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被夺舍

　　楚云看着眼前的老妇眼里闪过羞恼，不由得讥讽道：“还秀儿，方尚荣你都不嫌恶心，一对臭不要脸。既如此方尚荣我们赶紧离婚，我好给这老妇腾地方。”

　　要不是方大妹说露了嘴，她还不知道方尚荣当年回老家办离婚，竟和这老妇混到床上又睡了一夜。不过倒也因此让她拿捏住了方尚荣，让其与老家的关系断了个彻底。

　　刘秀儿先是被讥怼得脸色发白，后又听这话不对，恐因自已的到来影响了他们夫妻感情。她虽恨这男人，却也不希望在此节外生枝，急得连连摆手，“不，不是，俺来是为了带孩子们回去，这次给你们惹了麻烦，娃儿们也知道错了，我让大娃给你们道歉来则。”

　　说着刘秀抬眉不住地观察着这两夫妻的反应，方尚荣只觉得自已的家事摆在了前妻面前，多少感到有些狼狈不自在。

　　楚云则怕刘秀这远房亲戚，认出当年在小山村里丢夫弃子，逃家参军后改名换姓的自已，故作生气地背过身去。

　　方戎勋倒是知道大娘带着孙子从老家在昨天赶过来，一得知哥姐给老爹贴大字报惹了事，心里就过意不去自责不已，口里反复地说着道歉赔礼的话。今天更是带着大哥亲自过来给老爹赔不是，只是没想到他妈也在，两人更是不顾体面地撕逼开来。

　　“那个俺们家刘竞——你们见过了吧？呵呵。”刘秀心虚不自在地将身后的大儿子往前推了推。

　　方尚荣和方戎勋只当大儿、大哥的大名改成了刘竞，方尚荣心里还有几分满意，当年没参军前不识字，他就给老大取了个狗娃的名，后来回老家办离婚，他想为几个孩子改名来则，但几个孩子都不愿意。说是都娶妻生子了，叫了半辈子的名再改不习惯不说，老爹您又不愿带我们几兄妹出山，住在小山村里也没那个必要；他想想理亏也就放下了。

　　方戎勋看着大哥大娘弯腰鞠躬的给父母道了歉，扶着大娘就走，到门口背对着两夫妻方道：“你们谈吧！至于我，妈，我不会和父亲断绝关系。”

　　“你这孽子，你扶那老太婆干什么，你给我回来，将字签了。”楚云撵到门外，跳着脚叫嚷道，看到左右房间有人探头看来，怼道：“看什么看。”

　　退回屋，将门一把甩上，引来革委会的怒骂，“搞什么搞，破坏公物赔哦。”

　　楚云坐在方尚荣对面，气得抹泪道：“你倒好被关起来了万事不管，有没有想过我们母子三往后的生活，往昔不过一个小小的科长现在都能爬到我们头上拉屎尿……呜呜……。”

　　“老尚你不知道我有多怕，昨天的审判大会上，那邱家媳妇被人剃了阴阳头不说，身上被那些……不知占了多少便宜……呜呜……，他那小儿子更是被人打断了腿，抬到医院人家都不让进……你说要是轮到咱家身上，我和儿子还有活路吗？别忘了你那暴脾气得罪了多少人……呜呜……”

　　方尚荣沉默地抽着每包只有九分钱的烟，拿起笔将两份文件一一签上名字。

　　“其他的我都答应你，只家里的存折必须交给刘秀他们母子。”摆了摆手，阻断楚云开口：“戎勋有工资，你和戎军每个月各有15元的补助，这些年你也没少存私房，我也就不说了。”

　　“就像你说的我们好聚好散，别闹得太难看。”方尚荣的双眸含着利刃，盯着楚云带着玉石俱焚的煞意。

　　楚云惊出一身冷汗，难道自已跟老韩的事，老家伙知道了。

　　***

　　另一边，方戎勋将大娘大哥带到军区招待所，和大姐打声招呼。带着两侄子又马不定蹄地去给他们买回程的火车票，多事之秋，他们不亦在城里多待，早些送走对大家都好。

　　招待所里，刘狗娃坐在母亲床前，看着背对着众人的老娘不满地道，“娘，你咋不让俺将话讲明白哩，俺们因为啥来这里，还不是小弟在军中出事了，现在生死不知。俺看这娃性子还好，说不定真能帮上忙哩。”

　　刘大娘翻身坐起，一把掌拍在大儿身上骂道：“作死哩，竞儿的事这边的人可都不知道，俺当年为啥死活瞒着，还不是那小娘们心狠压着你们不让出头。俺好不容易怀了小娃，可不敢让她知道，万一她在暗地里下黑手咋办。”

　　刘大娘口中的小娃，就是当年方尚荣与刘大娘离婚前睡的那夜，生的小儿子刘竞，没敢让京市这边的人知道。

　　刘竞被兄姐供着读书到十七岁，便被刘大娘托关系参了军。刘竞从小知道家里母亲兄姐生活不易，很是体贴孝顺。参军后，津贴都是一分不少地寄回家，月月还附带着一封给老娘的信。

　　至年后，长达小半年突然没了音讯，就在这时，穿着绿军装的人找到家里，说年初有几位京中来的人寻刘竞说事，后来他人便失踪了等等。家里人一听，只当小弟被老爹后娶的女人害了，恨得不行，跟着那绿军装就来了京市，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大妞可不怕老娘：“现在小弟不还是被他们害了。”

　　刘大娘眉梢一挑，“你知道什么？俺今天去看你们爹，可不止是为了代你们去道歉，俺是打探去了，那一家子的表情可不像知道你们小弟的样子。唉！那人还联系你们不？”

　　“给了些钱票和那些大字让俺们贴上，就没见影了。”刘狗娃沮丧地道。

　　刘大娘恨铁不成钢地点着儿子的额头，“看看，可不是让人骗了吧！老娘就说那些人不靠谱，现在应验了吧，还将你们老子搭了进去，回去了还不得被乡亲们挫脊梁骨。”

　　刘大妞瘪了瘪嘴，“还挫俺们脊梁骨？那些人可说了他那才叫不慈哩。再说，乡里乡亲地谁不知道谁家的事，哪个不说他是白眼儿狼，陈世美、负心汉。”要不是老娘压着，她早想过来扒了他的老皮。

　　“现在主要是小弟咋办，俺们也没地方去找啊！”刘狗娃抱头蹲在了地上缩在屋角。

　　“当然是从这里坐车走，咱们在倒车去你们小弟部队里去找人，人家部队里的领导可不会说啥瞎话，这些外八路的人可不能再信。”刘大娘指点着。

　　“嗯，嗯。”兄妹两齐齐点头，对老娘还是比较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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