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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霍宁
霍宁那会还不叫霍宁,他的妈妈带着他跟他的将军,搬到了另一个地方,那地方有两个陌生人,他妈妈告诉他那个年纪大一些的是他爸爸,那个比他大两岁的,是他的哥哥,而他以后叫霍宁。
霍宁都忘了,他之前叫什么名字,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的两个人改变了他之前锦衣玉食的生活,他讨厌这个地方,他也不喜欢他们两个。
霍宁在霍家庄村慢慢长大,他不喜欢别人,只会跟他妈妈说话,只会跟他的将军玩耍。霍宁小一点的时候总是问他妈妈,“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找爸爸啊?”
那时候他妈妈会摸摸他的头,“我们哪也不去,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后来长大一点,他还是不明白他妈为什么会带他来这地方,并且一直没有要离开的打算,不过他也不会问了,反正问不问,结果都是一样的,反正他只能待在这地方。
霍宁不喜欢霍安,他总是一副我比你大我要照顾你的样子让霍宁越看越来气,每次跟霍安相处,霍宁都要无中生有鸡蛋里挑骨头,反正就怎么都跟霍安不对付。
每次一个人独处的时候霍宁会抱着他的将军,默默地无论是流泪还是说悄悄话,他觉得在这个家里只有将军是他一个人的,那两个人根本跟他没关系,他的妈妈也把心思分给了那两个人,所有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很讨厌!
将军是一只通体黑色的纯种拉布拉多,从小就呆在霍宁身边,非常听并且也只听霍宁的话,每天上学帮霍宁叼着书包,放学了在学校门口等着霍宁,有了将军的加持,霍宁觉得自己洋气了不少,有了将军学校也没人敢欺负霍宁。
日子虽然长久,但过得也很快,转眼霍宁已经上了初一,霍安也上了初三,就在他们初一初三的那一年大部分地区不同程度的爆发了非典,每天喝板蓝根量体温,学校早晚都会喷一遍消毒水。
疫情并没有扩散到他们霍家庄村,但离得不远的邻村春景村听说非常的严重,好像是有一个去外地打工的村民感染了非典,他非常害怕想要落叶归根,坐不了车就走了几天几夜,回来了,后来一个村子非常的严重。
非典期过去之后,春景村看着马上就破落了,大约过了两年,春景村有不少人都搬到了他们这边,也不知道是怎样的暗箱操作。
村子里接纳了不少的人,那一段时间非常的忙,又是盖平房又是盖楼房,那村长说什么那楼房叫姑娘楼,要给咱们村里未出嫁的姑娘一人一套房,霍宁也不知道怎么评价这事,他记得当初就光想着村长有病了。
再往后来就是他噩梦开始的前端。
春景村不知道为什么建了一个狗场,他们不是为了繁殖纯种的狗而建起来的狗场,那狗场的建立是为了那些喜欢狗肉的变态们满足欲望的,霍宁记得自己在知道那狗场是干什么的时候就给将军说过,让他没事别乱跑,有事也不能出去,待家里就行。
可动物毕竟是动物,哪里能听懂主人这么复杂的话,霍宁看着早送晚接的狗子心里又酸又甜,不过为了将军的安危,霍宁狠了狠心把将军用绳子捆在了家里,可那绳子怎么能捆住一只一心向主的狗子。
将军过了没几天就把困着它的绳子咬断了,卡着霍宁放学的点要往学校跑,还从路边的地里衔了一嘴的狗尾巴草兴冲冲的样越来越破败不堪的学校跑,可将军不知道,他这么兴冲冲的为了见主人,可最后连主人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狗场的人一开始是从这个城市的四面八方抓流浪狗,后来流浪狗的数量根本满足不了他们的需求,他们就干起了明抢的勾当,反正只是一条狗,一般人也不会怎么样。
刘玺那天带着他的几个伙计在霍家庄村游荡,他们手里拿着平时套狗的工具,一根长竹杠的顶端有一个绳索扎的圈,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东西,不知道已经要了多少狗子的命了。
将军就那么兴冲冲的冲到了那群人的跟前,一条纯黑的拉布拉多,让刘玺的眼睛亮了亮,这么通体透着黑光的狗子他还没见过,不过一看那些杂毛狗就是不能比的,他吞了一口口水,往旁边的伙计看了一眼,“弄回去,我们解解馋。”
将军眼看就到学校门口了,可还没见到它的主人就被一个东西套住了脖子,将军记得那个东西,那不是他主人用来困住他的东西嘛,简单!咬断就好!
可刘玺一帮人怎么会用普通的绳子,他们为了能够尽快得手,是给那绳子通了电的,将军的嘴还没碰到那绳子,突然感到浑身发麻,然后叫也没叫就失去了意识。
霍宁从学校出来之后隐约觉得自己看见了刘玺一伙人,不过他记得自己把将军拴在家里就稍稍放下了心。
可回到家,看见那已经断开的绳子,霍宁脑子里嗡了一声,他撒丫子就往外跑,甚至撞翻了刚回来的霍安,两人报团滚到地上,霍安扶了一把霍宁的胳膊,他看见霍宁的眼圈都红了,“宁宁,怎么了?”
