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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霖楸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抱祁阳,可能出于同情,可能是不忍,但他很确定,这个时候的祁阳,很需要一个拥抱。
他也不太会安慰人,以前也没人需要他安慰,只是本能的想要给个拥抱,两个男人抱在一起看起来有点二,他左右看了两眼,也没见着人,还能再抱会儿。
啧啧啧……
“……你这是撸猫呢?”祁阳声音有点闷闷的,吸了吸鼻子往霖楸的肩膀上蹭了蹭。
“我……”霖楸愣了愣,然后猛的拉开祁阳,“我操!你往我衣服上擦鼻涕呢?”
“没……”祁阳笑了,“我又没流鼻涕,顶多就擦擦眼泪。”
霖楸指了指他,看见他有些红肿的眼睛又泄了气,脸上还有不太明显的泪痕。
霖楸往兜里掏了掏,递了张纸过去,想了想,还是把一直抓在手里的眼镜也给回他。
祁阳接过,转身去了洗手间。
霖楸坐回椅子上,看着对面墙上贴着的著名医生有些出神。
现在已经快七点了,但他没有动身,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坐在这里等祁阳,看到今天这事儿,论谁也没法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站起身,叹了口气,趁祁阳去洗手间的时间里,去医院门口的便利店要了点冰块,用保鲜袋装着。
回到医院的时候,祁阳已经坐在椅子上快睡着了,头发是湿的,还有一半的衣领也是湿的,大概是一头扎水里了。
“给,”霖楸仰着下巴把手里的冰块扔了过去,“敷一下,都肿了,怪难看的。”
“……操!”祁阳有些不爽的拿起冰块敷着眼睛,睁着一只眼看着他,“你还没回去啊?不是要去当保镖吗?”
“不去,”霖楸啧了一声,坐了下来,“就你这破事儿,谁还有心情。”
“对不起啊,”祁阳换一只眼睛敷着,“虽然说了很多遍,但我还是得说一声,谢了。”
“不客气,”霖楸说,“请我吃饭就行。”
祁阳笑了笑:“行,就今晚吧。”
“去哪吃?”霖楸问。
祁阳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我家。”
“你自己做?”霖楸也跟着站起身,“还是点外卖?”
“你想吃外卖啊?”祁阳透过门上的小窗看了眼里面,然后转身往外走,“我做的比外面卖的好吃多了,隔壁老王都馋哭了。”
“你就吹吧,”霖楸笑了起来,“还隔壁老王,是被你屎一样的黑暗料理吓哭的吧?”
祁阳笑了笑没说话。
祁阳现在看起来跟平常差不多,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看不出情绪,情绪低落什么的,一点看不出,可能现在是真的挺轻松的,但不大可能,只是憋住吧。
霖楸回头看了眼身后一片寂静的病房,犹豫了一下:“你不需要在这看着吗?”
“嗯?”祁阳回头看了眼他,又扫了一眼病房,转身继续往前走,“不用,我在这跟在家一个道理,不能进病房,要是在椅子上坐着睡着了,她早上出来看见又得发疯。”
“哦……”霖楸愣了愣。
祁阳没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趟菜市场。
霖楸算是长见识了,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菜市场,对菜市场的所有认识都来自老师的比喻,现在亲眼看见还是挺震撼的。
是真的吵啊。
“想吃什么?”祁阳挑了挑旁边大妈的大白菜,“今晚你点菜。”
“我……”霖楸跟着戳了戳那棵大白菜,戳第二次的时候手背被人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猛的收回手,“我操……”
“戳什么戳!不买滚一边去!”大妈站在白菜前,把大白菜摆正翻了个面,“你这样戳我待会怎么卖!本来生意就不好,现在给你败的!没准今晚都卖不出去!”
“我操……”霖楸压低声音靠在祁阳旁边,“我就戳那么一下!不至于吧。”
“你没来过菜市场吧?”祁阳也压低声音问。
“没。”霖楸说。
“那你别动手了,”祁阳忍笑说,“你说菜名,我买就行。”
霖楸啧了一声,有点不爽。
“不是……”霖楸是真没打算说什么的,但看见祁阳买了一堆的青菜他是真的忍不住了,“你们每天就吃青菜啊?来点荤行吗?懂不懂的荤素搭配?”
