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故乡的歌谣

作者:咲夜Sakuy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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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19


      Chapter 19

      1979年12月24日,克梅尔一个人度过了一个十分安静的平安夜。

      博恩斯家遇难之后,她接到邓布利多的任务调查罗齐尔家,情况不容乐观,很多迹象都表明罗齐尔已经拜入了伏地魔的门下,这样她停留在格林格拉斯家也不是很安全了,毕竟莉诺雅和她的丈夫时常会来拜访,和一个潜在的食死徒在同一张桌子上就餐并不是个好主意。

      克梅尔在思虑过后决定从格林格拉斯家搬了出来,她在伦敦的麻瓜街道上租了一个公寓,只向莱姆斯和奥斯顿透露了自己的住址。离开之前她又和奥斯顿谈了一次,对方的立场很坚定,答应她除非真的到了形势不可挽回的地步,绝不会让格林格拉斯家支持伏地魔和他的党徒。

      这一年来她都和莱姆斯聚少离多,对于莱姆斯的长期任务她大概有了些把握,邓布利多派莱姆斯前去狼人的聚集地潜伏,观察他们的动向,如有可能还要尽力拉拢他们,以防止狼人成为伏地魔的麾下战力。这是项无法急于一时的任务,因为一直以来狼人受到严重排斥,对巫师的警惕性很强,又是群居性的团体高度排外,即便莱姆斯是狼人,也不可能立马得到接纳和信任。因为这个原因,莱姆斯同样也不能频繁地离开他的所在地回到伦敦,否则会让狼人们起疑,不过书信交流还是可以的,所以现在她也只能靠着这些书信寄托思念。

      克梅尔学会了制作腰子馅饼,也抽空学习了一直没有接触过的编织,只不过第一次的成品实在太过惨不忍睹,所以她及时在圣诞节来临之前把给莱姆斯的礼物换成了一块多功能怀表。这块怀表的表盘上没有常规的数字,十二个整点被十二月生辰石替代,看起来很别致。怀表可以当做闹钟和录音设备使用,姑且算是比较实用。她还偷偷地用这块怀表录下了自己用哨笛吹奏的几支曲子,可以通过怀表边缘的特定按钮播放,她希望莱姆斯听到曲子的时候就能想到自己。

      看起来食死徒也要过圣诞节,最近一两周都没怎么听到他们的动静了,邓布利多没有安排克梅尔在这几天执行任务,她有了几天闲暇,不过也就是待在自己的小屋子里闭门不出罢了。

      圣诞节的早上,她从久违的安心睡眠中醒来,拉开窗帘发现窗外正在静静地飘着雪。鹅毛般的雪花自无风的天空中缓缓飘落,重重叠叠将街道覆盖,由近及远,目之所及全是一片苍茫,就连泰晤士河也仿佛停止了流动。她伫立在窗边看了许久雪景,甚至连拆礼物都忘了,直到听到了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

      克梅尔猜想或许是房东太太来拜访,没有思虑太多就走过去开了门,却发现门口站着的不是那位上了年纪的女士,而是她心心念念的青年。

      浑身带着冰雪气息的莱姆斯·卢平像是刚刚经过了一番长途旅行,被风霜吹得双颊泛红。他的棕发和肩头都覆盖着雪花,呢子大衣被雪水浸湿,有的地方甚至结了薄冰,颜色也是深一块浅一块看着有点狼狈。可是他那双漂亮的湖绿色眼睛里满溢着欢乐与柔情,霎时间让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莱姆斯!”克梅尔扑进了他的怀里,仰视着恋人的脸,有些心疼地发现他又变得瘦了些,“怎么没提前告诉我你要回来?”

