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第一配角

　　“太碍眼了……”
　　“太碍眼了……”
　　“地球的攘夷虫子们，太碍眼了。”
　　飘荡江户上空的飞船上，宇宙中掌握着黑暗权柄的大人物汇聚于此。漫长的讨论通过屏幕，以坚决的姿态，向幕府传达出他们唯一的意志。
　　“试图反抗吾等权威之人，全部杀掉好了。”
　　…………
　　“唔，天道众的大人们真是这么说的？”
　　“是的，定定公。”青年单膝跪地，双手呈上情报，“天人要求幕府镇压以吉田松阳为首的攘夷志士，作为交换，天道众会帮助我们稳定地位。”
　　“要我们在前方扫平障碍，他们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哼，天道众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肥胖的男人甩掉花魁搀扶的手，被肥肉堆成缝隙的双眼放射出阴冷的光芒。凝视手下低垂的脖颈，他缓缓的挤出一个笑容，“不过，难得我们利益一致，这回就算了。”
　　重新躺回女人的怀里，他随手指向果盘。女人柔嫩的双手剥掉葡萄皮，将饱满多汁的果肉放入他口中。

　　“‘翼’回来了吗？”他漫不经心地问道。
　　“今日上午传回消息，翼大人已经完成任务，正在往回赶的路上。”
　　“那就不用让他过来了，直接去茂茂那里呆一阵子吧。”享受女人的按摩服务，德川定定舒服的眯起双眼，“反正他和御庭番的忍者关系都不错，正好多教他们点东西。”
　　“那这个抓捕吉田松阳的任务……”
　　“就让胧去吧。”定定不耐烦地挥挥手。
　　只犹豫一瞬，青年便恭敬地低头，身影瞬间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竟然能考虑师徒之间的诚挚感情，我还真是一个善良的将军呢。”肥大的手捏紧花魁美貌的面庞，“你说是不是？”
　　似乎是花魁眼中的惶恐取悦了他，男人放开手，摩挲起下巴，“作为一个善良的人，必须要让弟子见到老师最后一面啊！
　　“让他成为吉田松阳处决现场的守卫人员，这个想法很不错吧！”
　　和室里一片沉寂，围绕在德川定定身边的女人们紧闭双唇，只是专心致志地服侍着这位江户实际掌权者。唯有苍白的脸色和紧抿的嘴角，泄露出她们恐惧的内心。

　　就在此刻，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早已被权贵安排好，刚刚完成任务的白羽已经在返回江户的途中。
　　收到定定公发来的消息时，白羽正率领属下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看到情报命令他和属下分别行动，白羽虽然有些不解，却还是孤身一人前往将军的府邸。

　　自那一夜离开松下私塾，已经过去四年。
　　明明已经过去那么久，脑海中的记忆却没有丝毫模糊。
　　白羽清楚的记得，陌生的男人将他带到将军府，与被称为定定公的前代将军见面。
　　定定公是个五六十岁的富态老人，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过来笑呵呵地打招呼。他的言语之中透出熟稔，解释他和松阳老师是忘年之交，而白羽就是老师托付给他训练的人才。
　　“未来你可能要面对各式各样的挑战，接受很多艰难的任务。沢田白羽，你能承受住吗？”
　　眼前闪过松阳老师鼓励的目光，白羽重重地点头，“我可以。”

　　发下沉重的承诺后，他被交给天照院的首领，名为“胧”的阴沉男人，自己也成为天照院暗杀组织“奈落”的一员。
　　因为相信松阳老师不会欺骗自己，他选择同样信任奈落的首领。抓捕逃犯，缉拿谋反的贵族……只要是胧下达命令，不论任务多么艰险，他都会保证百分百完成。
　　他无法忘记第一次杀人沾染双手的鲜血，也曾数次怀疑自己所做的事情是否正确。可只有一直待在德川定定身边，他才能随时掌握师长和友人的动向，暗地确认他们的安危，更好的保护他们。
　　实力稳步增加，他的地位也在组织内部飞速提升，甚至隐隐成为首领之下第一人。“奈落三羽”的“翼”，无论是天人还是武士，但凡听到这个名字，必定会心惊胆战。

　　返程的终点莫名其妙突然改变。看着绕过首领，由定定公直接下达的命令，白羽疑惑不解。
　　按下心底的疑惑，他调转方向，“没办法，那就去将军那里好了。”
　　……………………
　　毕竟是江户名义上的统治者，将军的人身安全十分重要。守卫森严这件事，白羽早就已经预料到。
　　但即便如此，在偷偷摸上将军府的院墙，被突如其来的苦无击中之前，他还是没想到守卫会如此严格。

