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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片酬出演
临拍摄前的一天晚上，赵文律赶着时间收拾行李，收拾到一半才发现被塞在衣柜角落里的画卷桶，自上次画完之后她一直找不到时间把它送出去，毕竟单独约原腾光这件事总让人想入非非，现在倒是有机会，赵文律把画卷塞进行李箱里，想着明天结束时送过去。
赵文律盘腿坐在地上，脑子里尽在想象要是他收到会是什么反应，是会开心还是嫌弃，还是不要让他当场打开好了，要是他说两句什么不太好听的话，自己会不会当场暴走，把画撕了。
她抱着腿还在发呆，电话却打断了思绪振动起来，赵文律拖拉着没起身，声音持续了十几秒都没有要挂掉的趋势，她才慢吞吞地走过去接电话。
还以为是什么营销电话，没想到是陈洱打来的。
和陈洱交往的几年里，她打电话来的次数寥寥无几，她说自己是个不擅长隔阂着东西传达感情的人，所以不太喜欢主动打电话来，像这样的情况，估计比较紧急。
果不其然刚接通就听得她烦躁又急切的声音。
“你在哪呢，发你微信半天也没回。”
“在收拾东西，没看手机，怎么了？”
“请你吃饭，离你酒店不远，我发定位给你，快点过来。”
说罢，也不给赵文律多余的喘息机会，就把电话挂断，赵文律听着电话忙音，真的有点摸不着头脑。
她匆匆收拾了一下，就跟着导航去那家烧鸟店了。
大晚上跑居酒屋这类的店吃宵夜，估计是心情不好吧。
初夏的深夜总是闪烁又奢侈的，走去那家居酒屋要穿过两条马路，赵文律在十字路口等红灯时抬头向上张望，商场前悬挂的大屏不知什么时候又换了广告，原腾光的脸在上面出现又变换，跑车开过时的引擎声刚好为他配上背景音乐，广告刚好在绿灯时结束，赵文律忽然觉得这个人比起之前又有了些许不同。
可能是更成熟，更能掌握镜头了，更多的不同她也没法说出来。
步履匆匆的行人簇拥着对方，宛如灵魂交融着取暖，赵文律搂紧了外套，加快脚步走过，酒精味，香水味争先恐后缠绕住她的步伐，深夜是交互的深夜。
推开木门几秒钟后，赵文律就看到了陈洱，只不过她拽着边上的男人一个劲地说着些什么，那人端着杯子也不睬她，扣着鸭舌帽，隐约能看到好看的面容，赵文律觉得眼熟，却说不出来到底是谁。
不会是陈洱的新男朋友吧？
赵文律挠挠后脑勺，尽管有一肚子疑惑，但也只能故作淡定地过去打招呼。
“你快坐你快坐。”陈洱忙着招呼她，把餐具什么的给她摆整齐，动作结束又瞪边上的人。
“快叫人。”
那男生撇撇嘴有点无奈，语气也比较散漫：“小赵姐姐好。”
赵文律听到这个独有称呼才想起来这个男孩是陈洱的弟弟，快有三年没见过面了，没想到男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人也变得挺拔英俊不少，怪不得会被经纪公司看上。
“你怎么在北京呀，我看你朋友圈前两天还在上海呢。”
陈深望也不避讳，直截了当就说：“别提了，还不是被我姐叫回来的。”
“你胡说什么呢！叫你回来是来签合同的好吗！等你自己想到比赛都结束了好吗！”
陈洱和她弟弟呆在一起果然就变回了一点就着的性格。
赵文律捧着玻璃杯的手都被吓的有点颤抖，看着火药味十足的两人，还是决定硬着头皮解围一下：“什么比赛呀......”