      “圣诞快乐,克梅尔。”莱姆斯笑了,语气轻快地回答,“我想给你一个惊喜。”他低头看着克梅尔,脸上突然泛起了可疑的红晕,小声补上了一句:“你这身衣服很漂亮,不过最好添上一件外衣,毕竟有点冷。”他的视线飘移开了,脸也越来越红,最后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克梅尔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轻薄的睡衣,而且没穿内衣。她感到气血一瞬间翻上了脑袋,飞快地逃进卧室拽了个居家服外套把自己裹了起来,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心情后才回到了门口。她怀疑自己的脸此刻大概红得像是煮熟的螃蟹。

      “进来坐吧,我去准备些饮料,咖啡还是茶?”她竭力用正常的口吻说出字正腔圆的话语,试图缓解片刻之前的尴尬。

      “茶就好。”莱姆斯没有客套,换了客人用的拖鞋之后,把呢子大衣挂在了门口的衣架上,然后掏出自己的魔咒施了个烘干咒,被雪水浸湿的大衣立刻变得干燥蓬松起来,就像是刚从烤箱里出炉的吐司面包。

      等到克梅尔端着茶回来,莱姆斯已经站在客厅的窗边开始逗弄艾维娜了,这个对同类凶巴巴的鸟儿似乎很喜欢莱姆斯。

      “你还没喂她对吗?不介意我给她喂食吧?”莱姆斯拿了一些猫头鹰粮,艾维娜注意到他的动作有点按捺不住雀跃地在他周围飞来跳去。

      克梅尔笑着作答:“当然,艾维娜会很高兴的。”这幅平和的画面舒缓了她的紧张,她将托盘放在茶几上,然后走上前去看莱姆斯给艾维娜喂食。

      雌性雪枭很快就将莱姆斯手中的食物吃完了,发出一声满意的鸣叫之后振翅飞向窗台,用尖锐如弯钩的喙敲了敲窗户的玻璃,示意克梅尔把它放出去。克梅尔打开了窗户,鸟儿立刻展开丰满的羽翼飞进了外面的冰雪里。

      “艾维娜喜欢在吃完东西之后出去放放风。”克梅尔对莱姆斯解释完就将窗户关上了,寒冷的空气也随之被隔绝在外。她转身望向莱姆斯,轻声问道:“今天能待多久?”

      “我七点就得走了,但在那之前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莱姆斯的声音很柔和,他走上前来将克梅尔揽在怀里,仿佛知道这样能让她感到开心。

      克梅尔点了点头,抬起手臂环抱恋人的身体,就这样与他相依了半分钟,才恋恋不舍地与之分开,轻快地说道:“想做点什么?一大早赶回来,吃早饭了吗?”

      “还没有。要不是你提醒我我都忘了。这棵圣诞树真可爱。”他边说着边俯下身去观察客厅角落里放着的那棵迷你圣诞树,旁边的地板上堆放着大小各异的包裹,是克梅尔前一晚收到的圣诞礼物。

      这棵小圣诞树是克梅尔自己“种”出来的,年初的那次与食死徒的战斗之后,她再次清晰地意识到了德鲁伊法术对自己有多么重要。她还没有遗忘芮雅的教导,虽然繁华的城市远离自然,但她还是能进行一些基础练习的,这棵小树就是她的成果之一,克梅尔用了两个小时,成功地让它从一颗树种长到了足以用来作为节日装饰的大小。虽然在战斗中她可以驱动那么多的藤蔓攻击敌人,但在日常生活中施展德鲁伊法术却依旧很难,她有时候甚至怀疑凯尔特家传承的法术是专门为了战斗而生的。一个能让好几根藤蔓自行攻击试图靠近她的敌人的德鲁伊要费好大的劲儿才能让一颗种子在短时间内抽芽生长直至开花,这话说出去恐怕都不会有人信,所以到目前为止,她也没和莱姆斯谈过凯尔特家的传承的事,当然这其中也有他们聚少离多相处时间太短的理由在。

      “客厅有点小,放不下太大的圣诞树,所以我选了个小一些的,只要能感受到圣诞节的风情就足够了。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吧,我给你弄点吃的。”克梅尔说完就匆匆走向了厨房,打算用麻瓜的方法烧点洋葱汤,烤几片吐司,再煎点培根和鸡蛋。在缅因州的时候,假期期间家里的伙食基本都是她来负责的,只要有食材她就能做出姑且能吃的东西来,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合别人的口味就是了。

      做早餐花了些时间,等她将盛有食物的托盘端到餐桌上时,克梅尔发现莱姆斯已经坐在沙发上睡着了。他的双眼下方有一层阴影,即使在睡梦中眉间似乎也带着一丝抹不开的忧虑,克梅尔有点心疼地看着莱姆斯,却不敢伸手触碰惊扰到他,直到男巫似乎感受到她的存在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抱歉,我好像睡着了。”莱姆斯揉了揉写满困倦的眼睛,然后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早餐做好了,要吃吗?”

