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颈

作者:石与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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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骑


      原本以为自己需要费些功夫,教那三个孩子基本的剑术,现在发现,其实是我想多了。
      他们皆是大仙之后,自幼习剑,根本不需要我多指点,即使与别山的徒弟比剑,也是能攻能守,剑艺上乘,无需我多操心。
      我便有些困惑,古羽为什么会让我教这三个天资聪颖的仙家孩子呢?

      巫山剑会之日的清晨,古羽命其坐骑白鹏来无妄境接我们师徒去巫山。
      白鹏因为随古羽修行,已能幻化人形,只是他见到我后,面色大变。
      似乎我和他以前有什么过节,只是我记性差,把一些琐碎给忘了。

      究其原因是,白鹏尚未幼鸟时,负伤被古羽救下,养于竹青山中。古羽知道井生(陵川幼时之名)害怕飞禽,希望可以让她通过与白鹏的相处,能够克服这一点弱点,所以特地将白鹏与陵川一同安置在无妄境中。
      起初,陵川很是害怕,就算白鹏被古羽抱在怀中,她也不敢靠近去摸他。
      其实,白鹏幼时并不像鹏类,而是更像是一只凡人家养的大白鹅。因为翅膀负了伤,不能飞,只能靠脚走路,所以就更像大白鹅了,但是比大白鹅多通了点人性。
      白鹏起初也以为陵川害怕自己,所以整日高枕无忧,在无妄境中,东窜窜西跑跑,捉捉小虫吃,喝喝山泉水,过着神仙般自由的日子。
      可是,有一天,他正全神贯注地在小溪里抓鱼的时候,刚刚准备下嘴,就被一双魔爪从溪水里抓了出来,两只翅膀被魔爪擒住,完全脱不开身,只能发出“嘎,嘎”的叫声,幼时的白鹏连叫声都像极了大白鹅。
      而抓着他的翅膀,正是井生(幼时的陵川)。
      她害怕鸟类,也许只是因为幼时的她,还不会御风而飞,而鸟总是能自由自在地飞翔在碧蓝的空中,她以为它们是像师父古羽一样,本事高强。
      可是通过长时间对白鹏的观察之后,她发现禽类根本没有什么可怕的,就像自己经常吃的山中野兔一样,只是禽类嘴巴更尖,腿更细,还有较长的尾翼罢了。
      也许还有两个重要的原因,一就是白鹏那时候还不会飞,所以陵川不怕他,二就是,那时白鹏仗着古羽对他的关心疼惜,没有把无妄境的小主人井生放在眼里,时常冷眼望她,这也许让井生心中积了许多不满,所以下了决心向他伸出了魔爪。
      当陵井生抓住了无助的白鹏之后,兴奋极了,摸着他如雪的羽毛,尤其是在翅瓣下的,竟比自己穿的衣服还要绵软,她就不顾白鹏鬼叫,用力地揪下了许多根。
      之后井生还特地为白鹏做了一根粗绳,将绳拴在白鹏的脖子上,像遛狗一样,自己走到哪儿,就扯着白鹏去哪儿,完全不顾小白鹏的感受。
      而那时古羽并不是天天到无妄境中给井生教学道义真经,所以白鹏根本指望不上古羽立即来拯救自己。但是他没有放弃,即使身上的羽毛几乎都被残忍的井生拔光了,他还是撑着最后一口气,等到了古羽。
      古羽看到没毛的他,也是吓了一跳,但是想到井生克服了对于禽类的恐惧之后,竟微微笑了,这对于白鹏的打击,简直是致命的。
      当他再次回到古羽怀中的时候,从眼中流出了几滴绝望的泪。
      鹏鸟一生只能流三次泪,而鹏鸟的眼泪就像狐狸的尾巴,是为了给自己留命用的,古羽知晓这一点。他亲眼见到了井生对白鹏做的赤果果的“恶行”,便将白鹏带回了和明境中疗养,让他逃过了一劫。
      但是陵川对他造成的伤害,却深深地刻在了白鹏的心里,至今也未释怀。
      所以当上仙古羽让他来接陵川去巫山的时候,他本是不愿意的,但古羽有他的用意,这让白鹏无法拒绝。而且他也在修行之时或多或少听闻了一些关于井生的传言,心中不免也好奇她的变化,所以接下了这个任务。
      他见到了褪去稚气的她,出落得十分标致,可也没看出她像是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仙人,只是眼眸中似乎多了几分空洞寡淡,没有了幼时的天真灵动。
      白鹏走进她,复述古羽交代自己的事宜:“上仙说,陵川师父的內疾并未完全医好,论剑大会上不易露面,希望您参会之时能够带纱掩面。”
      “师父说的?”她斜眼看了自己一下。
      “是的。”白鹏答。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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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坐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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