“行,”祁阳笑了起来,“你不说,我还以为你喜欢吃呢,就多买了点,你不喜欢你早说啊。”
“我要五花肉,鸡翅,红烧排骨,”顿了顿,“排骨汤也行。”
祁阳笑了笑:“吃的完吗?别浪费了。”
“只要你做出来的是人吃的,”霖楸说,“我就都能吃的完。”
“行吧。”祁阳点头。
本来以为回去了还得整理屋子,但大敏都已经整理好了,正坐在院子里发呆。
“大敏,”祁阳吹了声口哨,拧着一兜菜进了屋,“过来把青菜洗了。”
祁敏来了兴致,蹦了起来,跑过去接过祁阳递给他的青菜,然后拿起菜篮子去院子洗菜了。
“那个……”霖楸犹豫了一下,“我应该干嘛?”
“会切菜吗?”祁阳问。
“难吗?”霖楸把书包放椅子上,“不难的话我应该可以。”
“那你切黄瓜吧,”祁阳递了两根黄瓜给他,“这个只有你会用刀,都切得了。”
“哦。”霖楸接过点了点头。
“洗干净了切,”祁阳拧着肉类往厨房走,“小心点,别切坏了我的黄瓜,它可脆弱了。”
“哦……”霖楸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过了能有一分钟,祁阳在厨房里听到了他在客厅骂人的声音:“祁阳!就你这操性!要不是看在这顿饭的面子上,我早抽的你连自己几把都不认识!”
祁阳站在锅前笑了半天。
别说切菜了,霖楸连刀都没怎么动过,所以切起来就格外的小心谨慎,所以切的也就慢。
“你不要打直切,”祁阳说,“黄瓜得斜着切。”
“为什么?”霖楸问。
“不知道,”祁阳笑了笑,“为了好看吧。”
霖楸啧了一声:“事逼。”
挺意外,祁阳做的菜看起来还有模有样的,霖楸抓了块肉来吃,还挺好吃,手艺挺不错的。
“好吃吧?”祁阳把碗筷摆好,拉了张高椅子给祁敏。
“还有两下子。”霖楸说。
开吃之后,霖楸就光顾着吃了,一桌子的菜,他觉得能有一半是他吃的。
“喝点吗?”祁阳拿了瓶看起来特别高端的酒过来。
“来点。”霖楸说。
祁阳往两人杯子里都倒满,又拿了瓶果汁给祁敏,回头就看见霖楸一口闷了整杯酒。
“哎!”祁阳想拦,但没拦住,有些无奈,“这酒后劲可大了,你这一口闷,待会肚子会不舒服。”
霖楸喝的时候没感觉,灌了一杯下去,就觉得喉咙火辣辣的,还特别热,感觉眼睛能喷火。
“我操……”霖楸咽了口口水,“这酒有点牛逼啊,白的?”
“你不知道就乱喝?”祁阳笑着递了杯果汁给他,“二锅头升级版,没喝过白的?”
“也~不是~”霖楸这会儿感觉自己嘴都飘了,坐在椅子上,能感觉自己在升天,他晃了晃脑袋,“喝~过,但~次数不多。”
祁阳看着他,靠在椅子上直乐。
霖楸指了指他,然后手腕一转,比了个中指。
“我感觉自己醉了,”霖楸靠在椅背上,仰着头看着会旋转的天花板,“天花板都会转了。”
祁阳乐的更欢了,笑了能有五分钟才停下来。
“大敏,”祁阳看了眼时间,“收拾碗筷,看好这位喝醉了的小霖子,哥哥去送饭。”
祁敏点头吹了声口哨,看着霖楸,仰着下巴,嚣张的又吹了声口哨。
“嗯?送饭?”霖楸站起身晃了晃身子,“我~也去~”
“你还是算了吧,”祁阳穿上外套,“就你这样,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我还嫌麻烦。”
“放屁!”霖楸瞪着他,“我现在连太空步都能走,正常走路我能不行?”
