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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站 守护
“气死了,一点线索也没有。”兰樱抱怨着,重重地用手指戳了戳面包。
樱把手里记录着有关月的资料和线索的笔记本一合,喝了口已经冷了的可可,冷却了下发热的大脑:“藤之筱大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急躁了?”
兰樱抓起那个已经被戳得不成样子的面包咬了一口,以填自己早已饿扁的肚子:“找了几天都没一点消息,谁不急啊。”
“但是东京这么大,并不好找。而且我们也不能保证这个月殿下是否还在东京。”羽一边说一边用叉子在蛋糕的奶油上写了一个“月”字。
“什么线索都没有,理不出头绪,根本就无法推理。”兰樱依旧抱怨着。
“收起你那套推理吧。你不觉得现在用占卜会更好?”樱说着就伸手去拿塔罗牌。
云馨一直看着她们:“要在这里占?会不准的。”
“没关系,塔罗牌又不是水晶球。”樱已经把塔罗牌放在了桌子上。
羽撇了樱一眼:“是,水晶球占卜的要求太多。”
冷空气瞬时在四个女孩间穿梭。
气氛好像有些不好啊。云馨连忙把自己的猪仔放到了桌子上。
“猪?”三个女孩奇怪地看着那个戴着挂着一颗小水晶球的白色项圈的粉色小猪。
猪仔到了桌子上,若无旁人地走到一块蛋糕前,然后张嘴就吃,小鼻子上全是奶油。
“是啊,我的小猪。欸,别光顾吃啊,打招呼。”云馨用食指戳了戳猪仔的后脑勺。猪仔不情愿地从蛋糕中抬头,眨了眨已经被埋在奶油中的小眼睛,匆匆说了句“你们好”又低头继续吃蛋糕了。
“这猪会说话?”“可是一般的女巫不是带猫的吗?为什么云馨老师会带一只猪呢?”“不过这猪很可爱啊。”
气氛算是缓下来了。云馨悄悄地吁了口气。“就是因为它可爱才带它的。而且这只猪仔的鼻子能够闻出魔力,如果让它参与寻找,也许会更顺利一点。”云馨说明了带猪仔来的理由。
“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客气地请我吃蛋糕。”猪仔扭头对着云馨说。
“怎么说我也是你主人,你当然要听我的命令了。”云馨不客气地揪了揪猪仔的尾巴。
“但是我们要怎么找她的魔力气味呢?我们连她在哪儿都不知道。”羽疑惑地问。
樱早就拿出了一个小水晶瓶:“我已经把上次调查的那个地方残留的魔力保存起来了。”
“我就是知道樱会这样做所以才把猪仔带来了。这家伙整天赖在家里什么事都不做,是应该带它出来动动了。”
“上次?为什么我不知道?”羽根本就是一头雾水。
兰樱咽下最后一口面包:“就是上次我们在广场分手后,樱提议去看云馨老师说的现场,然后就查到了残留的魔力和一些银子弹。”
“为什么不早点说叫上我?”羽的褐色眼睛里迸出了一丝丝不满。
“临时想到的,但是你已经回去了。”樱算是解释地说。
云馨偷偷叹气:为什么樱和长谷川看起来好像仇人啊。连第一次见面的猪仔也已经闻出了些火药味。人类女孩好像都是那么的不可理喻。
* * * * *
“什么啊,明明都是小队的成员,为什么要把我排除在外?”羽乘着自己的扫帚边飞回家边嘟囔着。那个雨洛樱总是怪怪的,好像一定要把她排除在外。既然贝琳达校长已经让她们成为了“特尔斐小队”的一员,为什么雨洛樱还是跟她过不去?
回到家,羽把扫帚往旁边一扔,就对着墙上的照片发呆。
照片里的女孩子笑得很开心,只是那是黑白的。香灰虽然经常清理,但仍积了厚厚的一层。
没有妹妹了以后,就没有能真正交流的人了吗?
会魔法有什么用,会占卜有什么用,不还是一样救不了自己的妹妹。怪只怪自己那时弱得没有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妹妹在那冰冷的病房里咽气。如果那时已经有足够的力量,一定能察觉到那辆车,那样妹妹就不会无辜地一个人寂寞地离开了。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羽兀的从墙角站起来,拿起小提琴就走到阳台,对着渐渐落下的夕阳一阵猛拉。
“欸,你这么用力拉琴弦是会断的。亏你拉小提琴那么久怎么还没我这个门外汉清楚?”简短的一曲之后,羽听到从隔壁的阳台上传来一个男声。
是班上的白石藏之介。很不凑巧的他们由一开始的邻居到校友最后又成同学,现在还是前后座的关系。好在白石从来都不知道他家隔壁的这位淑女其实是个女巫,只知道她的特长是小提琴罢了。
“我知道。”羽生硬地回着白石,虽然她知道白石也是好意。
“哦。那是谁惹你生气了?”白石继续问。能让长谷川这样虐待自己的爱琴的,肯定是谁招惹她了。
不能否认,白石总是比父母更能看出羽的心,或许是因为同龄人的缘故,所以更能了解同龄人吧,何况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
“你。”羽一下子把气都撒在了白石身上。
“小姐,关我什么事啊,”白石作无辜状,“我也是刚从网球场回来,怎么会招惹到你?”
