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珀(忠犬/2对半/伪父子)

作者:泠水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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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9 章


      吴珀看着他糖球被爹爹变不见了,虽然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他对爹爹做的事从来都毫无疑虑,很放心地这件事搁在脑后,屁颠屁颠地跟着无心回洞去,等着二爹送晚饭来。

      好在是成精的无心出手,随便一丢都很精准,糖球被不偏不倚地砸在了私学的门前,要是换作别个,估计直接就丢得性命难保了。

      直到深夜,找遍了横渠镇的唐家人开始向近郊搜寻,这才发现了不省人事趴在地上的唐二少,七手八脚地抬了回去。虽然二少爷看起来很是凄惨、狼狈,不过好歹事捡了一条命回来,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

      唐二少昏迷了一夜,他被折腾了一天实在是太累了。

      第二天晌午,当他醒过来地时候发现一家老小都聚在他床前,女眷还哭哭啼啼的。他翻着眼开始思考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是继续装傻子呢,还是恢复正常?

      拿定主意,向长辈们挨个问了安。看似平常的问候吓得大家目瞪口呆,情绪迅速由悲转惊,由惊转喜,唐傻子的傻病好了!

      女人表现大悲和大喜的方式如出一辙:唐夫人巴在儿子身上大哭,涕泗交流。痛哭过后,抽嗒着开始刨根问底。

      唐二少从母亲的话中已经对大家的认知了解了十之八九,稍稍打了个腹稿就开始开始娓娓道来:如何遇仙人座下童子,如何被敛了去,见了仙人被告知前生今世,还业报障,施了仙术让自己启心智祛蒙昧,这般那样……本来唐二少只想稍稍带过,可是一说起来就耐不住才思如泉涌,完全停不下来。于是手舞足蹈、眉飞色舞,把一个小谎撒地惊天动地、玄妙异常。竟比卖艺的说话人还讲得有趣,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舍不得走了。糖球的文学才化此时也算是崭露头角~~~

      此时,被糖球神化得绝尘出世、圣洁灵动的仙人原型----素练正躲在阴暗的洞穴里乘凉,很没气质地作半人半蛇状,绕着他宝贝的大药箱摩摩娑娑,大口吞着甜点,好不惬意。做仙?做仙有什么好,像这样无心不在家的时候他可以不用担心丹药被抢,不用被光亮刺眼,不用□□燥弄得皮痒,不用看人脸色大嚼甜食……就快乐赛神仙啦!

      唐家人听完了二少爷的玄幻故事之后,惊叹之余感慨先人积德、祖宗庇佑,忙不迭地都聚到祠堂祭拜起来。咚咚三叩首之后唐二少立刻提出了要改名。众人囧,改名虽然是大事,不过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这个新名字有点……

      糖球?!

      这能算得上人名吗?可架不住二少爷说是仙人赐名,大家也不好悖逆,不过姓是万万改不得的,于是退而求其次,大家长们讨论之后,同意更名为唐球。又觉得有些不太体面,又讨价还价,要求平日里还是用作唐求好些。

      于是,横渠镇上少了个唐傻子,多了一个唐求。后来还成了了不起的人物,名垂青史,这当然是后话啦。

      起码唐求已经得逞了,他才不介意这两个字具体怎么写,他只想再一次听素练唤糖球,唤他的名。

      次日,唐求就又到学里来了。他遇仙的事早在十里八乡传得神乎其神,小孩子们见了他毕恭毕敬中还带着崇拜,对于他的新名字虽然觉得怪怪的,可据说事仙人给起的,不免也有些羡慕。他们很想亲口听唐求说遇仙记的始末,只是他懒得开口。

      吴珀也听伙伴们说了一些,他有些迷糊了,传说的那些仙人是自己和三爹吗?爹爹明明说他们成仙还要过很久很久的,还是说唐求被爹爹扔到仙人那里去了?回头看着唐求依旧坐在角落抱着一大包零食看着出神,时而憨笑、时而蹙眉。不免感叹,三爹说得对,还是傻气难除。

      好容易,等到了散学,唐求也不回家,拉着吴珀到了屋后的僻静处,他要先找知情人员了解一些重要情报。

      “昨天治好我的那个人是谁?”

      “我三爹啊。”

      “名字呢?是叫素练吗?”

      “嗯。”吴珀觉得奇怪,他现在已经懂规矩不会直呼爹爹们的名字了,他怎么知道?

      唐求一阵欣喜,太好了,他还在用这个名字!“他还炼药做毒吗?”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吴珀不免起了戒心,爹爹说不能让凡人知道太多家里的事,不然大家就会受害。

      “我以前认识他。”

      “你以前是傻子,怎么可能认识?”吴珀才不是好唬的。

      “很久以前认识,我以前确实太傻了,傻得忘了他,现在好了,都记起来了。”唐求说得凄楚,看着吴珀还是一脸狐疑,反而轻松起来,“自然是这样的,你看我傻的时候不认识路,不会写字,话也说不清,现在不傻了就什么都想起来都会了呀。”

      想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只是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我。”想到这里,唐求一脸落寞,“吴珀,不要和素练提起我认得他的事,要是忘了就忘了吧。”

      吴珀点头,三爹是个很迷糊的人,除了记得他的那些瓶瓶罐罐外,其他很多东西都经常忘记的。

      “那他现在过得开心吗?”

