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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陵旧梦
那晚的事宛如路途中的小插曲,过了便消失不见,雪依不知道君奕然的想法,但是她却有一种感觉,零泥,一定会再见的。之后的一路有些太平的不像话,待马车缓缓驶入南陵国都‘东郡’ ,君宇的表情却丝毫未放松,公子作为沧澜国的二皇子这一路居然顺顺利利,一次刺杀都未曾遇到,有些反常。层峦的殿宇整整齐齐精致无比,南方的气息扑面而来。进入城门后,马车被拦住,随即一道温雅的声音响起:“阁下可是沧澜贵客,君二皇子,奕王殿下?”君言轻掀起车帘,君奕然清俊的面容便显露出来,只见他对着来人点了点头,以示回应。来人一身蓝色锦袍头戴玉冠,俊朗的脸上是和熙的笑。看到君奕然的回应,双手一抱拳,笑着开口道:“在下南陵国五皇子南忱,奉吾王之命迎接沧澜贵客”君奕然也稍稍回了个礼:“如此,叨扰了”菱角分明的脸上稍稍有些柔和。南忱骑在马上,带领着马车缓缓向宫门行去。一路上,齐文书在最里边睡的天昏地暗,雪依拿着一本游记坐在左边看的津津有味。南忱介绍着南陵的风土人情,君奕然发现这位五皇子的口碑似乎相当不错,虽然看不见但一路上那密密麻麻的声音快把东郡都掀了,嗯,都是只为了来看这位五皇子的老百姓。随着一声“到了”马车缓缓的停在了宫门口,先下来的是身着月白锦袍,脸色有些苍白一双眼眸却异常清亮的公子,随即则是一位着淡紫色彩绘梅拖尾拽地对襟收腰振袖长裙的女子,女子脸上带着浅笑,一双杏眸晶晶亮的看着拉自己下车的公子,宛若全世界只有眼前之人。最后下来的是一位生的玲珑小巧,着浅纹银线玄色锦袍的小公子。南陵似乎没想到这个马车居然还有未作声的两个人,着实一愣,随即了然的对着齐文书一笑:“这位想必是齐三殿下吧,幸会,那这位?”君奕然淡然一笑,开口接过:“这位是雪依,是名医者”南忱倒是瞬间就了然了,传言刚回宫的沧澜二皇子身体不好,原来是真的。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雪依笑了笑:“恕南忱眼拙了,雪依姑娘请见谅”雪依不在意的一笑:“叫我雪依就好”
虽已经入秋,但东郡皇宫的绿意丝毫未减,穿过层峦的宫墙,来到使馆的别殿。是一座独立精致的小院,依稀可看见里面屹立着的殿宇,不大不小被外面的小院包裹住。
站在院门口,南忱一脸和熙的笑意朝君奕然行了礼:“路途遥远,想必殿下一行也是累了,先在此休息片刻,南忱需回宫向吾王复命就不打扰了,若有所需,请告知下人。到晚上还望三位移步崇仁宫,届时将为众位接风洗尘。”
“今日幸苦殿下了,望殿下先行代奕然向南皇问安”
一番客气话下来,君奕然的脸上尽显疲态,回到殿内的软榻上时,雪依觉得他的脸苍白的几近透明,心疼的为他盖上被子,许是真的累极了,君奕然一会就昏昏沉沉的睡去。
入目是一片浓郁的黑,伸手不见五指,看不见身在何处,君奕然心想:这里难道是雪依所说的幽冥之地?这么说来,有些颤抖的抬起看不见的手,这么说来自己……死了吗……有些慌乱的抱住脑袋仔细的想了想,身体无法抑制的颤抖,终是什么也想不起,深深吸了几口气,才渐渐平静下来。胡乱走向一个方向,许久,君奕然觉得走的时间漫长到要让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控制力崩溃,才伸手碰到一面坑坑洼洼的硬物,莫名的君奕然觉得松了一口气,至少不是无边无际的地方。冷不防的脚边碰到了什么,君奕然瞬间感觉浑身都冷的如掉入了冰窖,半响依旧只有自己的呼吸声,这才试探性的朝那里探了一下,没错,是布料,但是很冰凉的感觉。缓缓蹲下声,突然的君奕然就听到了除了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呼吸声,几乎下意识的悄悄收了自己的呼吸声,稍稍往后面退了几步才轻轻咳了咳。