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霆琛同人之烟锁重楼

作者:染柳烟浓怨梅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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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楼殉情


      几日后。寂静的街道上,两辆人力车快速地驶来,在一家药铺门口停了下来。左边车上下来一个蓝色条纹西装的女子,简便俏丽,正是闵茹。右边的车上卧着一身黑衣的周霆琛,微微闭目,唇色惨白,额头渗着细密的汗珠,似是疲惫虚脱之状。
      她快步走到他身边,俯身关切地道:“霆琛,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他勉力抬起眼帘看她,声音低沉喑哑,带着些微的气喘。
      “我知道,我知道现在是最难受的时候--可是你已经挺过了关键的时段--一定要坚持住--”
      她心疼地用左手捧起他的脸,指腹轻轻擦拭他犹在不断渗出的冷汗,“相信我,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无论何时我都不会放弃你--”
      他笑得有些惨然,眼神中却流露出分外的温柔,“我明白--有你在--我便放心--”
      她用力点了点头,转身便走进了药铺,没有注意到门口的罗翰远严肃得几乎冷厉的神情。
      “翰远,这里没有我需要的药品,我要去镇上给他买。”
      “你疯了!组织上要求我们立刻去广州!”
      “再让我傻三天好不好--他很快就痊愈了--这个时候不可以放弃--”
      “我看你简直鬼迷心窍!”
      他愤愤地斥了一句,扭头就走,她慌忙去追上他,“你这是做什么--你不用管我,到时候我会与你--”
      汇合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冷不防他突然回身,一记劈手斩在她脖颈,精准的手法下正中大穴,她登时便晕厥过去。
      罗翰远脸色沉重地把闵茹抱到车上,他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不会因为喜欢闵茹而故意与周霆琛为难,只是此刻,无论是为了革命的紧迫性,还是考虑到周霆琛终究是沈之沛的心腹,他都不能让闵茹一错再错。
      咬了咬牙来到右手的车边,脸上已经是冷漠的神情。
      “黑鹰,很抱歉,你不能再与我们同行了。”
      周霆琛斜睨着他,嘴角有些艰难地勾起一缕嘲讽的笑,不知是自嘲还是暗讽,“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会恨你--一辈子--”
      “就让她恨吧,我终究是得不到她的心,让她恨我也是我的荣幸。”
      罗翰远俯身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把他半背着放到路边的电线杆旁边,靠着缓缓坐下,“我们的秘密,以后再告诉你吧。”
      两辆人力车渐行渐远,终是消失在了视线。他这般被遗弃在这里,无疑类似于等待死亡。周霆琛不知道后来的那些日子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除了好心的老婆婆把他带到家里给他饭食,他自己一遍遍地用刀割破手臂,让剧烈的疼痛麻痹神经,方才熬过最终的毒瘾发作时间,彻彻底底地戒除--
      闵茹发现之后回到那里去寻找他,却没有发现丝毫的踪迹,她不知道自己如何在那个暴雨之夜崩溃晕倒在那条大街上,被罗翰远带回去之后发烧了整整两天,醒来险些要一枪毙了他。只是,她终究是一个家国天下的非凡女子,更明白自己的使命和责任,她只能选择默默地祈祷,在没有见到他之前,但愿他在某个角落平平安安地活着。

      闵茹没有想到的是,再见他,竟是在赌场的牌楼。
      罗翰远为了让她死心,也为了保证那一百万邮票的安全,骗她说不在自己身上,或许已经被周霆琛趁机取走。她自知罪责重大,只得通过混入□□来试图捞钱。和□□老大玩了半个月的桌球,也算是赢回了不少。
      “哎呀呀闵小姐,这么多天我可是一球都没有赢过你呀。”
      黑老大矮胖的身形出现在他独有的声音之后,一看便是腐化生活造就的产物。她心中觉得恶心厌恶至极,但有求于人,无奈只得强颜欢笑,甚至曲意逢迎,婀娜地走上前迎接,“你技不如人,这又怪得了谁呢。”
      “哈哈--”
      老头子笑得很是阴邪,“今天我可是找了个靠谱的帮手来了。”
      闵茹微微勾唇,暗自不屑,她对自己的球技一向是自负得很,当年在法国留学时拿过联赛的冠军。
      “哒哒哒--”
      有节奏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皮鞋叩击地板的声音沉稳有力。她心中微微一顿,来人定是功夫不浅,而且气定神闲,迈步之稳健非常人所能拥有。只是为何这脚步声竟有几分熟悉--
      她的心跳莫名加快,缓缓转过头来,只见门口走进来一人,棕色皮外套在旋转闪烁不定的灯光下分外惹眼,一丝不苟的背头发型干净利落,透着一股隐含的冷酷威严,深浓如墨画的剑眉之下,黑眸好似乌云蔽月下一望无际的大海,看进去便跌入无尽深渊。
      她倒抽了一口气,嘴唇不自禁地颤动,漂亮的星眸里交替掠过震惊,喜悦,犹豫,担忧,害怕--口中那呼唤扑腾着却跳跃不出,只梗塞在喉间,眼里波光渐起。
      霆琛--原来你没事,你还活着--实在--实在是太好了--
      周霆琛定定地注视着她,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竟泛着点点初冬的寒意。他不知道闵茹后来寻过他,他自然理解她永远将革命事业置于首位,可是她竟对自己不闻不问,他心内着实有些不爽快。
      这个冷静理智到几乎无情的女人--阿辞,我若不小小地教训你一番,岂不是太没面子。
      。。。。。。

