大营嬉戏！如何打赢北地！反正将来北地杀进中原也是死，近日被尔等抓到现行也活不到以后！大丈夫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赵海心中不平，大发感慨。

　　“闭嘴！区区蟊贼，看我今天如何教训你！”听到这人如此污蔑自己，她恼极了，剑锋直指赵海头颅而去。

　　“住手！”蓝伍出手制止蓝柒，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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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海偷的不是其他人，正是宋祁阳的随军，蓝伍和蓝柒。不巧，被他撞破蓝柒的女子身份，而当时韩清秋正好在场。后来蓝伍反应及时将衣服脱给蓝柒，救下赵海的性命，但是绝不能让他泄露这秘密，因此暂时将他带回军营，等待处置。

　　“狗贼！闰朝迟早被尔等卖于北地！大丈夫活一世足矣！”赵海一直骂骂咧咧，到了军营还是如此停不下来。韩清秋听了心烦，就用布条塞满他的嘴，才还世界一个清静。

　　好不容易将赵海安顿在大营中。“趁着夜色正浓，将此事说开，趁天亮前将此人放走便是了。”宋祁阳对蓝氏兄妹说。

　　“绝不可能，此人不死难泄我心头恨。”蓝柒恨得咬牙切齿。

　　“当初就不让你跟来，你非要来。杀人虽说头点地，他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蓝伍好言相劝。

　　“此人缺少右手小指，明明就是附近的山匪！死了也无人记挂！何路山匪看见官家不躲？他吃了豹子胆了，居然偷到官家身上！”

　　“你若杀他，我权当没你这个妹妹！”

　　蓝柒气极了，一怒之下又跑了。韩清秋看这尴尬的情形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清了清嗓子：“赶快把那山匪解决了为妙。”

　　“我们好言相劝，你不要大声喊叫，否则，拳头伺候。”韩清秋威胁赵海。

　　赵海看着眼前三个壮汉，内心如何不惧，只能悻悻点头。

　　“我们是奉令去阎王坡讨伐贺赖祁的先锋军，刚刚那名女子，是舍妹。心怀报国情，才女扮男装应征入伍，她脾性刚烈，说了气话，如果你不到处宣扬此事，我们便放你归去。”蓝伍好言相劝。

　　赵海一听他们是去前线讨伐贺赖祁，心里不禁想起自己过去的兄弟。一想到阎王坡之时的悲惨状况，心中滴血。一时间关注点全在蓝伍的第一句话上，后边的话全然没有听进去。

　　“哼！本大爷好心劝告你们，能逃就逃，如果非要去前线打仗送死，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你这人不识好歹！自己甘心落草成寇，怎么还要劝别人装孙子！”韩清秋对于这种临阵逃脱的行为，感到非常不屑。

　　“我赵海当御林军为朝廷卖命十多年，我们五千多名士兵的性命，在那些达官贵人眼里什么都不算，只是一个垫脚石！希望你们不是第二批阎王坡中的冤魂！”赵海早就想找人吐露心里的不平，之前说与那些山贼听，他们都说听不懂赵海到底什么意思，赵海内心孤独啊，远离家国妻女，独自漂泊在这疆外，落草成寇，实在是孤独啊。

　　“难道……你曾跟随高危亭，驻扎在阎王坡？”宋祁阳犹豫的问出来。

　　“哼！”赵海哼了一声表示默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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