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此情可待

　　第十九章

　　单方面的爱情可悲就可悲在最怕见到对方，可却又最不舍的任何可以去见对方的机会。小四还曾假装哲学家拿着言情里的经典语句教育我说过，不纠结不痛苦的就不是爱情。是啊，我对你的感情早就被我定论为爱情。其实，你哪需要用什么心思，往那一站我就已经覆水难收了。

　　冯欣和杨箫一度被她认为千金不换好朋友的人，每句话都在讨伐她的过往，原来她一直都是那么不堪的存在。

　　言苏安安攥紧拳头，她明明记得她们曾经说过她脸上的雀斑好可爱，说她胖胖的特别像卡通□□小熊……她最好的朋友就是她们，出去的时候每次她抢着买单是因为关系瓷实，而钱远远没有她们的友情来的重要。

　　原来，有时，事实摆在眼前，真的很难堪，她张开嘴却没有话可以说出来，眼圈先红了。

　　莫非凡站了出来，有意无意的将言苏安安挡在了身后，皱起眉头。早就满脸愤然的小四将手里的酸奶盒子捏碎随手扔到远处的垃圾桶，引起更多人的回顾。小四的脸色比言苏安安好看不哪里去，那孤儿院练出来的许久不用的野性全都爆发了出来：

　　“恶心？恶心的脂肪？所以他妈的你才去把恶心的脂肪全都抽掉啊，机器在你身体里搅动的时候，那感觉应该不赖吧？杨箫拍拍你的胸膛摸摸你的良心你有这种资格说这种话吗？高中的时候你忘了因为过度节食得了厌食症的你，吃什么吐什么的那段时间，是谁一点都不嫌你恶心，跟在你后面端茶递水抚后背？是谁每天从家里把煲的粥给你吃？你们这样待一个真心对你们的人也不怕遭报应！”

　　“司姑娘，你果然是孤儿院出来的，哪里都是你的家，管的可真宽。”

　　“别逼我动手！”

　　“我就不信了，你动个手试试！”

　　“试试就试试，你当我不敢！”

　　莫非凡眯了眯眼，他摘了眼镜折了一下放进了上衣口袋，没有了眼镜的遮掩，他那过分犀利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其实，那根本就是平光镜。

　　“妆画得再美，心发霉早晚都会烂的……年龄不大心机不少，活着难道不觉得累吗……”身后的莫非凡不紧不慢的淡然出口。

　　“是你！！”

　　“原来是你！”冯欣和杨箫不约而同想起了那个莫名其妙被赶出酒吧的狼狈夜晚。

　　杨箫满眼的羞恼成怒看向言苏安安：

　　“行啊，言苏安安，不愧是出身名门，够沉住气的呀言苏安安，什么都知道了还跟我们这玩潜伏呢？怎么着想让你爹来收拾我们？让我们跟你下跪道歉？告诉你四个字，痴心妄想！”

　　言苏安安抬起头混混沌沌的看着她曾经以为的那些闺蜜愤然离开，沉默不发。

　　莫非凡转身也要走，言苏安安开口：

　　“莫教授，你是怎么知道那些的？”

　　莫非凡没有接话，继续离开，只是淡淡传来：

　　“你也没必要太难过，有些人就是得这样，若不被以牙还牙一次，她们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做得有多过分。你多疼，就该让他多疼，这样才算公平。”

　　她重复着他的话，直到伤口慢慢愈合。原来，这就是背叛。缘分强求不得，既然做不成朋友，做路人就好。

　　可是这场风波带给她的，是对莫非凡意见的消失。因为，她感觉的到他对自己的上心。于是，之前的隔阂就这样消失。而他就这样自然的重新出现在她身边，谁都没有提起过两年前的那次相遇，也没有提起过相遇后他有意无意曾经带给她的难堪。

　　他这样一个无可挑剔的人，就像那美丽的风景。哪还需要什么铺垫，美好的事物想拥有根本就是无需置疑。她防守的心，再次失守。

　　为了感谢他她说要请他出来吃饭，他爽口赴约。吃到中间她试探着问：

　　“莫教授，你说我们有没有师生以外的缘分？”

　　“这个不知道，算起来，我们的故事倒是不少了。”

　　吃完饭他送她回去，在路上她挥手作别，或许是那天的路灯太迷人，也或者是那天的饮料也醉人。她走了几步又回头喊住了他：

　　“莫教授…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主动一点的话……你猜后面我俩还有没有故事啊？”

　　莫非凡没有半点迟疑挑起眉笑了，

　　“恩，我不用猜就知道，咱俩都主动点都不会有故事。”他笑笑，向他招手。他沉吟的瞬间，她没有看到他眼睛里闪过的异样。怎么会有故事，他的故事里从来只是把她当个棋子，一枚早晚会丢弃的棋子。

　　她难掩失望，却故作轻松的巧笑：

　　“我也是这样想的，如果你不是我的教授，我都该叫你一声叔叔了……”

