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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变故(支线)
深秋即将谢幕,世间将步入初冬季节。枯萎了朽木败草,凋谢了似锦繁华。秋风从指间流走,为北寒冷清让位。
魅冥大军不仅围困了天使族城,还为了以防万一围住了茵河的中下游。搞得这些天岚的人,也莫名其妙地困身于山洞之中。
整整齐齐一排又一排的军帐,铺开在天使族城的周围。放眼望去,是黑压压的铁盔将士和猎猎作响的血红战旗。
一支又一支巡逻的卫队,沿着茵河整天整天地晃悠。
重兵围城,茵河下游流域也完全被困。天使族城危矣!
天缕寒飞不得不再次率领她的族城,迎击第三场生死存亡的战争。
但是她现在是真的无计可施。年迈的族皇终日不能安睡,心力不支面容憔悴。
缕寒飞的降书刚写了个开头,就被她愤怒的撕碎,胡乱扔到地上。
还不知道能不能度过这个冬天。又有什么办法呢?所有的联系全切断了,又逃不出去。全族三十万人口所有能打仗的全算上,充其量也凑个五万军队。
自己的四周,可是十几万骁勇善战的魅冥啊,怎么逃得出去?
缕寒飞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茵河水流湍急常年不冻。上游的芭蕉叶信笺,是她唯一的希望所寄。来自亲生女儿的信笺,说不定会有什么克敌妙计传来。
天空之上飘起了雪花。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天使族的冬天,可是冷得能让人冻掉手指的。
茵河流畔,水汽湿润。初冬的第一场雪,来的很早很早。五六岁的孩童在城里打起了雪仗,欢快地蹦跳着。
折戟沉沙,繁华落尽。茵河水畔的天使族城,将会成为第二个亡族天岚吗?
明面上,这是魅冥族和天使族的一场战争;暗地里,这是华裂剑与天岚五剑的一次较量!
昔日六柄上古神剑,在天岚族内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却因为华裂的背叛,兄弟反目,互相厮杀。赌上天使族的存亡和神剑的荣誉,他们此刻交锋!
这场交锋,决定了上古神剑的命运,决定了天使族城的命运。这场交锋太过沉重,整个时代都将迎来一次变迁和重整。
再说天岚这边,也是无所事事,无计可施。
天岚的藏书窟是一个阴暗的小房间。这个偏僻地方平时没有什么人来,也就成了道役元想独自安静的好去处。孤独和安静对于龙腾剑主来说,是一种最为宝贵的时光。
役元发现藏书窟的门是开着的。他迟疑一下后又马上径直向里走去。
小小的房间整齐的排列着七个书架,每个书架都摆满了书籍。这里记载了天岚的兴起、繁荣以及几度兴衰。
在枯木色的层层书架和桌椅前,忽而一身洁白的仙裙映入道役元的眼中。他在这里意外地撞见了汐旻。
役元尴尬了,他不知道怎么去打一个招呼。
但是他走近一看,汐旻正安详地趴在桌子上入睡。她的臂下枕着一本古册。她睡得是那么安详。宁静的天使少女在她的梦中,也许可以逃避现实的忧虑。
她的一身洁白的仙裙垂在泥地上,轻纱裙裾上沾染了几点肮脏的泥点。
役元欣慰一笑,不忍打搅她的美梦。他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的脸庞。汐旻沉睡的样子时那么美丽,让役元这个龙腾战神也能露出温柔微笑。
役元轻轻为她披上一件衣披,用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然后小心地挪着脚步退出了房间。
他轻轻地掩上了门,向美若仙子的汐旻望了最后一眼,扭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但他还没有迈出去半个步子,就忽而转变了想法。
藏书阁本是他想独处的好去处,如今汐旻在这睡觉又不好停留。道役元干脆想到了另一个地方——那处有着最美景色的后山。
去那里透透气,也是一个好地方。
然而他脑中想起了大师兄的告诫:欧阳靖同曾再三强调,特殊时期谁也不准外出。若是暴露了天岚的藏身之处,那是谁也担当不起的。自然,所有人就只能蜷缩在这阴暗的地下,不敢违背大师兄的禁令。
偏偏也唯独役元,才不会理会这条禁令。我行我素,又有谁能奈何得了龙腾剑主?
