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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白尘走后很久都没有消息,阿娇倒还好像是知道这一别没那么容易会再见面反倒让人担心的是俐末。
俐末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完全没了之前的灵气,面上虽然也是欢笑只是时常一个人看着出村外的那条路一坐就是一整天,连迟钝的姜顺都看出了俐末的不一样。
快入秋前刘寄终于坐不住来劝说让刘彻回京,主要是河西廊坊的战事刻不容缓,即使刘彻每每都是让重要的奏折都快马加鞭送来亲自审阅,但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朝廷没有一君来引领终究是不成体统。
刘彻全程不发一言像是听了刘寄的话也像是没在听,阿娇瞟了一眼,见刘寄皱紧眉头面色铁青已经是在忍耐的极限,转而见另一个人正对上他也在看自己,刘彻面无表情那双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阿娇,要是换成另一个人都顶不住这无形的压力,可阿娇不在乎,这段时间阿娇都记不清有多少官员前来劝刘彻回京,每次阿娇遇见都会看到刘彻一言不发的看着自己,她像是已经形成了免疫,她知道这是刘彻对自己的一中无形的压力,这是他惯用的计量,他不说任何让阿娇回去的话也不做什么就是在沉默中威胁着——真是卑鄙。
阿娇一边不禁的想着一边轻哼,刘寄看着一点儿都不动容的刘彻怒不可遏拿起桌上的杯子便摔个粉碎,阿娇疲惫的起身上楼不想听他们只见的争吵,她面上虽然静如止水,可是她真的无法做到对现在局面完全不理,但是她的不甘心不允许她让步所以她只能逼迫自己不去知道任何朝廷的事,她真的已经累了。
刘彻看着阿娇像是没有半点儿力气的背影一步一步离去,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耳边是刘寄不停的怒吼声他烦躁的将桌山所有的东西扫下地,浑身瘫软的靠在木质椅背上闭目良久,他可悲又无力因为他知道现在自己已经不能让阿娇再有半丝动容了,他连最可悲的威胁都已经不管用了。
阿娇晚饭又睡过去了,俐末这段日子的反常时常估计不上阿娇,睡梦中是被胃疼醒的,醒来躺在床上许久才有点儿力气起身准备去弄完粥来喝,一开门就见端着饭菜站在门口犹犹豫豫的俐末,俐末见门忽然被打开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眼下只见阿娇的表情并没有什么惊讶的样子,侧过身让俐末进来。
俐末进屋将饭菜摆在桌上燃了烛,坐在一边静静的看阿娇慢条斯理的喝粥吃菜,姜顺用了白尘走之前的方法炖的小粥,阿娇吃了小半碗儿觉得胃舒服多了这才看向俐末。
阿娇吃完两人看着窗外的夜色谁都没说话,夏末晚风还带着大海的味道吹着窗户上的贝壳相互撞击,传出的声音谈不上清脆婉转但是在这夜晚间十分悦耳。
好一会儿俐末轻轻吐出一口气准备起身离去,阿娇看着收拾碗筷的俐末不急不缓,不轻不重:“俐末,我们相识多上时间了?”
俐末手上的动作一顿,没有抬头:“三年了。”
“嗯……三年了……这么快……”阿娇眼睛还是看着窗外,声音却是缥缈的,更像是自言自语,随后阿娇转过头看着叫道:“俐末。”声音是难得的温柔,里面包含着支持更像是感激着什么:“想去就去吧。”
话音刚落不久,只见光滑的桌面是滴上了几滴泪水,她还会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阿娇看着双肩微微抖动的俐末起身走她面前,让她将身体面对这自己:“俐末不要哭,你如今能有这样的想法我很高兴,白尘是一个很好的人。”
俐末早已满脸泪水听到阿娇的话更是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嘴里还断断续续的:“可是……阿娇,你怎么办?怎么办?”