      “当然。”他微微一笑,似乎总算恢复了清醒,站起身跟着克梅尔走向餐桌,面对面地坐了下来。

      他们一起吃起了早餐,间或聊些严肃的话题。9月份博恩斯一家出事之后,魔法部受到了极大的震荡。人们都说埃德加·博恩斯很有可能成为未来的部长,他遇害一事不可能让普罗大众视若无睹。魔法部内部有大量传言说哈罗德·敏坎要下台了,即便他往阿兹卡班周围多布置了300个摄魂怪,也阻止不了伏地魔的肆意妄为。下一任部长很有可能是米丽森·巴诺德,她是现任魔法事故和灾害司的司长,能力很强,也很有人望。换届仪式大概过完圣诞节假期就会举办。

      短短三个月间,形势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在食死徒的行动更加张扬了,甚至开始在一些公开的媒体上发表带有号召和威胁意味的文章,宣称真正的巫师应该加入他们一同建设一个更好的魔法界,反对者和纯血叛徒就会落得跟博恩斯家一样的下场。魔法部前不久下了通知允许傲罗们在与不法分子的战斗中使用不可饶恕咒,但克梅尔很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能用得出来,毕竟他们在霍格沃茨受到的教育里都在反复陈述不可饶恕咒是多么的邪恶,巫师一旦使用不可描述咒就不能回头了。

      “上次我们集中开会的时候,穆迪说凤凰社现在怀疑食死徒会试图打入魔法部内部,通过夺魂咒控制那些身居高位的人来为他们的行动谋求便利,而且夺魂咒的痕迹很难检测,如果让他们得手会对我们很不利。”克梅尔低垂着视线,用有些沉重的口吻告知莱姆斯近况,“另外詹姆和莉莉说他们又见到伏地魔本人了,他在詹姆父亲的葬礼结束之后找上了他们,试图拉拢他们加入食死徒,不过詹姆和莉莉成功逃脱了。”詹姆的父亲弗利蒙染上了龙疮豆,不幸去世了,现在詹姆的母亲尤菲米娅的状态似乎也不是很好,莉莉辞掉了《预言家日报》的工作专心在家照顾老人,克梅尔和她还有多卡斯都许久未曾见过面了。

      “嗯,詹姆也给我写信说了这件事,他对此很难以置信,毕竟莉莉是麻瓜出身,是食死徒们最痛恨的那类人。”

      这些话题都不怎么令人愉快,所以他们没再继续深入讨论,转而谈起了一些稀疏平常的小事。用完餐之后,谈话地点转移到了沙发上,在麻瓜电视发出的滋滋声音之中,莱姆斯又变得昏昏沉沉,没多久就睡着了。克梅尔怜爱地看着他平静的面容,想着让他好好休息比较好,就关掉了电视,打算做点针线活,结果没一会儿自己也变得困倦起来,无力挣扎就堕入了梦乡。

      他们是被一阵激烈的响声吵醒的。莱姆斯“蹭”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像一只受到了惊扰的野兽,目光充满警惕和敌意,克梅尔登时清醒过来,望向声源处,发现是艾维娜正在用喙和爪子凌乱地敲打窗户的玻璃。外面的天色很暗,她匆匆瞥了眼墙壁上的时钟,发现时间已经指向了下午五点。

      克梅尔一边惊讶于他们居然睡了这么久,一边走向窗户放艾维娜进来。然而这只鸟儿似乎有些不对劲,它飞进了温暖的室内仍没有要停歇下来的意思,狂乱地来回飞舞,还用嘴啄了克梅尔两下。