霍宁不喜欢霍安,可在霍家一直对他很照顾的人就是霍安,他并不想跟他多说话,但将军不见了,将军可能被刘玺他们抓去了狗场。
一想到这些霍宁就忍不住想要颤抖,他抓着霍安的肩膀,“将军,将军可能被抓到狗场了!”
霍安隐约在那声音里听到了哭腔,霍宁在别人面前从来都没点过一滴泪的,除了一个人抱着将军的时候才会哭鼻子,霍安一下就心疼的不行,他抓住霍宁的胳膊,一个翻身站了起来,一把把霍宁也从地上拽了起来。
书包被他扔在了院子里,霍安从门后边拿了一把铁锨拉着霍宁的手腕就往外跑,霍宁跟在霍安后边抹了一把眼泪,他真的想给霍安说一句,哥,谢谢你。
霍宁有多宝贝将军霍安不可能不知道,在这个家里,将军可以说在某一种意义上是霍宁的寄托,如果将军出什么事了,霍安一定会崩溃的。
就这样一路狂奔,霍安跟霍宁冲到了春景村的狗场,离得远远的就能听到各种犬吠,绝望的悲伤的痛苦的,听的人心里一揪一揪的。
这狗场平时也就两三个人在,于是扛着铁锨就冲过去的人潜意识里他是可以一打二一打三的,可谁能知道,刘玺他们今天抓了一只纯种的拉布拉多,一个电话飚过去叫了好几个人过来。
在霍安一脚踹开狗场的栅栏门的时候就看见一圈人围在一起,他们其中还有人起哄,“玺哥!这狗皮看上去比商场里的貂皮也是半点也不差,玺哥你可要慢慢剥!别剥坏了卖不上好价钱!”
“你哥我的手艺,剥了多少张皮练出来的。”
霍宁早已经双眼通红青筋暴起,那群人听见破门声有人骂了一句,“哪个孙子!”
一看是两个还穿着校服的小孩,那群人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别说霍安手里握着铁锨,估计就算他拿的是大砍刀,那些人也不会杵。
混战发生在一瞬间,霍安他们两个人根本招架不住,不过看到将军被剥了皮霍宁硬生生的放倒了两个人,霍安的铁锨虽然不趁手但也能将就当个远程攻击,不过到底是对方人多他们人少,很快就成了下风。
不知道是谁抢下了霍安的铁锨,一铲子拍到了霍安的后脑勺上,霍安一下子跌倒在地,霍宁眼看着他哥身下被鲜血染红。
那群人能惹事但也怕事,一看满地都是血,一个个下的屁滚尿流,转眼就跑的没影了,偌大的狗场只剩下凄凄惨惨喊叫的各种狗子,不远处奄奄一息的将军,还有倒在血泊里的霍安。
“哥!哥!哥你怎么样!”霍宁整个人抖得话都说不完整。
霍安抬了抬手,想安慰一下他这个没有丝毫血缘关系的弟弟,但他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没有了力气,勉强扯了一下嘴角,霍安说,“你终于肯叫我一声哥了,对不起宁宁,哥没有把将军救回来……”
“哥!哥你别说了!哥我带你去医院!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哥!”
“宁宁,有机会,一定要把狗场里的狗,都放了……”
“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霍宁背起霍安,深深地看了一眼将军的方向,转身往大路上跑去,将军对他很重要,他哥,他哥也是啊!
霍安被送到了医院,失血过多差点休克,外伤后脑勺缝了几针,内伤医生说害怕颅内出血结块,建议他们转到别的医院去。
霍宁给他妈打电话,他妈跟霍安的爸爸没多久就到医院来了,那会霍安醒了,可他醒了比昏迷还让霍宁难受。
霍安失忆了。
确切的说也不能算他失忆,他记得将军被刘玺他们带走那天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而医生告诉他们,霍安以后可能会记不住所有发生的事情,他的记忆也许只会停留一天,也许更短,也就是说将来每天发生的事情,霍安到了第二天可能都会忘了。
他们辗转了几个医院,得到的答复都是一样的,霍安陷入了深深地自责,他对不起他哥,他对不起将军。
狗场发生了那事,后边的半年里狗场被封了,狗子也没了,霍家去春景村讨说法,他们村长说也没监控也没证据凭什么说是他们造成的,扯皮扯了能有半年,最后赔偿了霍家一点钱。
可又过了半年,那他妈的狗场又开始了重操旧业!霍安的记忆只能保存一天,看着他哥非常心疼的霍宁从他妈他爸手里接过了照顾霍安的重任,他记得他哥说的话,他一定会让那又重新做起来的狗场关门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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