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时节流水年华

作者:毕贝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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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她而作的故事


      流水痛哭了很久,直到眼泪都流不出了才停止。
      由于长期的哭泣而导致的眩晕感一阵一阵地袭来,使他站立都很困难。流水如行尸走肉般,一腐一拐地回到了宿舍。
      刚一进门,凌亮惊讶地看着流水,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好心地问道:“流水,你是不是生病了?”
      “没事。”流水慢慢地坐下来,头低得沉沉的,轻声地说。
      这时,黄略突然从阳台走出来,看见流水回来了,说“我刚才好像隐约听见一个人在田径场上喊:‘陈落花,我喜欢你。’应该是你吧。”
      流水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黄略,“对,是我。”
      黄略好奇地问:“怎么样?有成功吗?我教的霆州话管用吗?”
      凌亮猛然使了一个眼神给黄略,说:“你看他垂头丧气,死气沉沉地坐在那,能像是成功吗?”
      黄略听了,饶了绕头,连忙道歉道:“对不起,你别介意,看来我的霆州话教得不太好。”
      “没有,教得很好。”流水勉强挤出一丝笑的样子,“谢谢你。”
      黄略尴尬地笑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凌亮走过来,把手搭在流水的肩膀上,笑着鼓励流水:“别伤心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可是,其他女孩都只是芳草,只有她是我心中的花朵啊。”流水痴情地说。
      “男人嘛,别让眼泪陪我过夜,睡一觉就没事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凌亮不知道该如何鼓励流水,也不再说什么了。
      睡觉的确是一件好事,不是因为醒来就不痛了,而是睡觉,有万分之一的概率,可以梦见自己最喜欢的人。可有时太执着了,想要抓住梦中的她,猛然醒来,发现在黑暗中孑然一身,不知不觉,枕头便点点斑斑了。
      当你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只能去放手去祝福她吗?流水茶饭不思地想这个问题。
      “不!我不要。”流水一定要证明,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不是只能去祝福,执着自己的所爱又何尝不可?
      流水为了证明落花的观点是错误的,捍卫自己执着的喜欢,用他遇到落花发生的故事为原型,绞尽脑汁地创作了一个精心准备的小故事。
      他想,这个故事的人物需要一个温暖的名字,男主角就叫小柳,女主角就叫洛洛和和花花吧。
      文学写作的刘老师喜欢听同学们讲故事,而且根据同学们所讲的故事进行评分,流水想借助这次机会,把这个故事当众讲出来,向落花表达流水对爱的态度。
      流水在文学写作课上如坐针毡,忐忑不安,死死地盯着讲台,等待着老师请同学们讲故事的环节。
      这是他上过最漫长的文学写作课,他并没有认真听老师在台下讲什么,脑子里一直回荡着这个故事,只希望把他的故事讲出来。
      终于等到了这一环节,但老师在此之前讲了一些条件:“鉴于上几节课的同学讲故事都太随意了,我就提一下小小的要求,同学们的故事一定要有明确的线索,或者用一些跳移转折等手法,不要让故事太过平铺直叙和千篇一律了。好吧,开始了。”
      流水的故事本来亦是用顺序来阐述,老师的要求让流水措手不及。但流水心中有一份执念,他一定要把这个美丽的故事说出来。流水还是毅然站起来,说:“老师,我想上去讲。”
      老师奇怪地问道:“这位同学,你不是上次讲过了吗?还要上去吗?”
      流水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有故事的人才会去讲故事。”
      老师听了之后,对他的故事非常好奇,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好吧,你上去吧。希望你能给我们带来一个好的故事。”
      从座位到讲台上的那几步,流水开启了“头脑风暴”。他想着怎么可以把小说改成老师的要求,以至于在全班面前向落花表达流水对落花的爱意而又不被人察觉。
      他走到讲台,战战兢兢地拿起话筒,望着台下那么多人都在看着他,腿又不禁抖起来。突然,他灵机一动,腿有意识地站直,微笑着说道:“大家好,我是流水。今天我为大家带来一个故事,主线是祝福,暗线是喜欢。好了,我要开始了。”
      “洛洛是一个胆小的女孩,很喜欢小柳,于是,她就鼓起勇气写信跟小柳告白。但是,小柳说,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是花花,虽然我和她没有在一起,但我是不可能喜欢你的,我认为真正的喜欢是祝福。洛洛不死心。”
      说到此处,引起了全班特别是班长的欢呼,他特别记得,班长喊着“哇”,嘴巴张得可以塞得进拳头,把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正用期待的眼光看着他。真的是充满少女心的班长啊!台下已乱成一片,大家都唧唧呱呱地喊着三角恋。
      流水想起了教文学史的张老师说过,最美的爱情故事不过三角恋。但万分遗憾的是:流水和落花的根本不算恋爱,只是流水单纯地傻傻地喜欢落花。而且更讽刺的是,他连落花喜欢的男人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他注意到坐在最后排的落花正面色惨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呆呆地坐在那,与周围哄笑的人形成了冰与火的对比。他可怜地看着流水,摇了摇头,祈求他不要往下说。
      流水看见落花难受的样子,内心像打翻了酱料瓶,五味杂陈。但他握紧了拳头,咬了咬牙,决定继续往下说。
      落花,请你相信,一个喜欢你的人绝不会伤害你。流水在心中默念。
      “小柳回到家乡,小柳家乡的治安不太好。然而,洛洛真的很想念小柳,而且很想去看看他生活的地方。于是,洛洛二话不说就去买了张火车票来到小柳的家乡,然后打电话给小柳。小柳不久后出现了,洛洛以为她把小柳感动到了。但是,小柳却生气地说:我告诉你,你就算做什么我也不会喜欢你的。你喜欢我哪一点我改还不行吗?你只有祝福这一条路可以选,你赶快给我回去。以后我看见你的信息我一定秒删,我这人做得很绝的。小柳转身要走,洛洛鼓足勇气大喊:小柳,我喜欢你。小柳回过头来凶巴巴地说:你回去想清楚吧。小柳再也受不住洛洛的打扰,于是去跟花花告白,花花也很喜欢小柳,他们终于在一起了,小柳笑得很开心。”在说到“很开心”时,流水加重了语气,以引起大家的注意。
      大家都在台下讨论洛洛为什么还会笑。有人说是嘲笑小柳和花花,有人说是自嘲,还有人说洛洛受刺激过度傻了。
      流水稳定一下大家的情绪,说“洛洛才没有那么脆弱。”
      然后,流水打开了谜底:“这时,洛洛的朋友问:小柳知道你是故意惹他讨厌,逼他去跟花花告白的吗?洛洛流着泪说:他不需要知道,我喜欢他那,笑起来的样子。我祝福他,永远快乐。”
      话毕,全班乍然无声,大家都陷入了沉思。只有落花用奇异的眼光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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