      “哎哟。”克梅尔吃痛地揉着被啄的地方,惊讶地看着艾维娜,随即发现艾维娜紧紧握着的右爪松了开来扔下了一团什么东西,莱姆斯也注意到了艾维娜的动作,把那团轻飘飘的东西捡了起来,两人一起看去,发现那是一小团头发。

      深灰色的头发硬而粗糙,很是眼熟,克梅尔立刻就想到了头发可能的主人是谁。

      “穆迪可能出事了。”克梅尔转向莱姆斯,蹙着眉头说道,“姑且不论这有没有可能是个陷阱(艾维娜气愤地鸣叫了一声,似乎是对克梅尔的说辞感到不满),总归是得去看一下的。我换衣服,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莱姆斯很干脆地点了点头,他并没有提出质疑或者反驳。克梅尔见状也不再耽搁,跑进卧室一分钟换好了外出的衣服,拿上了接下来要用的东西,然后带着穿好大衣的莱姆斯一起走出了公寓,而艾维娜也趁机跳了出来,落在了克梅尔的肩上,似乎是打算主动请缨为两人带路。

      “我刚刚已经给凤凰社发了通知,邓布利多应该会和其他人联络安排搜索,如果是虚惊一场我们应该很快就能收到回信。现在怎么办,要直接幻影移形到穆迪家吗?”莱姆斯跟着克梅尔走下摇摇晃晃的楼梯,这座公寓有些年头了,各种设施都很老旧。克梅尔租的房间在三楼,周围住满了麻瓜邻居,所以她也没敢搞太多魔法,只设置了平安镇守还有反幻影移形的魔咒。

      “不一定是在他家里发生的,所以最好还是跟着艾维娜走。而且艾维娜不大可能是从太远的地方带来穆迪的消息,如果出事了地点也很有可能是伦敦。万幸我们还有这个。”克梅尔冲着莱姆斯展示了一下自己手里的圆筒,看起来只有一卷报纸的大小,“我舅舅从秘鲁旅游带回来的魔毯,我还没有用过,不过姑且可以试试,毕竟我们没有飞天扫帚或者别的交通工具了。”

      他们走出了联立式公寓楼,外面的天色很暗,雪还没有停歇,昏黄的路灯已经亮起,映在雪地上闪闪发亮。这条毗邻泰晤士河的街道上看不到除他们以外的其他人。

      克梅尔打开了圆筒,拿出了卷成一团的魔毯,用魔法丝线编织的毯子立刻膨胀变大舒展成一条勉强可供两人搭乘的交通工具,静静悬浮在半空中等待乘客搭乘。

      克梅尔和莱姆斯在施加了能让麻瓜忽略他们的幻身咒后坐上了魔毯,在艾维娜的带领下朝着目的地飞了过去。魔毯飞行比克梅尔预想得要更平稳一些,原本她以为这块毯子很难支撑两个人的重量,但它现在正好好地在伦敦的街道上方疾驰着,将他们身下的建筑群匆匆甩在了后方。

      克梅尔之前已经释放过防风咒,所以两个人在高速行驶中也没有被狂风吹得满身冰雪,那些雪花被屏障隔绝在外,这样的飞行对于运动能力不怎么强的克梅尔来说还算是可以接受。

      他们在伦敦的街道上飞行了约摸10分钟,艾维娜突然开始下降了,克梅尔十分庆幸距离很近,他们来得不算太迟,当即掏出魔杖唤出自己的守护神让它去寻找穆迪。银色的守护神从桦木魔杖尖端飞了出来,动作矫健地在空气中跳跃奔跑,很快就消失在建筑物的缝隙间。

      “那是什么?犬科动物吗?”莱姆斯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讶和好奇,邓布利多教授高级守护神的课程是分开来上的,那时候莱姆斯已经接到了长期任务,不在伦敦,所以莱姆斯可以算是第二次见到克梅尔的守护神,第一次则是在六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课程上,那时候克梅尔的守护神还是一只白头海雕。