役元不屑一笑,便自顾自地向着后山走去。他根本就没有理会大师兄的告诫。
他背上的龙腾剑已经许久没有出鞘。噬血不是龙腾的个性,但战斗是龙腾的天性。如果真能在后山遇上什么对手,倒也算是一件幸事。
穿过狭窄和阴暗的山底通道,就来到了后山。役元猫着腰踩着滑滑的泥路上行。
拨开层层藤叶,役元撩开了一个小缝。他在后面探着脑袋窥视外面,倒也没发现什么异常。依旧是枯黄的草色覆盖了山峦,偶尔有些倔强的绿色不忍被入冬寒风吹倒。
“没有伏兵?看来斐罗的布兵,还是没有什么长进啊。”他心中暗自嘀咕。
役元大肆的拨开了所有的藤叶,旁若无人地从洞口走了出去。
一抹阳光照在了他身上,他贪婪地呼吸着草木的芬芳。在地下山洞里憋屈了这么久,他实在是受不了那股阴湿和腐朽的气味。如今出来晒晒太阳,倒也真的是一种享受。
他在黄草地自在踱步,深吸一口气,如同初晨的凉爽从口鼻到心肺一般舒畅。祥和的初冬气息沁入了他的心脾。他感觉如同沐浴了新生。
这处后山景象,倒也算得上是世外桃源。
役元走到了那棵榕树边,他靠在树上望着身前的湖水遐想。
役元感觉,汐旻这个纯美的天使少女,仿佛扣动了他心底深处的一根弦。自从妹妹逝去之后,他一直活在麻木的杀戮之中。静如死水的内心,一直都在躲避一个噩梦。
汐旻的出现打碎了这个噩梦。与汐旻的朝夕相处,仿佛让道役元回到了当初照顾妹妹的日子。刚开始,役元真的把汐旻当成妹妹来看待。时间一久,这种感情仿佛已经慢慢转变。
然而突然出现的变故,让他没有太多时间细品回忆。役元耳旁闪过空中呼啸的声响。他侧头一看,只见遥远的天空之上——
两簇密集的黑色光束相互交壤飞行,在云雾中隐隐约约、忽隐忽现。
看来是魅冥的巡逻卫队吧!他用拇指抹了一把鼻子,伸向背后握住了龙腾剑的剑柄。赤炎的龙皇剑气,即将要冲开剑鞘的约束喷薄而出。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的光束,渐渐闪现了几个人影的轮廓。役元极力辨认着来者的人数,但那两道黑光似乎没有合并的迹象。
它们相互交织,忽而相靠,忽而远离,始终是分开飞行。役元开始疑惑究竟来者何人。若都是魅冥的兵卒,为什么不会合为一队?
空中的两束战队想必是注意到了他,他们的轨迹明显的更改。本来只是路过此地的划痕,却猛然调转方向,直冲向役元而来。
似乎刚刚他们还远在天际,转眼间就站在了役元的面前。
役元打量一看:一边是四个剑卫,个个都显得很干练,统一的穿着墨石铠甲,握着不同寻常的无名长剑。另一边上的是一行六人,摆成了一个三角的阵容,但举止间有些尴尬和不熟练。
看这打扮和举止,这两支战队似乎并不来自同一个族城。道役元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们,竭尽脑汁想猜透对方的来路。
他背上的剑已经被拔出半截,役元浑身散发噬血的杀气。他满心期待着战斗,龙炎气息即将喷薄而出。
只可惜,他犯了一个错误——这些不速之客似乎根本就没有交战的欲望。
一边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干练领队抱拳相言:“在下平贤族张臻,叨扰阁下还望见谅。不过敢问,阁下身后可是龙腾神剑?”
“嗯?”役元皱眉,“是又如何?”
