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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露重
苏裘关入牢里已经两天,她听说自己明日便要被斩首了,她不知道莫里为何恨她,但也清楚她是确实想置自己于死地,可墨香那却迟迟未有消息,而秋池还在攻打于潜,此下无人能救她。她这两日受了不少的刑,身上大大小小都是伤,此刻缩在角落里神志已经渐渐模糊。
身上却浮起绿光,从胸前一点直到笼罩她全身。她的伤势在绿光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甚至在她身后开始浮现出八尾狐的幻像。
牢门口传来脚步声,她周身的光芒在一息间收了回去,紧阖的眼似乎微微跳动了一下。
脚步声停在了她面前,莫里的声音响起:“这个女人,你们给我好好伺候。”
“是,是。多谢大人,多谢。”应声的是三个粗噶男音,可以听出声音里压抑的暴力与欲望。
“苏裘,你便好好体味下昔日我的绝望吧。”她低语着转身,眸里蕴着恨意与报复的快感。身后却突兀想起重物倒地的声音,她皱着眉回头,却意外看见苏裘挣开了铁链站了起来,三个大汉就倒在她面前,背部喷涌出鲜血。
她瞪大眼看向苏裘,她眼里的红色还未褪尽,此时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嘴边露出妖冶的笑意来:“是你想害我?”
莫里不知她是何意,只是直觉感到她很危险。手里便握住了双剑望向她:“是又如何?就算侥幸杀了他们,你也不过个不成气候的小妖。”
“是么?”苏裘挑挑眉,眼里红光大盛。
莫里竟一下失了神,反应过来时苏裘竟已冲到了她的面前,她恍惚感觉苏裘的容貌起了变化,幻出了个绝美的虚影与本来的脸交错在一起。她本能地抬起手中的剑抵住她的攻势,身体不禁后退了两步。
苏裘怎么会突然这么强了?她秀眉耸起,当下便不迟疑地传音守卫,一时间警报声响彻了地牢上空。
苏裘微微眯起眼,红唇如血。她手抓上莫里脖子,待划出了条豁大的口,才被莫里慌忙挡住。她借力贴近莫里,离她脸几乎只有寸遥:“你最好祈祷日后莫被我碰上。这等奇耻大辱,不千刀万剐都难解我心头恨呢。”
莫里觉得眼前人简直不像她所认识的那个苏裘,眉眼里的冷意竟比她的更甚。她一时反应不过来,竟也就怔愣看着她一路逃到了牢门口。她慌忙追出去,却只剩个背影落在她眼里,一路过去是无数倒下士兵,皆是一击穿心的招式。
平遥都城因为苏裘的出逃一片兵荒马乱,而都城外某个僻静的山林里,一个锦衣身影穿行在繁茂的枝叶中,惊起一片飞鸟。
苏裘在都城外的山林里寻了处幽静的山谷,点了篝火再用法力在洞口画出了个简单的防御阵法才躺在铺好的干草上,她左手搭在右手的五色丝线上,阖上了眼睛。
当苏裘命悬一线时白冥子被彻底激活,她的意识便从其中放了出来附身在苏裘身体里,但苏裘的意识也因为她的入侵而陷入沉睡。人的精神是最为玄妙的地方,她不敢触碰,也不能从苏裘的记忆里获取任何消息,凭借醒来的几个时辰她只能知道自己身在魔界的某个藩国,而这个藩国都城里的人都在追杀自己。也不知道苏裘和荀修到底如何了,倒是庆幸要自己命的不是魔尊,不过说不好幕后人就是他也不一定。
但自己的意识终归只能借居于这个身体里,三尾的自己实在太弱,支撑不了她多久。她眉头紧锁,手指无节奏地敲着。半晌,她终于起身,拿了块石头在地上刻画起来。
“你本将死,我机缘巧合救下了你,但也身负重伤。这个山洞门口我布下了阵法,你可暂居其中,我去寻些疗伤的药草,不知何时归来。你身体太弱,随时可能陷入昏睡,望你能写下究竟是发生了何事,又有谁能救你,若我归来时你再次昏迷我或许还能帮上你。另外,我不希望被他人知晓身份,烦请看完后抹去痕迹。”
想了想,她又在最后添了了个“月”字。做完这些,她倒回干草上,感觉到意识渐渐不甚清晰,身体在剧痛中变回了只三尾狐狸。
苏裘望着地下的一段娟秀字迹,脑里似一团浆糊。她印象中自己上一刻还呆在地牢里,却不知怎的再醒来就到了这么一个山洞。留下字迹的人不知是谁,最后一个“月”当是署名了,看这字迹清丽想来是个女子吧,她没有任何印象哪个人名字里有“月”,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对自己又是恶意是好心。
可自己这般落魄也没什么好骗的了吧,都已经变回了原形。思忖了片刻,她操纵起微弱的法术,简略刻下事情起末,望向后一个问题时停了良久,才一笔一画写下了“荀修”二字。她隐隐也能感觉,如果不是有人默许,莫里要自己的命不可能如此容易。如今,她唯一能信的,只有荀修了。
她暗了眼眸,抹去上面工整的字迹,只留下自己刚刚刻下的潦草文字。
韦厘城涌出的死士越来越多,本来处在上风的局面再次被扭转过来。秋池和陶唐宿此时都深入敌腹,俨然杀红了眼。
秋池银甲已经彻底染红,她喘息着靠近陶唐宿:“这血符威力怎么这么大?在你手上怎么没见过它如此厉害?”