      闵茹瞪大眼睛看着他神一般的球技,全场的焦点都集中在他身上,他似得意似故意显示给她看一般,以此嘲讽她的球技,花式桌球看得人目瞪口呆。谁又能想到,冷血杀手黑鹰竟有这样生活情调的一面。
      她心中充满了崇拜和喜悦,却又隐隐不安,不明白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他的笑容看得她心中莫名发慌。他这样替黑老大办事,最后害得不是她自己吗--
      “哎呀呀闵小姐,这下你可是输的一干二净了。”
      老头子□□着走过来,“我总算可以温香软玉抱满怀了,谢谢周少爷慷慨相助。”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手臂却被人狠狠拽住,“别走呀,说好了的陪爷玩,你拿了爷那么多钱,可不能不守信用啊。”
      她瞥了一眼周霆琛,他竟是毫无反应,嘴角依旧挂着神秘莫测的笑容,不由心中大为惶恐,失却了往日的冷静自持,有些慌乱地挣扎道,“走开--周霆琛,你怎么可以助纣为虐!”
      “是你自己要玩危险的游戏,怨不得别人。”
      他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伸手拿起桌上的风帽,“下次记得掂掂自己的分量,小心玩火自焚。”
      说罢,竟是潇洒地径自朝门口走去。
      她心中震惊、失望、恐惧、怨愤--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她方寸大乱,只觉全身瘫软没有一丝力气,对着他离开的背影大喊,“周霆琛你忘恩负义,我去找你了可是你不在,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他脚步顿了顿,原来她回去过--那时他病倒在老奶奶家的破屋里,自然不可能相见--是自己疏忽了,只不过--这女人总是那么强大,天不怕地不怕,吓吓她也不错--何况以她的身手,逃脱魔爪只是轻而易举。
      “你回去是为了我,还是为了那一百万,你自己心里清楚。”
      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他大步流星地出门,头也不回。
      闵茹只觉心头被尖刀割裂,绝望的痛楚攻了上来,她不是不够聪明看不出他的假意,可她实在太信任他爱他,从未想过他会有这样的举动--她脑海里一片混乱混沌,几乎一心求死--
      奋力推开了那人的身子,飞奔到阳台上打开窗户,一身皮衣的挺拔身姿正在楼下。
      “周霆琛,你若是个男人,就在下面接住我。否则,全广州都会知道你害死了一个爱你的女人。”
      她负气地跨上护栏,半边身子露在外面,他眸影一颤,未料她这般危险举动,心中担忧下意识想要唤她,转念想她的个性不会如此耍小孩子脾气,便又住了口,只直直地盯着她的身子,右手的掌心暗自沁汗。
      她见他神情冷漠肃厉,又气又痛,再也不管不顾,竟飞身就从三层高楼上跳了下来!
      周霆琛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见深蓝色的礼服裙边在风中狂舞,如同暴风雨来临之际的蝴蝶匆乱扑飞,那般凄然孤弱无助似随时殒命,又像翻滚汹涌的无边海浪,昭示着自毁一切的决绝。
      他觉得心弦刹那间绷断,跑过去根本已经来不及,双脚用力蹬地奋命一跃,如同跳过山涧的羚羊一般飞扑过去,终于接住了她,身体却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
      肩背、脊椎和手臂传来骨头断裂般的剧痛,为了不让她伤到,他选择自己完全承受地面的冲击,想来有地方脱臼了,手臂却依旧紧紧地抱住了她,仿佛惊魂未定。
      刚才,就在刚才,若是时间相差一毫秒,若是他判断错误方向偏了一度,若是他没有选择跳跃的方式--此刻躺在地上的,就是,就是--
      痛,惜,悔,恨,看着她惊慌未定中还带着惊喜的神情笑着看他,所有的情绪最后化作不可遏止的愤怒,“啪”的一声,右手的耳光就这样狠狠地甩了上去。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简直是可恶之极!