承认身份,就意味着神剑之主不打算给他们活着回去报信的机会。役元只等怒而挥剑,此地一战,杀伐再起。
然而,最难以料及的事情发生了。前来的剑卫们一听得龙腾剑主的名声,竟都肃立抱拳摆出一副毕恭毕敬的身姿。
道役元此刻实在是没法摸不着这些人的目的。他握紧剑柄的手还是不肯放松。
“敢问阁下”,那个张臻鞠完躬直起身子,诚惶诚恐的问道,“敢问可知天下第一神医——木迭剑主的去向?”
道役元还真是被惊住了,居然是要寻林行这个草药神医的。
“哦?你们到底什么人?寻他又有何事?”他不解问道。
“实不相瞒,在下来自平贤族……”张臻话到一半,被旁边另一拨人抢了去:
“阁下,莫要听他族胡言!在下李散,乃堂文族将领。”
听到另一边的一伙人发话,役元这才扭了头过去打量这一伙人。这个带头的李散将领似乎很是邋遢。他手下的这伙人,似乎也只是普通的兵卒。
这个李散继续说道:“我们堂文族中公主重伤,命在旦夕。求得天岚名医,一定要相助我族。”
“阁下,我平贤族皇子同样也身受重伤。恳请阁下告知神医下落,我们必抱死相见。”
“莫听平贤妖人胡言!正是他们刺伤的我们族公主。现如今公主生死难说,恳求天岚神医不吝施救。”
“放肆!我们平贤族的皇子,难道就不是你们刺伤的?阁下,想必你也听说过平贤的祝甫皇子吧。皇子武艺拔萃,剑术卓凡。如今他却遭堂文族的奸人算计身负重伤。恳求天岚神医不吝诊治。”
……
役元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两拨人你一言我一语,又哭鼻涕又抹眼泪的,翻来覆去都是在诉说自己族的艰辛,硬要比出谁比谁惨。他们全都在恳求神医林行来帮把手,就差跪下磕头了。
道役元的耳朵被哭天嚎地的恳求塞满,他淡退了疑心。眼前这些人的窘样,丝毫不像是凶煞的魅冥族人。
好在他总算是听懂了他们在说些什么:大概就是各自的皇子和公主,全都身受重伤,特意来请神医林行救治的。而且看样子,这两族人互相还有着仇呢。
既然现在整个天下魅冥一家独大,那么其他各族就默认都是盟友吧。如果可以帮,还是应该施以援手的。
不过役元此刻的脑袋里也在极力的思索着,他要思索的东西太多了:这些人怎么知道天岚的神剑之主还存活于世?他们又是如何突破魅冥大军的重重围困?堂文和平贤两个大族,又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紧睿的双眉微微皱起,道役元对于这些疑惑都丝毫不得其解。
“依我之见,这样可好?”役元脑袋微微一转,有了权宜之计。
“你们回到族中去,明日此时把所要施救之人带到此地,然后你们全部离开,退回族中。我只希望看到两个伤者躺在这里,不愿再看到其他人,也不希望这个地方被其他人知道。”
“这……阁下稍等。此事事关重大,我们也只是奉命搜寻天岚神医的下落,并未得到什么指示。且容我回到族中将此事向族皇禀明,再做定夺。”
“慢着,容我也有一事相问。”役元抬手示意。
“哦?阁下贵为天岚剑主,我辈岂敢有所怠慢。倘若真能回报一二,我辈定当不吝答助。”
这时的道役元倒显得委屈和不服了。他们天岚这些人在山洞内被围困了这些天,根本就不敢外出。堂文族和平贤族的人却能来去自如,必然是有什么法子。尽管有失颜面,但这种问题还是要放下身段来问上一问的。
“你们,是怎么突破魅冥布下的兵线的?”
