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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两人坐下,妖娆先给宇肆懿倒了一杯酒才给自己的满上,随口问道:“不知流云公子出现在阎罗门这么偏僻的地方是为了什么?难道流云公子觉得闯了一个禁地不够,还想多找几个地方挑战挑战?”
“哪能啊,阎罗门总坛又岂是吾等敢随意乱闯的,上次擅入禁地也实在是迫不得已。而这次之所以到这里……”宇肆懿笑了笑,“说是迷路了,左护信吗?”
妖娆啜了一口酒,道:“宇公子说的,在下自然是信的。 ”
宇肆懿:“多想左护信任了。”
妖娆眸勾了勾嘴角,“看你们出双入对的还真是让人羡慕。”
宇肆懿:“……”成语是这么用的吗?
妖娆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他看了一眼宇肆懿面前动都没动的酒,挑了挑眉,“怎么?怕我下毒?”
宇肆懿有点好笑地摇了摇头,“不是。只是酒对我来说,就跟水一样,再烈的酒我都喝不醉,这不是怕打击了左护的信心才选择少喝。”说完端起酒杯啜了口,抿了一下嘴,“不过左护的酒,果然是好酒。”
“呵~”妖娆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下灌进嘴里,“好酒也要与人分享才能显出它的好,独酌完全失了那分滋味儿,除了苦涩还是苦涩。”说完他也不再理会宇肆懿,开始自斟自饮起来。
宇肆懿挑了挑眉,斟酌了一下用词,道:“左护似乎…不怎么高兴?”
“不高兴?”妖娆牵起一边嘴角,“流云公子错了,其实在下非常高兴,不高兴哪有那雅兴到这院子来赏景喝酒?”
宇肆懿不置可否,端起酒杯又浅浅的啜了一口,“确实。看来真是在下看错了,左护的雅兴可不是只有一点点高。”
妖娆喝掉杯中酒,举起酒杯转了转,“宇肆懿,你是怎么把你家那位弄到手的?”
宇肆懿一下就急了,“左护你这话可不能乱说,这都哪儿跟哪儿?”
“原来不是吗?”妖娆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你看错了。”宇肆懿道。
妖娆继续喝着酒,也不在意他说了什么。
宇肆懿看到妖娆又变成了在桥上那个样子,“……感情的事用点手段也很正常。”
也许是因为喝得太多,妖娆有点妩媚的眸子已经泛红,他盯着宇肆懿看了半响才垂下头淡淡道,“手段?是不是我该逼逼他?”顿了顿,苦笑一声,“其实我们的事根本就不是那样,他不在乎我我拿什么逼他。手段?我又有什么手段能比他更狠?他的狠,真的可以把人的心肆意践踏!”
宇肆懿不知该说什么。
宇肆懿同妖娆分开,回去的路上一直若有所思。作为一个杀手,还是像妖娆那样的顶级杀手,最缺乏的是什么?爱吗?杀手是没有感情的。有感情的人,成不了一个好杀手,冷血冷情才是他们该选择的路,可是明明是那样一个该无情的人,却如此深情。情之一字,意义在哪里?
宇肆懿想到自己,他已经不太记得自己的亲人了,只知道以前家境富有,家底殷实。他在三岁时却被娘亲弃于街头,他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之后他被拐卖进青楼,被迫在里面待了三年,让他从一个天真无知的孩童,变成了一个对谁都不信任的人。
后来被他师父所救,那个青楼也随之被江湖中不耻其□□不堪的人封了,青楼虽不在了,但是那伴随着他的噩梦却并没有随之消散。初初离开青楼时他甚至是怕人的,不管是男是女……
妖娆踉踉跄跄地走在路上……
我们看不明白别人的情,也看不清自己的心,做什么都靠着那一点感觉和本能,我要他,所以努力得到他,但是有时候我们却一边说着我喜欢你,一边又在做一些伤害对方的事。
人心真的很脆弱,一碰就能碎,所以我们都很爱护自己的心,就把自己的心看得紧紧的,不容人碰触,不容人占据,但是有些人却悄悄的走了进去,并且还住到了里面,不管我们怎么抗拒,他都会住在里面,甚至可以住很久很久……
我们都把自己保护得太好,所以才会越脆弱,只要住在心里的那个人轻轻的一句话,一个不屑的眼神,我们的心就可以因为他而伤而碎,一但碎裂了,就再也补不回来了……
回到住处,他似之前每次一般去看重真,那是他心里每天都会装着的事,比什么都重要。
重真还没有休息,坐在桌前看着书,书是妖娆为了怕他无聊找给他打发时间的,晕黄的灯光照在他身上,垂着眸让妖娆看不见他那一双邪气的眸子,让重真看起来格外宁静。
妖娆知道,这不过是假象,那个人只要一看到他估计就会连看书的心情都没了。他不知道他该不该进去,或者说他其实就不该再跟重真有瓜葛,他一边在心里为有重真在身边而高兴,一边又对于重真对他的态度而难受。他救了重真,留他在身边,这样做不仅没有拉近两人的距离,反而让重真对他更厌恶。
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如此执着,执着到谁都不稀罕就只想要这一个人,心里眼里完全认定那么一个人,从第一眼出现在他面前就虏获了他所有注意力的男人。
妖娆想起五年前重真救他的事情,那时的重真是温柔的,照顾受伤的他时细心体贴,就算那只是假的。重真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让他觉得原来世间还有如此美好的事物,第一次心里少了戾气,多了一点柔柔软软的东西,但是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短暂。
所谓美好,往往是幻灭的开始。
当真相赤|裸裸的展现在两人眼前,一切就开始崩塌了,世界分崩离析!他是阎罗门左护,他是逍遥谷谷主,两个生死不容的人。
妖娆深吸了口气,眨掉眼中泛起的湿意,最后他还是选择了走进去。
果然,重真一见到他就皱起了眉,脸色也难看起来,开口就是尖锐的话语:“果然作为左护就是闲得慌么?”