      “嗯,很开心。”这个问题很明确,三爹很容易就开心,吃些甜的或者爹爹不在家,他就会乐得眯缝着眼,还会发出嘶嘶的声音。

      是这样啊,怅然若失,即使自己不在了,他一样可以过得很开心,虽然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可还是有些失落,只是这样的快乐不知道是谁给他带来的。“那他”唐求有些犹豫,狠下决心,“他有喜欢的人了吗?”

      “有。”犹如晴天一个惊雷!唐求怔得丢了零食包,身子颤抖。

      没想到唐求还有抽搐的毛病啊,吴珀拿起零食包放好,拉他的手按压起来,三爹教的手法不知道灵不灵,“三爹喜欢二爹、喜欢我。”二爹带点心回来的时候三爹最喜欢,也常说自己是好儿子,不过三爹好像有些怕爹爹。

      虚惊一场,唐求觉得无力,看来要说的具体点吴珀才能听懂,“不是那种喜欢,是只喜欢一个,最喜欢。”

      “什么样是最喜欢?”

      “呃……”唐求很困扰,不知道要怎么表达,“那个喜欢到一起睡,也不只是一起睡,有时候没有穿衣服一起睡,反正,差不多就是这样!吴珀你懂不懂啊?”不死心,一脸希冀地看着吴珀,都说成这样了,他应该懂了吧。

      吴珀在很努力地消化着唐求的话,想了许久,很笃定地说道:“没有!”三爹很怕热,最不喜欢和人一起睡了,虽然夏天的时候三爹很冰,可也不喜欢让人借着消暑,生气起来还是很凶的。

      不过说到这些,吴珀觉得自己也有些事情要弄清楚,他也顾不上唐求正在欢欣雀跃。扳过他,“唐求!一起睡,有时候光着身一起睡就是最喜欢吗?”

      “那是当然,这种事情只有和最喜欢的人才可以做。”吴珀小小年纪手劲怎么这么大,有点痛。

      “最喜欢的话,是不是想要一直在一起,离开就会很痛?”

      “是啊。”有情最恋长相守,只愿朝朝暮暮。

      “最喜欢的人,永远都是对的,想为他做任何事,为了他什么都不怕?”

      “当然啦!”他愿意为素练付出一切,不管几生几世。唐求觉得自己找到了知己,一副英雄相惜地样子,用力拍了拍吴珀的肩。没想到吴珀小小年纪居然有着和自己一样的体悟,果然关于情这件事是老少皆宜、男女皆可,没有代沟的啊。

      “嗯,我知道了!”吴珀也是一脸坚定,他觉得自己终于弄明白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无心来接吴珀的时候就看到两个痴情青少年炽爱翻腾、热血滚滚!真是奇怪,这个糖傻子被素练祛了傻气也就算了,怎么连气场都变得不一样了,不是乱吃药吃出别的毛病了吧?

      走在路上,无心觉得今天吴珀也不正常,神色有些奇怪,目光灼灼,难道是饿了?那应该快点回去,不过身后的尾巴还真是讨厌,牵着吴珀急行一段。

      后面的唐求也赶紧跟上,抱着一大包点心,笑得人畜无害。

      终于走到了没有人烟的地方。

      返身逼近,直逼到唐求跟前,“你想做什么?”

      气势好惊人!唐求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能和素练一起的朋友应该也不是常人,慢慢就能习惯的,不怕不怕,一面自我安慰,一面堆起笑:“伯父,我只是想去府上谢谢救治我的那位医生。”

      被人叫做伯父,无心还是很不习惯,这个凡人挺奇怪的,居然还记得前天的事,不觉得怪异和惊讶吗?哪有人回想去诡异洞穴的所谓府上拜访,应该会选择主动忘记或是当作幻觉比较好吧。

      那自己就帮他一把,一挥袖,清雾蒙了唐求的脸,散去的时候唐求看起来有点迷茫,很好,这样应该就忘了吧。

      “你快回家去。”

      可是唐求的回答让无心很不满意,他只是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丝毫没有失忆的样子。

      奇怪,一个凡人中了自己的迷梦法居然没有反应?不寻常!猛地扣住唐求的脉门,脉象时有停滞,伏有鬼脉!可又明明是活人。前日移物的时候很顺利,难道是独独反弹迷梦吗?

      气氛凝滞,唐求知道自己中了法,但是没什么感觉不对的,他早已无畏无惧,直视着无心,眼带笑意。倒是一旁的吴珀看着两人的架势不知道在做什么。

      “你一定要去?”

      “是的,救治之恩理当登门道谢的。”

      “不怕吗?”

      “怕什么?”

      “鬼怪,伤了性命。”无心直接了当地点破,他不怕唐求知道太多,到时即使迷梦不行,断了性命倒也干净。

      “鬼怪与神仙何异?只是人们想得太多罢了,我不会多言。府上有我的旧友,得见便是失了性命也无憾了!”

      他没有撒谎,前日的事他确实没有照实对人们说出来。无心冷冷地看着他,像是要看穿皮肉直入骨。看来这人和素练有渊源,猛地想起一个人,难道是他?不可能!

      静观其变好了,难得被勾起好奇心的无心,嘴角扯起一丝玩味的笑。

      吴珀还没来得及阻止,无心就拉住他和唐求猛地遁形回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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