“这……”眼前的十个人面面相觑,一脸的茫然。
不过役元本来也没指望些什么。估计就是用了什么威力巨大的镇族之宝,或者就用了隐蛊。对于这些,都不是落魄的亡族天岚能够拥有的起的。
“既然不便告知,那也就算了吧。” 他一个转身,正想背对而去,将此事搁置了结。迈出的脚刚抬起来,忽而间终于听到了对面的回答:
“诶,阁下请留步。”役元应声停滞了脚步,但依旧背对着他们。
他的身后,传来了毕恭毕敬的声音:“我们一路搜寻,着实不知此处还有魅冥防卫。倘若有什么不周的地方,还望阁下一定见谅。
“前来之时,有个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剑客来拜访我们两族的族皇。他告知我们,他已经设计让魅冥大军已经退离茵河。他也透露了天岚剑主不但还存在于世,而且还就在茵河附近。族皇这才派出数百支巡逻战队抓住机会,拜访茵河搜寻天岚名医的踪迹。
请恕我辈,着实是不知道魅冥守卫为何退去。我辈不敢有任何隐瞒,还望阁下明辨!”
役元猝然转身,带着龙腾剑主的巨大惊愕。“什么?茵河流域,已经没有魅冥守卫?”
没有杀气,道役元感觉不到杀气。一切都那么平和,世界安静的不可思议。所有的一切都像不曾发生过一样。
他难以置信,数日前还铺天盖地的魅冥大军怎能就此消散?一个多月躲在地下山洞,以为外面是魅冥大军连绵的兵力线。现在一看,这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嘲讽。
敏锐的直觉让役元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眼下,赶紧将情况回报给大师兄欧阳定夺才是上策。
役元他脸色凝重,一手摸着下巴陷入深思。
“额,阁下。我们族的求医之事,你看这……”忽然,对面张臻和李散都惶恐地发了问。
“哦?那就这样吧。明日此时,把你们两族的伤者都送到这里来。”役元漫不经心的答道。
“多谢阁下救命之恩,我们这就回族去禀明族皇。”
……
送走这些差点连哭带跪求情的人,道役元重新咀嚼这份不可思议的骤变。他边自己思索,边慢慢向藤叶盖满的洞口走回。
他得赶紧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告知给欧阳。本来是来这欣赏下后山的美景放松下身心,没想到竟扯上了个大麻烦。
不过这个麻烦,貌似为这场围困打开了契机。这一切太过玄妙了。
撩开藤叶,道役元走下泥泞的狭窄小道。一道想法忽而就闪过他的脑海。记得刚刚那伙人说道:一个蓑衣剑客,是他设计退去围兵,也是他公开天岚所在。这个神秘的蓑衣剑客,到底是何许人也?
役元不得解,但也有所猜测。赶紧把情况告诉大师兄才是对的。
五
平贤族和堂文族,在霞年平原的两端,物产丰饶,是大地上最富有的两个族城。但是这两个族城一直都明哲保身,不敢招惹魅冥。
如今平贤族的皇子重伤,堂文族的公主也同时重伤。两个一等一的人物突然一齐受难,这绝不是什么巧合,这背后必然有什么蹊跷。
有人在暗地中主导着这一切!这个神秘的幕后人费尽心机,一步一步的设局摆布,搅弄这乱世的风云变幻。
他想要把平贤族、堂文族这两个族城给拉下水!逼得他们不得不与魅冥宣战!想逼他们参与到南方的反抗联盟中来!
平贤族内。
二皇子祝里科在哥哥祝甫的尸身前,哭的死去活来。嚎啕的哀喊也算是不顾及自己往日的斯文形象了。
祝武枯面对最有能力的大儿子的逝去,作为一族之皇不得不强忍住悲恸。已经年过花甲的身体,在皇座上坐的颤颤巍巍。
整个城都在为祝甫的意外悲恸不已。全城的酒馆、商铺、钱庄都全部停业,大街小巷不再有热闹嘈杂的叫卖声。整个军队都在兵器上系上白色挽带。所有的族民都身穿惨白的哀服以示吊唁。
族城充满了不断的死寂,唯有乌鸦的哀啼划过云端。
繁荣的景象也在一夜之间陷入萧瑟和悲戚。整个繁华城市都陷入了无尽的哀痛,歇斯底里的呼喊也唤不回他们景仰的英雄。
这是只有祝甫才能享有的资格,因为他为这座族城奉献了太多。整个族城的世世代代都会记得,曾经有一位执掌仙剑的皇子,为了整个族城倾尽一生。
祝甫,这个人感动了一座城,这个人的逝去能让整座城流泪。
祝甫重伤将死,落亦仙剑从此就再无主人了吗?
