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上书之缘字书

作者:林西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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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盗取频婆果


      白凤九刚躺下不足片刻,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渐近。耳中飘进那个声音时,凤九以为尚在梦中还没有醒来,恍惚好一阵才想起自己刚躺下没有多久根本来不及入睡。这个声音的主人,在回忆中想起她时只觉得她已成为一个微不足道的符号,现在才晓得符号要逼真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声音的主人正是姬蘅,莺啼婉转与三百多年前毫无变化。凤九不明白为何她的面目身形都在记忆中模糊,唯独声音让自己印象如此深刻,深刻得姬蘅她刚一喊出“老师”这两个字,她就晓得是她。
      既然姬蘅喊了一声老师,来人里头的另一位自然该是东华。
      凤九小心地翻了一个身,听到几声窸窣的脚步后,抬目望去,东岳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姬蘅坐在一边,拿着一册书卷细细品读,真是个怪人,这么早,她连休息时间都不够,这个东岳没她上课的事,也跑过来。
      姬蘅在东华帝君传授布茶之道时出尽风头,除了感慨游离之余,并未将内容听进半分。姬蘅趁机提议斗茶,请求帝君允准白凤九应战,东岳却无心继续听课,转身,拿起白凤九的茶具,悠哉悠哉地泡一杯茶。
      “你......”
      “兄长,脏了,罢了,下课时间到,可别耽误我下节的课,”白凤九还没说完话,就被东岳打断。
      “嗯,”对于宠妹狂魔来说,东华倒不介意东岳打断他,但是似乎白凤九并不领情,正想顶嘴,她桌上的课本已经换成道经了。

      课后,姬蘅同东华一同回房。醉里仙酒楼新来一批舞姬,相里萌再度邀约,白凤九为赶在比赛前偷取频婆果,便与燕池悟互相打配合,频繁给相里萌灌酒,从中探到解忧泉巨蟒每逢月圆之夜将会离开神树,消失几刻修炼。拥有这等重要信息,燕池悟趁月圆前夕在郊外打通暗道,东岳目睹全程,略施法术,在暗道之中多添两处岔口。看白凤九经常和燕池悟在一起,心里竟有些不舒服。东华见东岳表情不对便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东岳只是摇摇头,她也说不出那种感觉,再看看旁边一直跟着他们两人的姬蘅,她记得那个燕池悟喜欢姬蘅才是,怎么白凤九和那家伙混在一起。

      转瞬翌日,燕池悟身先士卒,决定先行探路。白凤九始终不见回应,略有担心,赶忙下去探查,好不容易择条岔口前行,刚出山洞就听脚下林中传来女子嬉笑。极目之处,便是东岳帝君盘腿趺坐花道尽头,如若没有贴身攀肩的妖艳女子,反倒更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俊美谪仙。缈落幻影温言软语入耳,仍旧没能换得东岳眼中涟漪,白凤九仔细观摩,一时失了神,倏尔看破二人并非外人所见,而是私下激烈斗法。
      雪花缤纷飘落间,均是兵刃相接,白凤九为护东岳,持剑冲去,自觉近日看事灵光,身手竟也有所增长。拼杀半刻有余,白凤九额间凤尾花频频发光,缈落稍有愣神,随即更改力道路数,导致白凤九难以掌握,逐渐失控,原本东岳立旁观望,此刻瞬间将其护在怀中,以身抵挡攻击。
      几个回合下来,缈落被打跑后,可是东岳手臂流血不止,白凤九才发现东岳手臂上的血竟是金色,想到书中有记载东岳和东华为上古神祗,血液赤中带金,传闻能喝上一盅这赤金血可抵一个修仙者千八百年的修为。
      此处由于缈落闯入水月谭引发禁闭,需等十二时辰方能解开,白凤九无法盗取频婆果,情绪极为失落。
      思绪正飘渺中,耳中听正惬意养着神的东岳突然道:“可能失血太多手有些凉,你没什么旁的事不介意帮我暖一暖吧?”
      凤九盯着她抬起的右手半天,道:“这样,不大好吧,”不说她现在不想同东岳有什么交情了,东岳也有了喜欢的人,她还在她身边不是显得在抢“有妇之夫”?
      东岳又故作轻松道:“过阵子我正要见见比翼鸟的女君,同她讨教一下频婆树如何种植,你说我是不是……”
      凤九麻溜地握住帝君据说失血凉透的右手,诚恳地憋出一行字:“没什么不好的,我们都是女子,握握手,挺好的,挺好的。”
      东岳见她先前急着出去,这会又安静了,便问她是否为了和燕池悟约会,两人住的也近,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经常一起出去,白凤九一直否认,并说小燕喜欢的人是姬蘅,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最后在东岳的追问之下才知道她是为了盗取频婆果,她是为了燕池悟,因为燕池悟喜欢姬蘅,所以才会这么关心他,遂心中醋意渐生,但是想到现在是她在白凤九的怀中,随即枕在白凤九腿上惬意养神。白凤九为她暖手,期间观察东岳睡颜,甜蜜更甚,直至天亮,俩人也未能从中醒来,甚至相拥而眠。