      “爱尔兰猎狼犬,我六年级的暑假不是回了一趟凯尔特家吗,我们的女管家养了一条叫卡拉的雌性猎狼犬,利亚姆和我都很喜欢它。实际上在我小时候,庄园里的猎狼犬要更多一些,我印象里有五只,不过要不是看见卡拉,我都快忘了它们长什么样了。”

      魔毯在此时也降落到了街上,他们跳了下来。克梅尔抬头发现他们正站在一条小巷的入口处,没有光照的巷子漆黑幽深看不到尽头,像是某种怪兽的血盆大口,正等着吞噬走进去的人的血肉。

      “荧光闪烁。”克梅尔将缩小后的魔毯塞回圆筒里之后举起自己的魔杖走进了小巷。她屏息凝神,提防着潜在的威胁,迈着轻而快的步子朝巷子深处走去。转过一个弯,一个银白的东西突然迎面向他们跑了过来,那正是克梅尔刚刚放出去的守护神,她意识到是守护神找到了他们的目标,赶忙加快步伐跟着猎狼犬守护神跑了过去。

      克梅尔没跑几步就看到了小巷中间倒伏在地面上的那个躯体,阿拉斯托·穆迪面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已经覆盖了一小层薄薄的积雪。克梅尔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跳了,因为她在魔咒光芒的照明下看到穆迪少了一条腿,鲜血沁透了周围的一小片雪地然后结了冰,在白光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亮光。她急忙俯下身去查看穆迪的情况,害怕看到自己的这位严厉的师傅与敬仰的前辈已经死亡,但随即惊喜万分地发现他还有微弱的呼吸。他的头顶缺了一小簇头发,看起来艾维娜带来的头发是它亲自薅下来的。

      “他还活着,我们得去圣芒戈。”克梅尔一边挥舞魔杖清除穆迪身上的积雪,一边为他施加保暖的魔咒。老傲罗在昏迷之前显然留了一手,给自己施加了保护咒语,不然在这种天气里他早就因为失血和体温过低丧命了。

      “让我来。”莱姆斯越过单膝跪地的克梅尔来到穆迪身前,轻抖了下魔杖用漂浮咒把他抬了起来。在克梅尔给艾维娜下达了回家的指令之后,三人一起幻影移形到了清浸百货公司门口,然后穿过玻璃隔墙冲进了接待大厅。虽然圣诞节当天医院里人少了很多,但此刻大厅里仍旧稀稀拉拉地坐着不少等待就诊或者看望病人的巫师,他们的到来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有医生或者护士在吗?”克梅尔朝着周围围观的人们急切地喊道,不过不等他们回答,一个人就挤过人墙走了过来——是多卡斯,她穿着代表治疗师身份的墨绿色长袍。

      “克梅尔,莱姆斯?这是怎么……天啊!”多卡斯发出一声惊叫,神情也由迷惑转为严肃,她抽出自己的魔杖朝着右手边的方向挥动了几下,远处接待处柜台后墙壁上的几个铃铛就开始叮铃作响。

      “我们得把他搬去手术室,莱姆斯请你保持漂浮咒好吗,跟我来。”多卡斯干脆利落地说完,带着他们走向电梯的方向。在电梯的金属门把那些好奇的视线都隔绝在外之后,多卡斯睁大了她那双写满震惊的眼睛,小声问道:“发生什么了?是食死徒吗?”

      “我们也不清楚,是我的猫头鹰艾维娜找到了倒在一条小巷里的穆迪,然后通知了我们去找他。恐怕只有本人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克梅尔同样压低了声音快速做出了回答。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提示他们抵达了手术室所在的楼层,电梯门一开就有几个治疗师等在门口了,他们把穆迪放在了一张柔软的担架上,带着他消失在手术室的大门后。多卡斯转过身来难掩焦虑地说道:“他应该会没事的,不过我最好还是跟进去看看,那条腿如果是因为黑魔法丢掉的话恐怕一辈子只能那样了,也许我们能给他安装一个假腿。总之你们打算先回去也没关系,我会在这里看着他的。”

      克梅尔和莱姆斯对视了一眼当即做出了决定:“我先在这里等一会儿吧,如果有什么情况就出来告诉我好吗?”