　　他已经很直白的告诉了她，两人不可能。或者，是冯欣和杨箫的话惊醒了她，无论她多么可爱，多么善良，多么优秀，她依旧是个肥腻的死胖子。

　　原来，她喜欢莫非凡是给他带来耻辱的事情，他那么完美，而她呢？这个认知让她很难受，除了上课吃饭再也不愿陪小四出去了。在别人看来本就孤僻的小四不知道怎的就喜欢上了跑步看网上视频跳郑多燕的舞蹈，竟一鼓作气从微胖界练出了腰线。还兴致勃勃的告诉她运动使人快乐，她以为她要说运动会分泌什么腺给人快乐的错觉，可是她却说跑步时YY操场上的男男配是一种别样的享受……于是在她一边不屑鄙夷小四的恶趣味同时也开始频繁出现在健身房里。

　　从开始心情不好去到后来成为习惯，一个学期下来她已经跨到了窈窕淑女的行列，那翘臀和马甲线让小四甘为惊叹。时间久了什么都淡了，就连喜欢这种事情都能掩饰的仿佛不曾发生。

　　之前在他办公室她虽说的隐晦可也是意思明确他打太极或者是去他家里崴了脚事件都充分证明是他无心却有意。她看着面前的球问小四：

　　“球在网前转来转去却死活不进网怎么破？”

　　小四不答话飞起一脚将球踢进了网。

　　“你刚刚问什么？”

　　“小四你太棒了，硬汉下猛药，只差临门一脚对不对！”她跳起来在小四的脸上亲了一下。

　　“什么猛汉？我还是喜欢小清新小鲜肉，安安你口味太重了！”小四抹着脸上的口水一边气急败坏的指着言苏安安欢快的背景。

　　难得，歪打正着也能让小四当对了一次爱情哲学家。

　　终于挨到了一个下猛药的机会，是莫非凡的生日，据说也是他在学校交换任教的最后一周。他的磨练生涯要告一段落，要回总公司效力了，对于这样的一个绩优股，再不投资可就是真傻了。学校里好多跟他关系不错的教授学生都主动借这个机会跟他送行拉近关系，她拉着小四也没错过，虽然她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包厢里，看着围着他的那么多人。她坐在角落里喝了好多酒，第一次知道原来难过可以这么清晰，而吐酒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在她从洗手间晃晃悠悠回来，却怎么都找不到自己的包厢了。就在她再一次进错包厢尴尬的道歉的时候，身后有声音：

　　“你在做什么？”

　　她转身，对上一副慈师的面容的莫非凡，她的眼神闪烁带着酒醉的朦胧，她只是看着他，不说话也不回答。

　　“你刚刚是不是去吐酒了，不会喝酒干嘛还喝这么多？”

　　又来了，每当她觉得她对他而言与别人无差的时候，他总是会凑上来，只言片语让她知道他一直默默的关注着她，她是不同的。到底，这一切都是错觉还是她的多情？

　　她看着他的脸，这个看似对所有女人来者不拒，却又进退有度的男人，到底有没有心？

　　想到那次在操场上遇到了晨跑的莫非凡，她刚想离开就被他追上，他跟她道歉，说不是他把她的检讨贴上去的说没想到会造成那么恶劣的影响……还非常真诚的说希望她可以在学业上有所成就……

　　回去考虑了好久，言苏慕容让她出国留学，她没有去，如果大学毕业回家父亲一定会把她送出去读个什么MBA的回来，综合种种她决定听他的乖乖的开始准备考研。可是明明是按他的期待做的，可是他离她却越来越远，

　　每每发信息也总是说以学业为重不要荒废时光。态度摆的够明确了，她也不是个自尊倒贴没底线的人，不过那二十斤足够证明她的底线退的有多低。败给现实，就在她劝自己接受他的回应时候，他却又慢腾腾的来条信息：我生日，记得来QG707号包厢。

　　她重拾热情，以为他之前是忌讳师生恋的舆论问题，要在离校前来个急转弯。兴奋的一个晚上都没睡好，盛装前往，推开包厢门，却发现他身边的美女如云，他根本就没有在意她是否到场。

　　看着灯光闪烁下他的脸，她的眼泪就刹不住了，都说喝醉后人要么变得特别强大，强大到不需要支点一样可以翘起地球；要么，就会觉得特别脆弱，不小心看到一只蚂蚁也能引咎自责，觉得没能保护好他，是对不起佛祖对不起皇天厚土的表现，脆弱的不堪一击。

　　她恰好属于前者，所以她竭斯底里的朝他呼喊：

　　“莫非凡，你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吗！我讨厌你很长一段时间都可以完全忽略我，我说什么你都可以装作看不见；我做什么你都可以装作不懂；就在我要死心的时候，然后又突然开始跑来和我说话，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一会离我那么近，偶尔却表现的对我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都知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既然不喜欢，就不要给我希望。就这样，看着我死心也好，难过也好，什么都别做……“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满含委屈的质问，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她觉得那天他的眼神是与平时截然不同的，里面似乎多了什么，可是到底多了什么她又说不上来。

　　莫非凡静静的听着，眼神里透出的柔光笼照着在诉说自己委屈的女孩。爱情里的算计情趣罢了，可是爱情之外的算计，阴谋罢了。他清楚的一路走来，从来没有停顿，因为退步就注定是失败的结局。

　　他看到了她的失控，和他复仇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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