然而,平贤族城中似乎有一个人,他并不感到那么哀痛——祝甫的弟弟祝里科一直在哀嚎,却从未掉下一滴眼泪。再也没有人会跟他争夺王位了,他有什么好哀伤的?能忍住内心这么大的欢喜,还要装出一副悲伤的样子。
而族皇祝武枯得知卫队已然寻到天岚名医之后,就一直斟酌揣度。到底该不该将儿子的“尸身”送往素不相识的天岚族呢?那个天岚亡族究竟有多么神奇,竟然能够让人起死回生?
毕竟当初,仅仅是一位身穿斗笠、以黑纱蒙面的剑客拜见,说起天岚神剑之一的木迭剑主有起死回生的神力。
坊间的传闻向来是半真半假,素不相识的神秘人也只是片面之词。如今却竟然真的找到了天岚,祝武枯燃起一丝希望的同时也陷入了迟疑。
底下文武百官,也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有的赞成不妨放手一搏,但有的老臣就不敢轻信。
纷乱的政坛不能统一,年老族皇自己又没有什么见解。这个时候,站出来的这个人真是再合适不过了——二皇子祝里科顺理成章的掌控了话语权。
他从痛不欲生的表情中瞬间就转变过来,站在了百官众卿面前,颇有风范的抬手示意大家肃静。
他又扑的一声摇开了他的画扇,一番花花公子的形象令众人作呕。但是反感归反感,谁敢跟二皇子过不去啊,更何况事已至此,他铁定就会是下一任的族皇。这种时候,绝对是溜须拍马、阿谀弯腰的好时候。
“诸位”清雅的嗓音令全场安静,祝里科煞有介事地说着:“依我看来,如果不试试天岚族嘛,皇兄祝甫必死无疑。既然如此,何不放手一搏呢?如果天岚亡族真的像传说中那么神通广大,那我们就会迎来一位死而复生的皇兄!诸位,三思吧。”
底下的文武百官奇迹般的统一了意见。一等他的话讲完,马上就是一片又一片的“对啊”,“在理啊”,“少主英明啊”什么的一连串的阿谀。整个宫殿都唯恐不能尽了祝里科的性,一个劲儿的应和着。
这个时候,谁也不敢忤逆这个未来的族皇。
“既然众卿都无所异议,那此事就这么定了。”祝里科在征得了“民意”之后,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的脸上泛出一种诡异的笑容,他不得不用画扇挡住他上扬的嘴角。
第二十九站
六
天岚元阁,前厅。道役元和柯悍从后山背回来两具“尸体”。
平贤族和堂文族的人经过再三权衡,最终还是遵照约定,把他们的皇子和公主送了过来。
林行把两个人分别安置在相邻的两间房里,然后回到前厅和大家一起商议。
一行九人围在圆桌旁,等待着大师兄的决定。欧阳靖同低头沉思,周围的人都沉默不语。异变发生的太快。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能够设计让魅冥从茵河退兵?还能够让平贤族和堂文族趟这趟浑水?
欧阳靖同陷入深思,他要做出最新的安排和应对。
这段时间林行好像很开心。千里迢迢仰慕他的大名而来,林行心里泛起了一种莫大的优越感。要不是他嘴巴不停在咀嚼他的草药,他一定会立刻就笑出声来。
据他说没事时多嚼点药材对身体好,还可以清洁口齿。反正林行开口闭口都是一股草药味儿。他仿佛并没有为救治这两具“死尸”发愁。相反的,他这几日倒是很心血来潮,每天从草沐堂跑进跑出的,一直在照看两个病人。
眼下战局,没有决定就是最好的决定。静观其变吧。
毕竟,眼下天岚的秘密被知道的太多了。现在不仅是天使族,就连堂文和平贤族都已经知道了天岚的藏身之处。如果继续走漏风声,恐怕魅冥下次的围剿就该轮到天岚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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