　　轻巧的落在院内，白羽还没等站直身子，就看见黑色的利刃直奔他的胸口。他连忙躲避，未出鞘的刀制止对方继续攻击，“等一下，我不是什么坏人！”

　　拿手的招数被对方悄无声息拦下，攻击者服部全藏冷着脸，手里的武器横在胸口，“将军府邸，外人严禁进入。”
　　“别这么说嘛，我可是教导你一年半的老师，怎么也不算外人吧！”
　　青年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服部全藏汗毛竖立，身体迅速跳向后方，手中的武器随即向右侧挥出，毫不意外的挥了个空。

　　“一段时间没见，速度快了不少。”戏谑的语气不知从何处传来，服部全藏下意识寻找对方所在，手中却骤然一空。
　　等他意识到发生什么，就看见自己的武器已经到了对方手中，带动着苦无在他手中一圈圈画圈，对方还露出个灿烂的笑容，“不过，没我快就是了。”

　　空气中充满火药味，战斗一触即发，一个声音却制止住两人的争斗，“住手，他是来保护余的。”
　　整齐的护卫队缓缓分为两列，从中走出身着华服的青年，那是身为将军的德川茂茂。
　　他走到白羽面前，俯视着半跪的属下。他的语气平和，甚至还带着些许好友重逢的喜悦，“上次一别，至今才得以相见，看起来你的气色好了不少。”
　　白羽抬起头，诚挚地回答，“感谢您的关心，在下只不过想通了一件事。”
　　“那就好。”将军起身往回走，“你这次是来保护余的吗？”
　　“是的，谨遵定定公的吩咐，这段时间由在下负责保护您的安危。”他的视线扫过隐蔽在暗处的忍者护卫，“顺便，指导御庭番众。”

　　阴影处似乎传来不屑的呲声，白羽熟视无睹。绕过守卫们警惕的目光，他直接对将军开口，“那属下就住以前的地方了？”
　　得到将军的批准，他深深地弯下腰。
　　保持鞠躬的姿势，他的身形逐渐变淡，最终消失的毫无踪迹。

　　跟在将军身后的年轻守卫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忍不住向身旁的同伴眼神控诉：这也太随便了吧，直接在将军面前溜回住处，未免太不把将军当回事了！
　　年长的守卫用看智障的目光看他，凑过身子，用只有二人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知道为什么我能这么多年平安无事的跟在将军身边吗？”
　　“为什么？”年轻守卫好奇地问。
　　“因为我不会多管闲事。”他正回脖颈，面无表情道。
　　“……”

　　白羽自然不知道守卫们的议论，即使知道，他也会毫不在意。
　　脚踩在光明与黑暗的分界线，肆意夺走他人的生命，曾经那些自怨自艾的情绪早就被他抛在脑后。加入奈落整整四年，与漫长的人生相比只能算是短短一段时光，却几乎改变了他整个人的思维模式。
　　他变得像一把锋利、毫无感情的刀，封锁住自己所有的感情，分辨不出自己外露情绪的真伪。唯有那个在无边夜色中永远亮着灯火，愿意全身心接纳他的松下私塾，才是照亮他心底黑暗的光芒。
　　开朗的妈妈，懦弱却坚强的哥哥，还有明明善良却傲娇的师傅……这些人的身影渐渐模糊，偶尔回忆起来，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一样久远。
　　手中的玛雷指环还在微微闪烁，但无论怎样催动，它都毫无反应。白羽的内心再一次陷入冰冷，或许他真的要做好客死异乡的准备。

　　微长的刘海遮住他的双眼，白羽上半身靠着墙壁，低垂的桃花眼注视着逐渐变得黯淡的宝石。
　　四年的时间，高强度的任务加快身体的发育。除了仍旧有些单薄的肩膀，青年的身形愈发接近一个成年人。漆黑色的劲装勾了出他修长的身姿，及肩的中长发遮住他白皙的脖颈。他的腰间挂着两把刀，红黑相间的刀鞘在阳光下泛着一层淡淡的金色。
　　只是这么看他，任谁都会以为他是哪家的贵公子，可当他抬起头，露出杀戮中锤炼出的双眸，无人会忽视那扑面而来的噬人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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