“是是是,”祁阳无奈的拿起车钥匙开了门,“你最厉害,这么厉害就别出去祸害人了。”
祁阳拿着饭盒走了,霖楸又坐回椅子上,发着呆,被酒麻痹的脑袋已经不会转了,静静地看着院子里洗着碗筷的祁敏,手机响了老久才反应过来。
可能是酒的作用,脑子转不过来,连手都不灵活了,刚拿出手机就点了接听。
“哟!终于听电话了,还以为死了呢!”霖溅峰的大嗓门从手机里传了出来,“是不是不打算回家了!是不是连老子也不打算管了?别忘了!我还是你亲爸!你身上还流着我的血!别想什么都不管!”
霖楸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怎么了,别跟我装哑巴!你要是再不回家,我就要找到你学校去了!”霖溅峰吼道,“我就跟你同学老师说你没心没肺!长大了就不愿意理自己老子了!整天想着我怎么死,我看你以后怎么在学校呆!”
“什么?”霖楸只觉得自己全身发冷,刚还不怎么清醒的脑子突然就清醒了。
“我说这么大声你会没听见?”霖溅峰冷笑一声,“你下周要是还不回家,我就说到做到。”
“我为什么不回去,你心里没点逼数吗?”霖楸觉得自己要气炸了。
“我养你这么大,我就算做错点事儿,你也没必要连家都不回,连老子都不认吧?!”霖溅峰说,“你就是个白眼狼!没心没肺!”
“行,”霖楸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恼火,深呼吸再呼气,“我离家出走,是我不对,对不起!我幼稚!傻不拉几!你最好把房间里面的东西都换了,除了我的衣柜,不然就算天塌下来,我也不回去!”
之后霖溅峰还说了什么,霖楸都自动屏蔽了,就连电话是什么时候挂的都不知道,他发着呆,酒的麻痹效果又重新回来了,他没法思考,也不想去思考,他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会不会后悔,但这都是以后事情了。
祁阳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霖楸和祁敏坐在沙发上大眼瞪小眼。
他脱了外套,也没理沙发上的两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洗澡了,一整天跑来跑去的,今晚还喝了酒,整个人都臭烘烘的。
下午和人约的稿还没画好,今晚还得接着画。
等他洗了个战斗澡出来的时候,沙发上的人连姿势都没变过,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大敏,”祁阳走过去拍了拍手,等祁敏看过来才接着说,“去洗漱,该睡觉了。”
“嗯。”祁敏应了一声跳下了沙发,去了院子。
“你呢?”祁阳看着霖楸,“是先洗澡?”
“啊?”霖楸愣了愣,“啊,先洗澡吧。”
“行,”祁阳说,“我那套衣服带来了吧?”
“带了。”霖楸说。
“那你就直接穿那套吧。”祁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操?”霖楸瞪着他,“你让我穿那乞丐裤子去学校?我还没进教室,地狱猪就能当着全校的面把你裤子剪了。”
“地狱猪一般不管这事儿,”祁阳笑了笑,“只要你不是脱了裤子果奔,穿条花裤也没人理你。”
“行……对了,”霖楸说,“我包里有几张卷子,任老给你找来的,说是题型挺新的。”
“嗯,”祁阳往后仰了仰头,“谢了。”
“不用~”霖楸眼角不自觉的瞟了一眼祁阳的脖子,嘴又飘了,“谢。”
“操?”祁阳乐了,“你这酒量不行啊。”
“啊。”霖楸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好白啊。
还漂亮。
轻轻咬一口会不会留印子?
霖楸!
你在想什么呢?
脑袋是不是进屎了?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靠在了祁阳的脖子上,一口咬了下去。
我操?
怎么回事?
现在松嘴?
不
咬都咬了。
再咬狠点,反正已经喝醉了。
在这一秒的时间里,霖楸思绪万千,越咬越狠,最后还吸了一下。
“啊!”祁阳倒吸了一气,抓着霖楸的头发往后一拽,“操!你他妈属狗吗?”
霖楸懵了,舔了舔牙齿,半天说不出话。
最后是怎么去洗澡又是怎么上床睡觉的,他全不记得了,祁阳的脖子怎么样了,他也没问,大概是被咬出血了吧。
他感觉自己是真的醉了,也可能是受了点刺激。
没准明儿就忘了?
选择性忘记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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