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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的真凶
孟锋将黑色的包裹放回快递的纸箱,望向白墨。
“您怎么知道是天鹅肉?这玩意儿能吃?”
“可以吃,但在正规的商铺里买不到,要么是黑市,要么是另一些特殊的渠道。”白墨道,“我之前查获了一起天鹅肉的走私,从包装来看,同一个来源。”
“来自哪里?”
“81区的某家鲜肉冷冻厂,包裹可能是以前寄出的,因为鲜肉厂的老板昨天死了。”
孟锋看了眼身为朝生的温落,惊讶道:“81区,就是那位炸弹狂魔逃脱的地方?”
“没错。”
路一云盯着警官怀中的纸箱:“我没吃过天鹅肉,也不知道元哥有这种爱好。”
“它和现在的案件有关吗?”孟锋自问。
白墨:“不清楚。”
路老板仰头:“孟警官,元哥不可能自杀。”
“哦,为什么?”
“因为他前几天在通信里跟我聊过,最近他的电梯公司接到一份大单,他打算用赚的钱买一辆房车,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所以……”
“或许是交易突然中断了?”
白墨摇头:“没有中断,我刚查过了,岛屿电梯公司依旧在加紧生产中,而且元宏屿已经在网上支付了房车的定金。”
“还有一点。”路一云补充道,“我哥计划在元旦假期的几天中,跟元哥一起去42区爬山,酒店都订好了,本来想让我一起,但我没空。”
温落接话:“两位死者在观影前还讨论了午餐的去处,在我看来两人的语调都很正常。”
孟警官撑腰后退一步:“路老板,如果你帮元宏屿找到合理的理由,反而会让你的嫌疑加重。”
路一云直视孟锋:“因为我知道自己不是凶手,也不希望元哥背上杀害我哥的骂名。”
“嗯,你们俩还是得跟我回警局做一回笔录。案件需要更多线索,我现在只能先等白先生那边的额外发现……”
“有了。”孟锋话音未落,白墨突然道,“在元宏屿的保险柜里找到了一份调查资料——现场的朋友看过了,原来元一直在追查杀害好友沙月的凶手。”
“那元哥找到了吗?”路一云问。
白墨关闭投影,轻轻点头:“找到了,是路千山。”
“什么?”孟锋大吃一惊。
路老板浑身一震,面色转瞬变得苍白。“这是……玩笑吧?”
白墨将投影中的资料传给温落、孟锋与路一云。
元宏屿搜集的资料是一月前装载成册的,其中直指路千山的线索,是后者家中的一把螺丝刀,与沙月腹部的致命伤口吻合。
三年前,沙月在某条巷道被人袭击之时,元宏屿就在她身边。他没有看到面罩后凶手的模样,却记住了螺丝刀上的花纹。
螺丝刀只是元宏屿怀疑路千山的引子,他随后悄悄调查了对方在沙月死亡那日的行踪。
彼时两人已经确定关系,元从路的手机里找到了后者三年前的账单,发现路曾经更换了一批组装工具,其中就包括那枚不太常见的螺丝刀。
再调查一年前的另一位好友,田巧曼。她在泳池溺亡的那年,路千山居然是同一游泳馆的会员,而且在凶案之后,中断了每周两次的运动。
这些或许都只是巧合,但元宏屿在资料中还写下了路千山的杀人动机。
也是一篇自我的忏悔。
——八年前,他与沙月、田巧曼合力杀死了路千山的父亲,路一云的伯父,也就是路石。
路千山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父报仇。
……
路一云木然看着投影中的内容,脑海一片空白。
接连爆出的两件陈年往事,在他的回忆里铺上厚重的血色。
而悲剧的两位主角,居然是他最亲密的两人。
“怎么可能……”
温落走到沙发前,扶住摇摇欲坠的路老板。
孟锋关闭投影,右手捏住鼻梁:“所以两名死者之间,有很深的仇恨啊。”
“可他们却成了恋人。”白墨道,“如果路千山为了报杀父之仇,真要杀死三人,那他肯定在一年前,接触元宏屿之前,就知道对方的身份。”
“您是说,路千山是主动接近元宏屿的,目的极有可能就是报仇?”
白墨点头:“接下来需要从路千山身上着手,我的人已经抵达了他的住所。”
“还好今天有您在这儿,不然这案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破,背后牵扯的东西也太多了。”孟锋温和地拍了个马屁。
温落吻住路老板的身体,起身:“所以炸弹是元先生设置的,还是路先生呢?”
“不好说,这两人都想杀了对方……”
“但是两人都死了。”温落又道。
孟锋舔舐嘴唇:“对呀,怎么两个都死了?难道他们还成了真爱,打算就着今天杀死对方的机会,一起殉情?”