      白凤九因在结界小憩,导致浊息入体,陷进梦魇且冷颤不醒,错把东岳当成自家娘亲。

      相传凤九有一个毛病,一生病,她就很容易变得喜欢撒娇,且撒娇得别有风味。

      凤九今次浊息入体,忽然感觉有一只手在她微有意识知觉时探上她的额头,她感到有些凉,怕冷地往后头缩了缩,整颗头都捂进了被子里。那只手顿了一顿,掀开被沿将她埋入被中的鼻子和嘴巴露出来,又将被子往她小巧玲珑的下巴底下拓实,她感到舒服些,脸颊往那只凉悠悠的手上讨好地蹭了蹭。她小的时候就很懂得讨好卖乖,于这一途是他们白家的翘楚,此时稀里糊涂不自觉就流露出本性。但她昏沉中感觉这只手受了她的卖乖与讨好,竟然没有慈爱地回应她摸摸她的头,这很不正常。她立刻在梦中进行了自省,觉得应该是对方嫌自己讨好的诚意不够,想通了她从被子中伸出手来握住那只手固定好,很有诚意地将脸颊挨上去又往手背上蹭了几蹭。
      凤九握着那只手,感到它骨节分明又很修长,方才还凉悠悠的握久了竟然也开始暖和。这种特点同她的阿娘很像,她用一团浆糊的脑子艰难思考,觉得将她服侍得这么温柔又细致的手法应该就是自己的娘亲。虽然这个手吧,感觉上它要比娘亲的要软些。
      虽然娘亲现在照顾她照顾得这么仔细,但等她病好了,保不住要请给她一顿鞭子。
      想到此她一阵哆嗦,就听到娘亲问她:“还冷?”这个声音听着不那么真切,虚虚晃晃的似乎从极遥处传来,是个男声还是个女声她都分不清楚。她觉得看来自己病得不轻。但心中又松了一口气,娘亲肯这么问她一句,说明此事还有回转余地,她装一装可怜再撒一撒娇,兴许还能逃过这顿打。
      她重重地在被子中点了一个头,应景地打了两个刁钻喷嚏,喷嚏后她委委屈屈地咬了咬嘴唇:“我不是故意要在雪地里睡着的,一个人睡好冷好冷好冷,你陪我睡嘛~”话尾带了浓浓的鼻音,像无数把小勾子,天下只要有一幅慈母心肠的都能被瞬间放倒。凤九在心中钦佩地对自己一点头,这个娇撒得到位。
      然而东岳却没说什么,准备离开,赶着推门声响起之前使出珍藏许久的杀手锏,嘤嘤嘤地贴着被角假哭起来。脚步声果然在哭泣中停下,她觉得有戏,趁势哭得再大声些,那个声音却徐徐地道:“哭也没用。”
      闻此,方才还只是嘤嘤小泣,如今她振奋起精神立刻拔高足三个调嚎啕大哭起来,还哭得抑扬顿挫颇有节奏,那个声音叹了口气:“你拔高三个调哭也没用,我又不是……”她立刻又拔高了三个调,自己听着这个哭声都觉得头晕,对方后头那几个字理所当然没有落进她的耳中。
      她认认真真地哭了两轮,发现对方没有离开也没有再出声。她深深感到阿娘今日的定力未免太好,寻思再哭一轮她若依然不动声色怎么办,或者暂且鸣金收兵罢,再哭嗓子就要废了,还头疼!
      她哭到最后一轮,眼看阿娘依然没有服软,头皮发麻地觉得最近这个娘亲真是太难搞,一心二用间不留神哭岔了气,呛在嗓子里好一阵翻天覆地的巨咳,但总算将远远站着的娘亲引了过来,掼着她拍了拍她的背帮她顺气。
      她哭得一抽一抽地十分难受,握住像是袖子的东西就往上头蹭鼻涕。朦胧中对方捧着她的脸给她擦眼泪,她觉得撑住她的手很凉,下意识地躲来躲去,还蹬鼻子上脸地负气抽噎:“你不用管我,让我哭死好了~”但对方此时却像是突然有了百般耐心,捉住她的手按住她:“乖一点。”她觉得这三个字有一些熟悉,又有一些温馨,也就不再那么闹腾,象征性地挣扎一下就把脸颊和哭肿的眼睛露出来,让对方有机会拧根毛巾将她哭花的脸打整干净。
      这么一通闹腾,她感觉虽然同预想略有不同,但应该还是达到了效果,自己躺雪地的事娘亲多半不会计较了,不禁松了口长气。呼气中却听到那个方才还一径温柔着的声音突然响起道:“其实我有点好奇,你最高能拔高到什么音调哭出来,病着时果然很影响发挥罢?”
      她一口气没提上来,倒气出了两颗真眼泪,感到方才哭得那么有诚意真是白哭了。她挣扎着边抹不争气掉下的眼泪边往床角缩:“你一点不心疼我,我冻死了也活该,哭死了也活该,病好了被你绑起来抽鞭子也活该!”
      “我觉得,对于把你绑起来抽鞭子这种事,我并没有什么兴趣。”一只手将她重新拽回来拿锦被裹成一个蚕茧,东岳轻拍背安抚,又任她紧贴怀中,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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