陶唐宿长鞭如蛇,正战得酣畅淋漓,听见秋池的嘲讽也不以为意,道:“你真当血符有多厉害?还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玩意。韦厘召唤了这么多死士,怕是整座城都被杀空了。”
“不管他们杀了多少人,我们现在怎么办?再这样下去,峄城都要让回去了。”
死士倒了一波又一波,像是怎样都杀不尽,二人相望一眼,终是决定暂且收兵。
“三军听令……”
秋池话刚喊出口来,天地却在此时变色。漫天黑云压了过来,平地卷起飓风,似乎时空都在此刻发生扭转。她与陶唐宿再次相视,皆是看见对方眼里的讶异。“尊上?”秋池问道。陶唐宿便点了点头,两人一同身形急退。
风扬云隐间,玄袍男子的身形渐渐清晰。他立在半空中,不怒自威,广袍翻飞间欺身的死士便破碎成血雾弥散开来。他扫了眼两方兵马,十指翻飞结出繁复的图案来,随着图案的成形,一块符牌便从韦厘城内冲了出来落在他手中。
他收了符牌,死士便也在瞬息间悉数消逝。
秋池伏在地上,斜睨端坐在前方的俊美男子,他正浅饮着茶水,眉目是端着的冷静自持。
白瓷杯碰撞在桌上发出清脆声响,秋池心下一颤,开口道:“尊上,血符一直归陶唐宿所有,属下确实不知为何会落入于潜国。”
跪在一旁的陶唐宿似是剜了她一眼,直了身道:“我自是不可能自己拿血温养它,便借了莫里身体一用。然后我便也不知了。”
荀修扫了他们一眼,十指交叠在膝上:“所以呢?”
他的尾音微微上扬,勾的秋池心脏狠狠一跳。她将头埋得更低,只能看见一双玄色云靴。
“若不是当年我留在血符上的印记没有抹去,此次感觉到血符异动而前来,你们还要浪费多少兵力在韦厘这么一座城上?你们俩是不是日子过的太舒坦了?”他从椅上起身,走到他们面前,“苏裘在哪?”
秋池蓦地抬头,却望见荀修正看着陶唐,两人一时僵持着。最后还是陶唐先避开了目光:“负责照顾她的人可不是我。我怎么知晓?”
他的目光便移到了秋池脸上,她战战兢兢开口:“她应该是留在平遥……”
荀修便拢过长袖,绕过跪着的两人出了门:“退回平遥。”
等到玄衣身影隐了去,秋池站起了身长吁口气,颇为幸灾乐祸地看向陶唐宿:“陶唐,等尊上回了平遥,看你如何收场。”
陶唐宿也起了身,幽幽睨她一眼,一抹诡异的笑容浮在白净的脸上:“这事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你想让莫里背锅?喂,好歹也是从我这借的人,怎么也该还我好好的一个吧?”
陶唐宿敛了笑,也向外走去:“会的。”
平遥都城此刻因着尊上的到来一片慌乱,本来派出了大批人马去搜寻出逃的苏裘也都收回了城内,莫里则被召到了荀修面前。
“所以你是说,血符丢了都是苏裘的责任,而你是按军令处死她?”荀修望着底下跪着的莫里,眸里渐渐聚起风浪。
莫里抬头看向荀修,美眸里泛起水雾,更显得娇柔可怜:“卑职不敢,血符丢失卑职难辞其咎,只是希望能找回血符将功抵过。卑职这么做只是一心为了尊上。”
“我给过你处死她的权利?罔顾我的旨意,按军令又当如何?”
军令当处绞刑。莫里不敢细想,慌忙辩解道:“都尉府的奴仆都看见苏裘那夜见了都尉,通敌叛国是死罪,俗话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我处死她是防止发生更大的损失。”
“那单凭他们在都尉府见过一面,你怎么就知道血符已经丢了,直接带人闯进她房内扣押她?”
该死,他莫不是已经见过那日随她前去捉拿苏裘的士兵了?莫里暗骂,思索片刻凝神道:“是墨香。墨香告诉卑职他们有在房里私会,卑职才会立刻想到血符的事。”
“哦?”荀修突然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手指敲在桌面上,“墨香是吗?把她带上来。”
莫里心中一怵,不过想到还好担心出现纰漏已经与墨香对过证词了才稍稍安心。
墨香很快被带了过来,常年陪在荀修身边,荀修的一举一动表示着什么她心里清楚的很,此刻见着他眼神便紧张得话难说清:“是……是奴婢看见苏姑娘和都尉一起才……才告诉了莫里。”
荀修打量着两人,微眯上眼:“你见着你主子和陌生男子私会不禀告我却去同外人说?墨香,宫里这么多年白呆了?”