羽瞅了眼白石缠着绷带的右手:“你也不要总是往手上缠绷带,训练结束了就拿下来。看起来好像受伤一样。”
白石张合了几下右手,开玩笑地说着:“我这个可是‘毒手‘,自然要缠些绷带。”
“你这些也就刚好骗骗你部里的那个一年级的,”羽很清楚,“为了让肌肉保持绷紧状态也不用这种方法啊。”
“这个都让你发现了?”白石啧啧了几声,“不愧是多年的邻居。不过练习时间长了也会变得酸痛,缠上可以减轻这种感觉。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青学,青学的部长虽然和千岁不相上下,但可惜的是他的手有伤。我可不想变成他。”
“迟早会。”羽说,她看见过,在一次下雨的时候,她只是偶然路过,看见白石依旧站在雨里一下一下地挥着拍子练习基本功;挥完三百下后又在雨里做俯卧撑。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支持得住,除非这家伙是超人,否则早晚会垮掉。
但是说到青学,羽又想起了樱。
白石分明看到羽的脸又沉了下来。今天大小姐的脾气可不是一般的大呐。
晚上的天气依旧很好,与羽现在的心情正好相反。
今夜的月是新月,缺少月亮的魔力不适合做占卜。就算今天雨洛樱真的用塔罗牌占卜,恐怕也是不准的。这一点多数女巫都是有数的,那个雨洛樱看起来并不是这么无知的人。难道,她是在计较我的透视魔法?要使用透视魔法,需要很大的魔力才能保护自己不被魔法反噬,也许,雨洛樱真正计较的就是这个——能使用透视魔法的强大魔力。但是,羽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魔力其实并没有符合传说中的那样拥有强大的力量。恐怕雨洛樱就是看穿了这一点才对自己这样不满。
这样说来雨洛樱是在嫉妒自己这样的魔力能进行透视魔法了?想到这里,羽突然笑了出来。原来如此,雨洛樱是在嫉妒。
嗯?白石看到一张阴沉的脸突然露出了笑容,顿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小姐,你的神经还正常吧?”
“你才不正常。”羽瞟了白石一眼,然后放下小提琴,顺着阳台的梯子往屋顶爬。既然天气那么好,不看星星太可惜了。
“又到上面去看星星?”白石太清楚羽了,每次想看星星的时候,羽都会爬到屋顶上去。这是她这个淑女做出的不淑女举动之一。
星星所拥有的力量,与月亮不同。浩渺的宇宙中,有如尘埃的星星数不胜数,灿烂、变幻莫测地星云滚动着、旋转着,未知的力量源源不断地向外散发着。而且,利用星象进行占卜,也是占卜中的一种。
在苍穹之下,人类显得那样渺小。谁都无法参透那些所谓的“神”的旨意。只有少数人才知道,当年发生在巫界的惨烈战斗,是“神之战”。贝琳达校长的肉身早已在那场战斗中被毁,现在存在着的只有她的灵魂。但是,如果贝琳达离开了巫界,那么她的灵魂也就会灰飞烟灭。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建立“特尔斐小队”让她们四个在现世寻找那位“月殿下”。
而贝琳达之所以会挑选羽加入“特尔斐小队”,是因为羽是贝琳达一直秘密培养的学生。从镜子误入巫界的羽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贝琳达。贝琳达告诉羽,她拥有天生的感知力,所以常常能感觉到事情的发生。但是由于没有经过训练,有时也会失效。妹妹的死,正是因为如此,可这也是命中注定的,上天早就决定了何人要在何时离开,可以预知却无法改变。羽想要让妹妹复活而努力学习着魔法,却总被贝琳达斥责:没有什么魔法可以让死去的人再度复活,一旦这样做了,代价也是惨痛的;既然无法忘记这样的痛苦,那就去守护不想再失去的人,去更紧地抓住这份感情。
“长谷川,你不会又想在上面呆个几小时吧?快点下来!”白石在下面看见羽出神了,身体好像随时会掉下去,连忙喊。
“白石,你真的很啰嗦!”羽正想得专注呢,被白石这样一喊身体不由得颤了一下,幸亏早就展开了无形的结界保护着自己,不然真的会掉下去,“我知道了,我现在就下去!”羽不情愿地爬下了屋顶。
那位神秘的“月殿下”,从欧洲来到东方,离开自己的领地,会不会也是为了守护某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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