妖娆没去在意他的话,或者说他刚想到以前的重真,让他好想像以前那样靠近重真,他忽视了重真周身冒出的足以把他扎得千疮百孔的尖刺,一步一步慢慢靠近。
“逍遥。”妖娆走近重真喃喃的唤了一个名字。
一听到妖娆这么唤他,重真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双眸微眯,眸光冰冷似利剑刺向他,双唇抿成了一条线。
妖娆伸手想去抚摸那邪魅的脸,但看着他眸光锐利的眼最后还是放下了手。
逍遥是重真以前使用的假名,而妖娆叫小妖,他们还曾经开玩笑的说过他们的名字活该就是一对,一个逍遥,一个小妖!一个妖,一个邪!
往事随风,时光匆匆而过,最后什么都留不住,除了脑中一点点虚无缥缈的记忆,就什么都没有剩下。
“这么晚还不休息,你伤还没好。”妖娆压下心底窒闷淡淡说道。他没有在脸上表现出任何异样,他面对重真从来就是如此,五年的时间里,他们纠纠缠缠,真正见面的次数加起来也超不过十根手指头。
重真收回视线放下手中的书,“看到左护你,在下是想睡都睡不着了。”
妖娆坐了下来,“那就陪我聊天。”
“没兴趣!”重真毫不犹豫的回答。
妖娆就似没听到他的拒绝般看着桌上的书道:“要是无聊,我可以带你出去走走。”
重真挑了挑眉,“左护,你不觉得你真的很多管闲事吗?”
也许酒喝得有点多,妖娆感觉身体有点燥热,口也有点干,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有点醉意的艳丽眸子朦朦胧胧看向重真,“如果不是我多管闲事,逍谷主,怕早就见阎王去了。”
重真看着双颊绯红,眸中带着迷蒙水雾的妖娆,微眯了眯眼,“你喝酒了?”
妖娆轻笑了一声,“原来逍谷主才发现吗?”他不甚在意的挥了挥手,“不过喝了一点而已。”
重真邪气的眸中添上了些许热意,他一把扯过妖娆,“有时候在下觉得,像左护这样的美人做下人似的伺候我还真有点舍不得。”话中之意尽是调戏之语,没有半点真心。
妖娆看着近在咫尺的俊俏脸庞,那邪气的眸中更是深沉的可怕,他喝得有点犯蒙的脑袋有片刻的怔忡。
重真啧了一声,看着一脸懵懂的妖娆,这样的他看起来更加艳丽动人,“其实你这个样子我还真有好久没见过了。”说完唇就覆上了妖娆因喝了酒而嫣红的唇。
妖娆很直接的闭上了眼,任由重真在他口中翻搅,两人的身体很快就纠缠到一起……
重真贴着他说道:“没有女人,有左护这样的美人好像也不错。”语气中满满都是恶意。
妖娆瞬间清醒过来一下推开他,身体一翻就站了起来,他看着被推开之后面色如常的重真胸口剧烈起伏,之前交缠的一切好似一个假象。妖娆身体还在发烫,但是心底却止不住的泛出阵阵凉意。
重真慢慢悠悠地站了起来,整了整有点皱起的衣衫,朝眼前人微微一笑,双眸悠悠一瞥,整个人看起来就是既邪气又俊美,“其实左护就算不推开我也不会继续,男人就是男人,和女人始终还是不同的。”
妖娆看着他。
他很快就恢复了一脸的淡漠,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那还真是委屈逍谷主了,不过还请逍谷主自己忍忍吧。”说完转身走了。
而身后的重真则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紧紧握紧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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