“不……不敢……”墨香慌乱抬头,却与荀修对视上。他周身弥漫起黑气,眉眼间具是威势,琥珀色的眸子也仿佛变得湛黑,墨香望过去只觉得千斤顶压在身上,血液沸腾。
她再撑不住,伏下身子颤颤道:“苏姑娘那日是一个人回的……她醉的厉害,回去倒头就睡了……”
莫里惊骇抬头,荀修此刻已经收了威压,仍是古井无波的神色:“她是怎么逃出去的?”
“我……我也不知道。她突然变得很强,甚至抓伤了我。”她似是想到什么,声音变得激动,“对,她之前一定是装的弱小……”
荀修却迈步走到她身边,一手扯下了她裹住脖子的衣领。衣领下她肤质细腻,白皙如雪,只是上面遍布青紫的痕迹,还有一条深长的抓痕。他眸色沉沉,伸手抚过抓痕,她身上便冒起细小的疙瘩。
“尊上,您莫被她骗了,她一定是有预谋的!”
她刚说完,荀修神色便沉如寒冰,整个房里都陷入了无尽的冰冷。他冷冷开口:“拖下去,带回上庸押入司刑房。”
莫里听见司刑房三字已然慌了,她瞥见一旁作壁上观的陶唐宿,厉声道:“是陶唐将军指使卑职这么做的!”
陶唐宿见提到自己,俊眉微挑,向前几步跪在了荀修身前:“这事我还真不知情,我不过全权交给了她,要是我知道那人是苏裘自然不会放任她的。”
荀修复又坐回位上,示意士兵将莫里与墨香一同押下去。他敛眉看向一边的秋池,冷声道:“你便是这样照看她的?”
秋池知道自己怕是躲不过去了,咬咬牙跪在了陶唐宿边上:“属下知错,属下愿意接受处罚。”
荀修淡淡扫她一眼,不再理会她反而看向陶唐宿:“你闹够了没有?”
“我说过了,此事与我无关。”
“好歹也是同床共枕之人,你倒推的干净。两年前那刺客也与你脱不了干系吧,”荀修扬起嘴角,轻哼了声,“陶唐宿,我纵容你这么多年,不代表我真的不敢杀你。”
陶唐宿看着他那不明喜怒的神情格外恼火,腾地便站了起来:“荀修,你还是这么让人失望。”
他话音落下荀修起身便提了剑架在他脖上,一字一顿地念出他名字:“陶唐宿。你既然一直不服何不早点滚,非要我来杀了你?”
陶唐宿伸手握住了剑锋,血一下便涌了出来,他却若无其事一般,只森冷望着荀修:“你倒是砍下去啊?你是堂堂魔尊,若要我的命我还能不洗好脖子送上?”
“你还当我是魔尊?我让你别再管她,你怎么不听?”
他的手仍握在剑刃上,血已是一路淌到地上。秋池在一边看他们僵持着都不肯低头,当下也顾不了那么多,起身抓住陶唐宿的手想让他松开:“这事是属下办事不力,你们要发火都冲我来好吧?”
陶唐宿却不理她,瞥她一眼道:“秋池你出去,这是我们的事。”
她又看向荀修,荀修手指修长,仍是紧紧握着剑柄,骨节都深深凸起:“你先出去,多派些人去找苏裘。”
秋池眼神流转在他们二人之间,最后恨恨瞪了眼陶唐宿,也一把握住了刀刃。她看向荀修,抿了抿唇笑道:“这仗还没打完,两个将军就都伤了,也真是不怕下面人笑话。”
陶唐宿见她动作,眉心不禁一抽,终是松开了手去抓她的,荀修也就收回了剑,他冷笑看向陶唐宿,道:“若是你死了,云锦当如何?你别非逼我到那一步。”
陶唐宿松开了秋池,垂眸道:“她巴不得我死吧。荀修,你怎么好在我面前提她?”
两人之间气氛又开始变得剑拔弩张,秋池忙拉住陶唐宿便往外扯:“尊上,我这便下去派人去寻苏裘。一定会完好无损地把人带到你面前。”
一路拽着陶唐宿出了殿门,秋池总算松了口气,见着陶唐宿仍是一副阴沉的面容她只能无奈叹气:“我碰见你们的时候晚,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可是陶唐啊,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何必耿耿于怀?你也就吃准了他不会对你怎样才这么胡作非为。”
陶唐宿甩开她的手,冷哼一声:“不会对我怎样?那是他还找不到理由惩治我。这魔界,最想要我命的人,也就是他了。”
秋池也不知如何劝他,只好拍拍他肩道:“你还是收敛些性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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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小月月出来遛遛~
如果真有人一章一章看到这……
我只能说,跪求建议= ̄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