半响依旧什么动静也没有,君奕然皱了皱眉,正准备上前时,一阵低弱的声音传来:“雪…..”虽然只说了一个字,君奕然还是听出来,是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男子。“这里”还未说完却突然一阵光亮正冲眼睛而来,刺得眼睛什么也看不见,随即一个低沉又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可有想清楚了?”君奕然想要仔细看看周围,奈何眼前明亮的不可视一物,只好静静的听,半响旁边那个声音回道:“还是…..那般……不悔”,接着那个威严的声音叹了口气:“你这是何苦,你可知这样做你的修为就毁了,心智若不坚,你以后将万劫不复。”那个气息奄奄的声音依旧断断续续的说道:“不……悔……”许久就听那个威严的声音再次想起,颇有些无可奈何的味道:“罢了,你既如此,强求也未必能行,以后我会帮你,能不能恢复就看你的了。”光亮毫无预兆的消失,整个地方又是一片黑暗,君奕然一动不动的立在那,虽然听不见却清晰的感觉到声旁的那个‘人’无声的笑了。身在局外的君奕然忽然就放松下来,忽听那个声音轻轻低语:“因……为……是……是她呀”缓缓的一字一字的说出,仿若这句话是他的所有力气与生命。一切突然远去,猛然睁开眼,触目是雕花的屋顶,有些陌生的气息,反复睁了几次眼君奕然才缓过神来,刚刚那个是梦,似乎只是久远的记忆罢了。那个男子是‘他’,“因为是她”那句用生命说出的话……细细咀嚼了一下这句无厘头的话,不知是什么原因,感觉心里苦涩无比。突然地脑海里就出现一个想法,断续的梦境,还未找到的线索,这些似乎是有一根隐藏的线连接在一起,而这根藏着的线似乎又与自己有着潜在的联系。瞬间一向冷静的男子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幻化出重重影迹,有些动荡不安的暗沉。心口有些尖锐的刺痛,只能用手指按桩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雪依进来就看到脸色苍白的少年,有些痛苦的闭着眼,宛若承受不住般,深吸一口气来缓解痛苦。
“奕然,怎么了?”这样的君奕然是雪依从来没见过的,悲伤,痛苦,还带着一丝绝望,“奕然,是不是又痛了”手忙脚乱的拉住他有些冰凉的手,急的眼泪无法预制的掉落。“滴答”有些放大的声音回响在君奕然的耳畔,忽地把他从虚无里拉扯出来……使劲的看了看,原来是眼泪滴在了手上。雪依觉得胸口堵得难受,君奕然没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她,那眼神里却所蕴含的复杂多的宛若一不小心就溢出来 。许久,他有些沙哑的声音才传来:“雪依”
“嗯,我在。”担忧的立即回应,却见盯着她的少年又紧紧闭了闭眼,随即睁眼时,眼里只剩下清凉的黑。
“没事,现在什么时辰了?”
“戌时了”雪依有些疑惑的回应随即又继续问:“奕然,你……怎么了?”却见眼前之人朝着她露出淡淡的一笑,这一笑让雪依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有些什么东西随着消逝了。
“没事,去换衣服吧,我们该出门了”如常的语气,听起来没有什么不一样。雪依边出去边一步三回头不放心的回头看,可是在少年的脸上除了浅笑什么也没有。雪依永远也不会知道,在这个黄昏,这个被她拉入局内的人,心里在隐隐猜到些前因后果时各种情绪的交融差点令之崩溃,最终却还是淡然浅笑的接受了似命非命的结果。因为不论是很久之前的他还是如今的他,所为的不过一个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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