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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饲主的恶作剧
青楼里人满为患，只有鸦魂一个人显得格格不入。他刚到门口，就被眼尖的姑娘们发现了。
男人长身而立，面目阴郁，容貌却俊朗。那结实好看的身材被掩盖在武者装束下，看得出明晃晃的江湖人气息。按照那淡定低调的神情，很容易猜出还是个经常在刀口上舔血的洒脱人物。
这样的人，通常不会掩饰自己，会在月下把酒相邀，享乐言欢，总之不会做亏待自己的事。
从事这门行业的人，自然希望客人不要太差。肥头大耳的达官贵人有钱是有钱，但远没有公子游侠那般俊俏，重点会偏向哪边，显而易见。
鸦魂杵了良久。
他只是恰恰经过，忽就想到若就此踏进门去，或许他的人生又能转个百八回折。人总是爱去衡量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利弊，他想得入神，甚至没能阻止迎面扑来的那几人，以至于被团团围住。
她们生得如花似玉，纤纤细腰盈盈而握，一双双素手更是如莲藕般娇嫩。她们毫不忌讳，这就提着绢帕流连在鸦魂胸膛上，后者打了一个岔气，退后一步冷冷道：“女人都给我走开。”
“客人你这话说得不对啊，不要女人，难道你需要我们店里给你提供男人吗？”随着话音刚落，露骨的笑意如喜鹊的叽叽喳喳声，悦耳动听，高低起伏。
鸦魂听得呆住，一张脸更是黑成炭。张目一望个个都看似没有力气，这真要甩起来可费了好些时间，挣脱了这个，那个又来了。他忍不住跟着弯了弯腰，只因还有人跟八爪鱼似的抱住他。
集境没有这样大胆的地方。茶馆里打着名堂喝茶，最多让你点一曲，让卖艺人坐到你跟前亲自为你弹唱一曲，或者趁陪茶的名义，上手上脚摸一会儿。
求影十锋没少去处理这些地方的事情，因为人多，所以从口角上升到肢体之争也特别多。有人还会为同一个卖艺人互相打起来，原因只是对唱曲的前后顺序不满。总而言之，即使没有明文规定，要想钻空子还是轻而易举。
鸦魂曾在茶馆门口遭遇过这些经历，如今等同于麻木了。令他觉得诧异的是，一直会有一道目光打转在他的背脊上，如同冷水从天而降将他浇了个透。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却总感觉心里有愧。
然而现在他身处苦境。
他已不能去探究对方是敌是友。
他之所以没有下定决心离开，不是迫不得已，而是听到耳畔的声音。一位姑娘对他说，“客人别紧张，我们又不会吃了你，只是想告知你一件事，有位公子将你的份全付了，出手那个大方啊……”
鸦魂直接迈步走了进去。
一旦抉择有变，那么就隔出了两个世界。
甫一进去大伙儿都射过来目光，还没上门就有了金主这种事是她们自己都很艳羡的。活在这里的人，想着如何出去，如何金盆洗手嫁个良人。没有活在这里的人，天天想着进来，想觅一觅红颜知己。
大部份人都是这种心态。
还有一天。
明天就是剑之初与魔王子决战的日子，只要咬着牙挺一挺，或许会有奇迹发生。但鸦魂本身没有强烈的生存念想，特别是现在。了无牵挂的人有一样好，什么事都能够亲力亲为，且不用被人指责。
既然有人站在他的立场为他考虑，他何不遂了对方的意？所谓的“公子”，除了香独秀还会有谁？
不久前的偶遇仍深深刻在鸦魂脑海里。离得近了，全身上下都在跟着兴奋，可见蛾空邪火在某一层面上升腾成了“蛾空□□”，这让他开始理解为什么当初剑之初说话只说了一半。
唯有苦笑。揽着那人的腰，看着那人的眉眼，闻着那人的气息，一颗心跳动得不像是自己的。早早做好准备，别再轻易动用功体，最后还是飞也似地打破。
这或许就是天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所谓的“天命”不知不觉与对方连系在了一起。
更可悲的是，对方只想看你笑话。
“客人，你想让那位公子过来吗？”
进入里间，装潢精致，盆栽取景，水墨画更是比比皆是。也有与众不同，一些在珠帘下藏得影影绰绰的春宫图，以各种各样的姿势摇曳，就算无心此行的，也生生被上了一课。
“不用。”
见他不自然地扭开头，姑娘们看着新鲜，“那你需要我们几个人？”
“……留下一个吧。”
面对她们的争先恐后你推我挤，鸦魂首先有了想走的意思。再踌躇下去，跟患得患失的女人有什么区别？他拍了拍衣摆，衣摆上还有残留的凉意，一个人孤寂太久，连周遭都充斥着寂寞。
其中一名女子很容易挽上了他的胳膊，捏捏他手臂上的肌肉道：“客人为何要走？那位公子说了，你身上有病，需要我们亲自为你解决，我技术很好，不用担心。”
鸦魂几乎条件反射地拎开她。小个子的家伙都快挂到了他身上，他们现在隔着一张桌子你看我我看你，桌上的茶煮得正香。
无论是谁的靠近，都给他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兴奋，过了好一会儿，才平稳住心神。他想了想，拂了拂袖，袖中剑立马而出，“铛”地一声落在桌面。剑身如主人那般，冰冷且默默无闻。
女子没有想那么多，睁着亮晶晶的眼道：“客人你原来有这等癖好！”
“……”鸦魂咳嗽，扯开话题道：“他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人傻钱多……啊呸呸，香公子风雅过人，模样也俊，我们一向对这样的人没有抵抗力。你们是约好的吧，他早来了半柱香，非常肯定地说你马上就到，务必先选好姑娘……”
“哼。”鸦魂冷笑，“好一个香独秀。”
无非是救他的时候被发现了身体的异常，男人对男人也十分敏感，特别是察觉到了那股危险的气息。放在以前，鸦魂并不觉得香独秀会对这等破事感兴趣，没想到，非但喜欢调戏慕容情，这会儿还在他身上打主意。
这让鸦魂觉得自己不过是飘在空中的其中一道飞絮，没有半点意义。
他淡道：“带我过去。”
“嗯？”女子疑惑，“他与姐姐们在一起饮酒。”
“无妨。”鸦魂挑眉，压低声音勾起了唇角，“你不想体验一下刺激么？”
他这一说，女子立马面红耳赤，手指搅在一起小鹿直撞。
首先，在无法挑选客人的情况下，她能与对方相对，便不再为方才没被那位公子选上感到郁闷。更何况，那位香公子身边一大堆美人，且个个资历阅历都比她好，她自然挤不进去。
现在一听，马上就想跃跃欲试，忙不迭点头。
不远处还在醉枕温柔乡的芜园楼主忽然就打了个喷嚏。
（待续）
忠犬也不是这般虐法啊。
所以我决定 ，下章要上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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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还在醉枕温柔乡的芜园楼主忽然就打了个喷嚏】
【这让鸦魂觉得自己不过是飘在空中的其中一道飞絮，没有半点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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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