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

作者:若水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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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9 章



      “啊!轻点轻点!”温暖疼的龇牙咧嘴。
      许文彦调整了手下揉鸡蛋的力度:“现在呢?”
      “好点了。”温暖笑嘻嘻的。
      许文彦揉了一会儿,拿下鸡蛋,叹了口气:“你何苦这么拼呢?幸好不严重,万一真的撞出事情来怎么办?”
      “哪有那么容易出事啊,我命大的很呢?”温暖还是笑的一脸灿烂,借以掩饰她心底那一个小秘密,她这么努力,就是为了不让他误会呀,虽然他可能并不在乎这一点。
      温暖拿起桌子上刚刚揉过额头的鸡蛋往嘴里送,被许文彦一把夺下来,他敲碎一个新鸡蛋,剥好后递给她:“吃这个。”
      这里是许文彦的家,他工作后,就自己单独出来住了,房子不大,一室一厅,可是布置的干净雅致,非常有条理,一如他的个性。
      温暖一遍吃着鸡蛋,一遍傻笑的看着许文彦收拾为她处理伤口留下的杂物,他的西服脱下放在衣架上,只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衬衫,领带卸下,领口的纽扣松开了一颗,没了法庭上雄辩的气度,显得有几分慵懒。
      “许律师,你这么帅,是不是迷倒了很多小女生啊。”
      许文彦嘴角含笑:“你听谁说的。”
      温暖;“陆阳啊,他说你回母校政法大学做演讲,给你塞情书的女生,从校东门排到校西门。”
      许文彦:“你听陆阳在那儿夸张,整个政法大学都没有那么多女生好吧。”
      温暖将最后一口鸡蛋咽下,鼓起勇气问:“文彦哥哥,你为什么一直没有女朋友呢。”
      许文彦的动作停滞了一下,随即很自然的说:“那小暖呢?为什么一直没有男朋友?”
      温暖有些勉强的笑笑:“我太忙了嘛,呵呵,你知道,我是大记者嘛,工作很辛苦的,哪里有时间谈恋爱。”
      许文彦也笑笑:“我也是啊,律师也是很忙的工作。”
      一时间,两人都在各自的世界里尴尬着,都没有觉察到对方也和自己一样的不自然。
      温暖先一步打破安静,她伸了个懒腰;“好饿啊,吃了个鸡蛋更饿了。”
      许文彦:“想吃什么?带你出去吃?”
      温暖:“不要,我要在家吃,要你亲自下厨。”
      许文彦:“想吃什么?“
      温暖:“牛肉炒饭。”
      “好。”许文彦围上围裙,在厨房给她炒饭,她则开始在一旁捣乱。
      温暖一会儿在他的脸上抹上一把面粉,一会儿把他装菜的碟子拿走,让好简单的一顿饭做了快四十分钟。
      吃饱饭后,温暖摸着肚子,舒服的直打嗝,许文彦在一盘收拾餐盘,弄好后,给她端出一盘切好的橙子。
      “吃完送你回去吧。”
      温暖含着橙子,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淤青说:“今天不回去了,回去我爸肯定又要骂我,你给他打电话,说我在你这里过夜,他肯定会放心。”
      “在我这里过夜,他才不放心呢。”许文彦低声呢喃。
      “你说什么?”
      “没什么,你先吃橙子,吃好去刷牙,干净毛巾在卧室衣柜的第三个抽屉,我去洗碗。”

      温暖洗好澡,穿着许文彦的T恤走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包着毛巾。
      许文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温暖缩到他身边,想看清他看的什么书。
      《曾文正公家训》,还是文言文版的,温暖看了两眼就不看了,她的注意力渐渐转移到别处,昏黄的台灯下,许文彦黑色的短发被滤成了淡淡的咖啡色,睫毛也闪着金色的光芒,她想起十四岁那年,自己摔伤了腿,许文彦背着她去医务室,那是一个夏日的傍晚,她在背后,看着他的侧脸,那时候,他的睫毛就是此刻的颜色,她还记得,那时候摔得好重,可是就那样看着他,看着看着,疼痛和现实就都远去了,世界就只剩下他背着她一步步向前走,那时候,她希望时间就此停止,她希望那条路永远不要走完。
      思绪又回到现在,许文彦的侧脸就在她的眼前,一切都和十四岁那年一样,他离的那样近,近到她可以轻轻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可是不够···还不够,她想要更接近,一股勇气突然涌上温暖的心头,她捏紧衣角,那句话就要冲口而出:“我喜——”
      此时许文彦突然放下手中的书说:“小暖,周六是我的生日,我可以提前向你要一个礼物吗?”
      “啊?你想要什么吗?”
      许文彦努力地寻找合适的字眼:“如果有一天,我说了不合适的,可能让你尴尬或者不舒服的话,我希望你可以不介意,还是可以把我当做···朋友,可以吗?”
      这番话好短,可是许文彦说起来却觉得好艰难,感觉比在法庭上做了一番长长的陈词报告还要累。他和温暖一起长大,温暖一直就把他当做哥哥,小时候,还和他一起睡觉洗澡,他很怕,如果温暖一直就没有把他当做一个异性看,他突然告白可能会吓到她,更严重的,要是温暖因为尴尬而从此疏远他,两人连朋友都做不成,那就更可怕了。
      这是一番爱深至怯才会说出的话,可是听在不知情的温暖耳里,意思却变成了另一个样子——许文彦可能只是把她当做朋友。
      她的心一直往下沉,那汹涌的勇气就像潮水,一时间被阻断,迅速的消退了下去,她难过的点点头,轻轻的说:“好。”
      那一个好字,心酸的可以在她的心中烧出一个洞。
      许文彦温柔的笑着:“你刚刚要说什么?”
      “哦,我说我洗好了,你去洗澡吧。” 温暖笑着,好像自己很开心的样子。
      许文彦把卧室让给她,自己睡在客厅,温暖走回房间,关上房门,背贴着木门缓缓的坐到地上,她捂着自己的脸,不让自己哭出声音,眼泪却不断汹涌而出,她想要逃,可整个房间却全都是许文彦的气息,他的床,他的书桌,他的枕头,他的衣服···她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一墙之隔的许文彦此时在洗手间的梳洗台上捡起一根长发,他将头发装进一个小小的玻璃瓶,走到客厅,在沙发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海蓝色的天鹅绒锦盒,盒子里装着一个翠玉的古旧发簪,这是他在美国的一家古董小店里无意间看到的,是那间店的镇店之宝,店主是一个六十岁的老头,执意说发簪不买,他连续两周,每天都去求那个店主,才使得对方割爱。
      他将装着温暖头发的小玻璃瓶放到发簪的旁边,心想在生日宴会那天,那种礼物向温暖告白,他的目光投向卧室的放心,目光温柔似水,却不知道门后的女孩,却是完全不一样的一番心境。他更不知道的是,他不会有机会在生日宴上送出这个礼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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