      多卡斯点了点头,也追着她的同僚们进入了手术室,现在空荡荡的走廊上就只剩下莱姆斯和克梅尔两人了。他们相顾无言片刻,然后莱姆斯伸手揽住克梅尔的身体,轻声说道:“他会没事的。”

      “嗯,只是在听医生确认他脱离危险之前,我有些放不下心。”克梅尔低声回答。

      他们一起在走廊旁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克梅尔将头靠在莱姆斯的肩上,看着对面墙壁上挂着的时钟的指针缓缓移动。等待总是会让人感到煎熬。

      “我知道这从来都不是份安全的工作。”克梅尔发觉自己的声音有些苦闷,她心里有些情绪很难用精确的话语表述。

      “可是仍有些事值得我们冒着生命的危险去做。”莱姆斯很自然地接上了她的话,他的嗓音很平静,“你知道我现在在做一项比较困难的长期工作,好几次遇到各种问题我都觉得自己要坚持不下去了,你猜我是靠什么才撑下来的?”

      “信念?”克梅尔抬起头看着莱姆斯,她被对方的话语勾起了几分兴趣,挑挑眉猜测道。

      莱姆斯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回答:“是‘你’啊。”他说得理直气壮,眼睛亮亮地瞅着她,像是某种温顺的大型犬,毫不吝啬于向人类表达爱意。克梅尔感觉自己的脸颊霎时升起了热度。

      “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说情话?”她好笑又好气地埋怨道,但是无法否认听到莱姆斯话语后内心产生的那股温暖的情愫,将头埋进对方的胸口,柔和地说道,“谢谢,我很开心。”

      莱姆斯收紧了手臂搂着她,低沉而好听的声音直达她耳畔:“我是认真的,想到你的时候就会觉得很平静,烦恼也可以暂时抛之脑后,就像是找到了安全的避风港一样。”

      “嗯。”克梅尔出声示意对方自己在认真地倾听。和莱姆斯不同,她想到莱姆斯的时候总是无法觉得平静,有时是甜蜜的喜悦,有时则是沉重的心痛,酸甜苦辣的感情杂糅在一起,让她每每想到莱姆斯都仿佛是受到了火焰的炙烤。

      “和你道别对我来说总是很困难。”他抬起手像是抚摸小动物那样摸了摸她的头,动作轻柔。

      克梅尔意识到莱姆斯离开的时间已经到了,苦涩的感情登时漫上心头。

      “我也不希望你离开啊。”她觉得胸口沉闷,不自觉地轻轻叹气,像是撒娇一样地对他说道,“如果你的长期任务结束或者暂时告一段落,可以回到伦敦来的话,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好吗?”她仰起头哀求的同时在心里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对明明不可能的事还抱有不成熟的期待。

      莱姆斯先是一怔,旋即颔首微笑作答:“好。”

      “咦。”克梅尔反倒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莱姆斯这么轻易就答应了,羞耻感迟了一小拍漫上心头,脸颊上的温度也升高了几分,“你…你答应了?”她差一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这可是你先提出的,已经没有反悔的机会了。”莱姆斯的眼睛里闪动着狡黠和得意的光彩,丝毫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就低下头轻轻吻了她一小下。

      “我得走了,照顾好自己好吗?”他松开了手臂,从长椅上站起身来,以宠溺的眼神望着她,轻声说道。

      克梅尔点了点头,内心五味杂陈,有太多话想要诉说,但最终只是回以他一个笑容:“嗯,你也是。”

      她看到自己心爱的男巫向她展露微笑之后消失在了电梯的金属门之后。克梅尔不知道下一次能和莱姆斯见面是什么时候,分离的痛苦割裂了她的心,可是他的情话和承诺又让她觉得十分高兴。

      真是矛盾啊。她一边想着一边抬起手,用纤长的手指覆上自己的唇,那里还残留着一丝莱姆斯的温度,让她感到无比的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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