“《dream 9》，就是produce101翻版，也不知道这小子过去几天就会被刷掉。”
“姐，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小伙子举着筷子向下敲了下碗碟，似乎在表达他的不满。
“别听你姐的，小陈弟弟长这么帅，肯定内定出道！”赵文律每每遇到这种情况必定发动嘴甜技能，能把人哄开心的事为什么不做呢，何况人家是长的挺帅的呀，干干净净的长相，五官比较硬，可偏偏爱笑，白白嫩嫩的一眼就知道是个被养的极好的小少爷。
同样的形容放在陈洱身上也很适合，只不过她身为长姐，与生俱来一种威慑力和距离感，更加清冷些。
赵文律第一次见到陈洱时就觉得这人不好惹，哪能想到七八年后大家欢聚一堂，还能看到她和弟弟吵闹拌嘴。
一时看着两个人出了神，最后还是被服务员上菜给打断，似乎今天不太适合发呆。
陈洱在那碎碎念说什么不想去干活，想在家休息，目光从烤串转到赵文律身上，忽然展颜一笑：“小律律，你要不要去呀，就当实习了。”
“什么？”
“《D9》的工作呀，做做选手管理什么的，应该蛮轻松的。”
“轻松你自己怎么不去......”陈深望在边上嘟囔了一句。
赵文律还没接话，小陈弟弟就抽着脸倒吸了一口凉气，陈洱面上还保持着希冀的笑容，透过餐桌她都能看到陈洱的手掐在自家弟弟手臂上，估计力度还不小。
“不行诶，答应爸妈暑假回去帮他们干活了。”
陈洱长叹一声：“天要绝我。”
“干嘛这么抵触啊，不是挺好的实习机会吗？”
小陈弟弟极其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夹了一筷子芥末章鱼送入嘴里，依旧面不改色。
“还不是因为没有工资拿。”
“唉，你都不知道，我现在出去帮人家打零工，随便派个戏都小几千，现在居然让我出免费劳动力......”
免费劳动力？
赵文律忽然想到了原腾光。
这人说自己不要片酬，其实心里也很不舒服吧？
价位和片酬是最反映一个演员价值的指标，原腾光会不会觉得她们这个小制作工作组看不起他？
这家伙自尊心这么强，不知道又会怎么想。
他当时说不要片酬不会是在暗示自己这点钱还不如不要给，然后自己傻不拉几的误解还接受了他这个0片酬的提议？
丢死人了。
赵文律不自知地把脸贴向装着冰啤酒的玻璃杯，好给自己燥热的脸降降温。
陈洱发现了对面人的不对劲，出口问道：“怎么了？”
赵文律闷了好一会都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我好像......做错事了。”
隔天一大清早赵文律黑着眼眶出现在约好的集合地点，她来的不算早，至少摄像老师和原腾光比她到的早。
她和摄像老师对视了一眼，短短几秒，一切都在不言中，赵文律作为总导演，出来打哈哈：“原哥来这么早呀。”
“职业素养。”
赵文律被噎地说不出话，看看时间确实不早了，只好跑到边上给剩下没到的人挨个发消息，害怕原腾光下一秒说她们比自己还大牌。
昨天那事困扰了她一晚上，以至于她现在做事都得小心翼翼，哄着原腾光，就怕他忽然撂担子不干了。
原腾光很少有陪着同龄人在“荒郊野岭”站着吹风的时间，觉得遇到赵文律之后越来越奇妙的事也是越来越多，小姑娘捂着听筒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好不容易等到她收了手机，刚想说两句话，她就往外面跑走了，一溜烟人都不见了。
原腾光挑眉，有点无语，侧头又和那个摄像小哥对视上了，这人他倒是不眼生，在学校也经常见到，只是从没有正式打过招呼，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我听赵文律说，您是0片酬特邀出演的？”
摄像小哥咽了口口水，特别谨慎地问了个问题，甚至都没发现自己无意识中用了敬语。
原腾光听的也不是那么舒服，只是稍稍皱眉，也没点破：“没有，她给包盒饭。”
没想到这么冷漠的原大佬还会开玩笑，摄像小哥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突然上翘的嘴角诱骗到了，开始喃喃自语：“那不是比我们还惨吗？”
原腾光却不以为然，毕竟他来帮忙的原因就不是为了那一点钱，耳边传来”吭哧吭哧“的声音，原腾光循声望去，看着”那个真正的原因“搬着椅子一步步爬上楼梯吃力地很，丢下一句话，想也没想就快步过去帮忙。
摄像小哥一直到毕业都清楚地记得这句话，也是因为这句话，他对原腾光有了颠覆性的认识。
“还好吧，我比较助人为乐。”
看着原腾光嘘寒问暖，拎过赵文律右手边的椅子，陪她走过来一路上还有说有笑。
可能他对助人为乐是有什么误解吧？
男人对男人的了解在这种时候格外敏锐。
又看看刻意保持距离的赵小导演。
呵，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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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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