      她呆呆地看着他盛怒的神情,许久之后才渐渐感到脸庞火辣辣的疼痛蔓延开来,清晰的五指掌印在雪白娇嫩的皮肤上分外惹眼。
      她情不自禁的抬手抚摸,面颊已是有些肿胀,足见这一掌用了多大的狠劲。
      “霆琛,你--”
      她说不出话来,心中的委屈和怨愤一齐涌上,鼻子一酸,眼中晶莹泪珠就那样滴落,沾湿了睫毛。
      他墨眉微蹙,最是见不得她流泪,心口忽而软陷,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煞是柔弱哀怜,刚才的怒意渐渐消散,不由揽臂将她徐徐搂入怀中,不顾肩膀的剧烈疼痛。
      “傻瓜--你这是做什么--我--我不过同你玩笑--你居然真的跳下来--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他心有余悸,愈加觉得痛心不已,右手环着她被鬈发覆盖的头颈紧紧贴住自己的面庞,“刚才要是我慢了一步--你知道你--”
      竟是说不下去,搂在她腰间的左手紧得发抖,好像她随时会化作水流从他指缝间流散。
      “我--我只是很难过--你不相信我--不要我了--”
      她抽抽噎噎地低泣着,“你把我扔给那个混蛋不管--我的心都碎了--那时候什么都不想--觉得死了算了--”
      委屈的泪水浸湿了他耳侧的头发,凉凉的,怀里的人竟那般委屈脆弱得像个孩子,平日里所有的理智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仅仅因为他一时的无情,天真得就那样决断莽撞--连命都不要了--
      他心中感动,更是愧疚,是他的错非要试探玩弄,结果险些酿成大错--
      “阿辞--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戏弄你--”
      他轻柔地安抚她抽泣得颤抖的身体,温热的嘴唇慢慢吻住她被泪水浸润的面颊,最后寻到了她微凉的樱唇,温柔爱怜地绵腻着娇软的舌尖。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如此主动地亲吻她,她感到他的歉疚,爱抚和怜惜,原本冰凉的心渐渐回暖过来,回应着他绵长深沉的吻,松弛的手臂不由渐渐抱紧他腰间。
      不知过了多久,方才轻轻分离,她苍白的面颊两靥绯红恰似三春桃花俏绽,眼睫柔顺地低低垂落,竟是从未有过的少女娇羞之美。
      他温柔地笑着,伸手抚摩她的鬓发耳廓,“阿辞,你现在这样--真美--愿意原谅我吗?”
      “我--”
      她微微抬眸觑了他一眼,旋即垂下眼帘,似当初那个羞怯的小女孩,“我怎么会生你的气--你不顾一切来救我--我只是--只是比从前--更喜欢你--”
      低低的声音柔肠百转,犹如涓滴溪流润过娇艳的玫瑰花丛,他心中喜悦非常,不由再度轻吻了一下她的前额,“阿辞,谢谢你--以后我再不敢这样对你了--只是你--以后也千万别再犯傻--好不好?”
      她有些受宠若惊地任由他亲昵动作,素来不曾见他如此亲密,今日竟是非比寻常,或许是方才命悬一线--她在他眼前就那样坠落--他终是受不住那样的打击,原本隐忍克制的一切不由真实流露--他早已深深爱上了她,难道不是么。
      用力地点了点头,她顺势自然地倚在他胸膛,乖巧地攀附着他的衣领,闭上眼睛。
      “刚才我下手重了--你现在--还疼不疼--”
      他见她面颊的掌印粉红,不由轻轻用指尖抚摸,心中愧痛,“对不起-阿辞--我只是太担心你--我害怕接不住你--那样让我以后怎么办--”
      “霆琛--”
      她没有睁开眼睛,嘴角却勾起欣然笑意,“可你还是接住我了--你是我的大英雄--一直都是--我保证以后不会了--不会再让你为我担心--”
      那日在监狱里,她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如今他竟似因果还报,打了她一记耳光,两人皆是惊人的相似,爱恨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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