董锐一度发愣,此刻终于逮住插话的时机:“那个,孟警官,看起来有新的进展了啊,我不是嫌疑人了吧?”
“你到底在急什么啊?”孟锋质问他,“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不、不是!我就跟您实话实说了吧,我老婆女儿都在家里等我,说是中午做了我最爱吃的菜,再不回去,菜都凉了。”
“哼,是现场的命案重要,还是你的午饭重要啊?”
“这……”董锐低下头,不再作声。
沙发上的路一云此时睁眼,声音有些沙哑:“警官,我想跟您说一件事。”
“什么事?”
“三个月前,我哥借用了三天影院,说是公司用来做活动。”
路一云本以为能找到杀死两位兄弟的凶手,但事态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他之前没有将这条对路千山不利的信息告诉警方,现在看来……
孟锋眯起眼睛:“那我做个推测,设置炸弹、试验天花板掉落位置的人,就是路千山。”
“订票选座的话,路先生完全有机会使用男友元先生的ID。”温落跟道,“动机、手法都有了,唯一的疑点就剩嫁祸董先生的那枚引爆器。”
“我们几乎排除了所有人的作案可能,就算还有一点儿疑问,路老板的哥哥也逃不了干系。接下来,只要我们找到路千山购买炸弹的记录,真相便可以大白了。”
白墨从桌上拿起天鹅肉的,端详片刻,道:“但愿吧,对了,你们不饿吗?”
温落道:“还好。”
“那怎么行,就算是朝生,也需要按时吃饭呀。”
白墨从袋中拿出盒饭,热情地递给屋内几人:“即使要做笔录,也吃饱了再做嘛。”
董锐想要推脱,犹豫两秒后接住。
路一云摆手,他什么都吃不下。
孟锋端起饭盒,打开,水煮鱼的香味四散开来。
温落捧过盒饭,发现自己的这份居然有三份满满当当的肉菜:红烧肉、芹菜牛肉与白切鸡。
“白经理,我这份怎么不一样?”
“哇,我哪儿知道啊?可能是你运气好,中大奖了吧。”
“实话实说,是您偷偷弄的吧?”
“嗨……被你发现了,慧眼如炬。”
温落将一半白切鸡分给孟警官,一半红烧肉倒入董锐的饭盒里,再将一半的芹菜牛肉分给白墨。
两人走到办公室的另一角落,坐在地上用餐。
“你跟我偷摸到这边儿来,是有事儿想问吧?”白墨掰开筷子。
“没错。”
“说吧,看在牛肉的份儿上,你大概率会回答你。”
“真的?那您的真是身份是……”
“下一个问题。”
“行吧……回到案件,我看刚才的推理,您似乎并不赞同?”
白墨夹起牛肉末,与米饭一齐送入口中:“是啊。”
“那您觉得谁是凶手?”
“不知道。”
“……”
命案发生后,白墨并未在元宏屿或路千山的尸体上察觉到任何杀意,因而对孟锋的推理持怀疑的态度。
他更在意的,是那箱突如其来的天鹅肉。它的出现仿佛一抹阴影,从昨日的案件蔓延到今日,传递出未知的违和感。
作为无量的本能,杀意判断不会出错,但场中能探查到杀意的人只有董锐。
董锐很快坦白了杀人的意愿,且不具备杀人的条件。
那么真凶到底是谁?
白墨眼中,这个问题的答案比孟锋眼中的更为复杂。
他随时可以进入元或路死前的意识投影,重览整个案件的前因后果,但他并不着急。
如果说朝生是无量眼中的燃料,九夏便是无量眼中的蝼蚁。
他的所有行为,都只是为了陪伴温落。
其他的,根本不重要。
夏衍推开办公室的门,见到屋里五人分成两拨,正在吃午饭。
南山跟在他身后,缓步走进来。
“你怎么来了?”白墨问。
孟锋放下饭盒:“你们是?”
夏衍出示备用ID,成为孟警官在现场的第二位长官。
“这案子需要惊动这么多大人物?”孟锋敬礼之后,心中充满疑惑。“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吗?”
“不用,你接着办案,我来见个人。”
温落站直身体,招呼道:“南先生。”
“嗨。”
“这位是?”
白墨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含糊道:“他我朋友。”
“所以是来见经理您的?”
夏衍往前两步,高大的身躯在温落脸上投下充满压迫力的阴影:“我要见的人是你。”
温落有些惊讶:“我?请问我们认识吗?”
白墨:“嗨,我跟你介绍一下,他叫夏……”
“见完了。”夏衍道。
白墨没有把话说完,夏衍已经转身离开,在室内留下一道凛冽的风流。
“又走了?”温落神色不解。
南山道:“夏先生一直都这样,你不要介意。”
“不会。白经理,这位先生为什么要来见我?”
白墨耸了耸肩,笑:“来见情敌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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