阿娇抱着俐末手上轻轻地拍着,声音也是让人安稳的:“我会很好的,如你们所愿,年过百岁,一世无忧。”
此刻俐末已经不知道能说什么了,她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能改变是她放弃了阿娇的事实,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个体,她也是一介凡人没有超人的善良。
阿娇透过朦胧的夜色看着忽现忽隐的白月,嘴角却是扬起了微笑,听着抽泣的哭声心里却是平静的,可能是因为面的了太多的分别已经麻木不仁,她却是真心为俐末高兴在何其短暂的漫漫人生中寻得了那个愿意舞台建追随的那个人,即使可能会困难重重但是总归会感到快乐,因为她的人生中的确有这么个人存在过。
俐末离开的很仓促,是在刘彻离开的那天离开的,刘彻返回前增加了很多部署,将自己身边的贴身侍卫都留在了客栈,刘寄也是隔三差五的前来,如若政务不繁忙的时候几乎能带上小半月,阿娇每每看着门前穿着戎装的士兵心里总是不禁皱起眉头。
阿娇近日难得起的早一打开窗户迎面一丝寒气,吹的头顶的贝壳也是一声响声,透过薄薄的雾气看到门前的姜顺正在劈柴,这反应过来已经立秋有些日子了。
她看着院子里的姜顺不禁心情大好趴在窗子边挥着手带着一丝欢快:“姜顺,我想吃豆腐包子。”
姜顺循着声音回头看到她也大声笑着回应,“真是越发没规矩啊!”一声轻笑,阿娇这才看到站在另一边的刘寄,不禁向他做了一个鬼脸:“刘寄你去给我捞几只大蟹回来。”
刘寄招着手:“来来来,你自个跟我一起抓取,你如今使唤我使唤的如此随意。”
阿娇快速的披了一件厚一点儿的衣服下来跟着刘寄准备去捕蟹,两人还没出院子刘彻留下的人就跟了上来,之前的兴趣立刻减了大半,刘寄见阿娇虽没说什么但是也没之前那般有兴趣,便摆了摆手:“你们就不必跟着了,我跟着的。”
为首的人叫李彦,阿娇以前在宫中没见过听刘寄说是她离开后才提拔上来的,这段时间也一直都是他在这儿掌管,阿娇去哪儿都要亲自跟着。
李彦向刘寄行礼恭敬固执的说:“请胶东康王恕罪,在下有皇命在身。”刘寄脸色一愣皱眉正准备开口,阿娇向他轻轻摇摇头说道:“罢了,跟着就跟着罢。”
阿娇和刘寄来到海边,李彦一直都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保持着应有的距离不妨碍他们也不离开,经过刚才那事也没了抓蟹的兴致,便沿着海边走了一会儿两人择了一处站着看景。
阿娇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满是海水的味道,看着一眼望不尽的大海不禁说:“来了这几年好像已经喜欢胶东这边的空气了,满是海水的味道咸咸的。”
刘寄皱着眉像是像是想着什么没有回答,阿娇继续说道:“来到这边后越是觉得那些年我们在长安的那些日子是难得的快乐,你们每日都在为皇舅舅的抽考心惊胆战,我每日都在为皇祖母的抽查烦恼,即使这样却还时常凑在一块儿闯祸。”
说后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更是加深:“现在才那时候我们能那么肆无忌惮是因为我们知道天塌下来有人为我们顶着,皇舅舅、皇祖母还有许多的长辈。”
刘寄接道:“可是如今我们成了那个应该顶天的人,为了我们的后代为了大汉的这片江山,阿娇你是知道的,我们身为皇家之人这是我们的责任,我们如今都感到自己本身的压力和责任更何况皇兄,阿娇我知道我说这些话很自私,但是我还希望你能理解皇兄。”
阿娇轻笑了一声转过头看着刘寄:“刘寄你说的这些我很清楚,我比谁都清楚,早在他答应娶我的时候我就知道大汉的历史中不能不没有,不然我当年怎会为了她与皇祖母断的那么决绝,我不否认这其中包含更多的是我的私心,我也明白他的责任,三年前我制造假死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宽容,不然我会拉着他跟我一起死,如今我绝对,不能原谅他!”
刘寄看着阿娇眼里的倔强,心里无比复杂,更加羞愧于让她原谅刘彻,连他自己都不能容忍,他有什么资格请求阿娇原谅。
阿娇转回头看向海面,刘寄看着阿娇的侧脸,这些年来岁月已经让她眼角有了点点细纹,却不能磨灭她的美,她还是那年名震长安的陈阿娇,却又不是了,时间和经历让她变得更加安静和美丽,只是如今她又像是被困在牢笼了。
刘寄闭上眼睛像是做了很大决心一样:“阿娇,我还给你自由,离开吧,去你想去的地方。”
阿娇再次转头深深的看着刘寄,只见他苦笑:“就当是让我心里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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