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雅——大魏帝后传

　　十九章求娶
　　萧慕雅本以为那日的话，不过是福王的一句玩笑话。可没过几天，东太后便亲自来到寿康宫。她当着他皇太后的面看着萧慕雅，好好夸奖了一番。太皇太后瞥了眼东太后，淡淡的让萧慕雅退下，便一言不发。
　　东太后笑道:“这萧姑娘可真不错，还是母后会调教人。”
　　太皇太后不想和东太后兜圈子，遂问道:“可是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东太后见太皇太后面无表情，有些不安，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前几日，小六对臣妾说他若娶妻便要娶萧姑娘这样的，否则怎么也是不愿的。”
　　太皇太后皱眉:“胡闹！”不知是说福王的话,还是他的想法。
　　东太后没接这话，继续之前:“儿媳也是瞧着萧姑娘很不错，想她过得好。若能予了然儿，必以王妃之位待之。”
　　“雅丫头还小，哀家还想让她再陪几年。这婚事急不得。”
　　东太后默了一会儿，再抬头已面带伤感：“母后，陛下前几日已有意让小六就藩，臣媳实在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去那样远的地方。”
　　太皇太后心中震荡，面上却不显：“太后这是不满皇帝的决定？”
　　东太后忙道：“臣媳岂敢如此！只是，母后，小六才刚满十四，还是个半大孩子呀！”
　　“既如此便在贵族女子中为他选选，总有好的。”
　　东太后咬咬牙：“可那些女子哪比得上母后调教出来的人？臣媳这几年也是看开了，旁的便是想争也是不得的，谁能争得过命呢？所愿不过是小六能开心的过一生罢了。”说着向太皇太后行了个大礼，态度十分坚决。
　　太皇太后让岚欣将其扶起，到底还是没同意，只说要再想想。东太后心知太皇太后需要考虑的东西多，也没急于求成，得到准许后便告退了。
　　太皇太后保持坐姿良久，方才看向岚欣。
　　“主子？东太后所求您若不愿便回绝了就是，何必自己个儿忧心呢？”
　　太皇太后沉声道：“你说，他让小六这么小就就藩是什么意思？”
　　岚欣虽说这么多年跟在太皇太后身边，多少懂得些前朝之事，可事关皇帝，便不是她能随意说些什么的了。“亲王们不都要就藩的吗？贤王，荣王不都在先帝殡天后便去了封地吗？”
　　“那能一样吗？且不说他们已然不小了，还有母妃跟在身边。小六却是先帝唯一亲自封王的子嗣，身份尊贵。母亲是太后，自不能随去封地。小六的性子，被宠的没边了，到封地上胡作非为，皇帝岂会饶他？”太皇太后不由想起，当初先帝临终前封了六皇子福王。皇帝登基后便立即封两个庶弟同为亲王。旁人都道皇帝兄友弟恭，十分贤德。太皇太后心中却清楚，皇帝此举是为了挟制福王，要不然嫡子岂会与庶子平起平坐？而皇帝向来不是个冲动的，却都忍不住立时就打福王的脸，可见气到了什么程度。
　　“太皇太后不如劝劝陛下，让福王过几年再去？”
　　“哪有那么容易？皇帝登基三年，什么没做，就是一门心思把持朝政。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消除先帝和哀家在前朝的影响，能乾纲独断吗？”
　　岚欣安慰道：“不会的。主子一直都帮陛下压制东太后，陛下还是很感念的。”
　　太皇太后不由冷笑一声：“哼！他明面上是对哀家尊敬有加，那是翅膀还没硬，力量不够罢了！心里可清楚着呢！若是敢对福王动手，哀家是断不会坐视不管的。”说到最后已语带峥嵘，转而又叹道：“可哀家又能在看几年呢？这些日子越发觉得疲累了。”
　　“主子可千万不能这么想呀！您身子骨可硬朗着呢！前几日王院史不还说您身体康健吗？”
　　“那老家伙的话，也能信？罢了！不说这个。”太皇太后目光闪烁的看向岚欣：“若是将雅儿嫁给福王？”
　　岚欣吃了一惊：“主子！”
　　太皇太后语带犹疑的说：“雅儿身后有镇南王府还有，还有定远侯府，雅儿若是嫁予福王，福王也是有了自保之力。况且，雅儿与皇后极是亲厚，有她们姐妹俩两方调和，或许事情有转机也不一定呢？”
　　岚欣心中慌乱，这不是把萧姑娘往火坑里推吗？太皇太后说的是最好的情况，可若是福王当真大逆不道了呢？萧姑娘岂非要生生的撕成两半？抬头想劝些什么，不想却看到向来坚韧的太皇太后此刻颓然的坐着，像个平凡的老人，质疑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主子，萧姑娘聪慧，又是您看着长大的，想来不会让您失望的。”
　　太皇太后握住岚欣的手：“哀家本以为，可以好好的护住她，可是......哀家还是大魏朝的太皇太后，怎能眼睁睁的看着社稷倾覆呢？”眼中闪过的惶惑让岚欣说不出话来。

　　萧慕雅既不需在太皇太后身边伺候，便呆在自己的房中，捧着一本书细细读着。罗嬷嬷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几次都欲言又止。
　　萧慕雅看不下去了：“怎么了？嬷嬷，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姑娘，这东太后是什么个意思？难道真要将您许配给......”
　　萧慕雅放下手中的书，皱眉看向罗嬷嬷：“嬷嬷，这些事岂是我等该过问的？”
　　罗嬷嬷敛下神：“是奴婢逾矩了，可是，姑娘！”
　　萧慕雅缓了语气：“嬷嬷，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然，当年我改变不了太皇太后召我进宫，如今也改变不了嫁与谁。既如此，倒不如听之任之好了，还是管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吧！”说着又拿起了书。罗嬷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打起精神来，敲打起这几日总是窃窃私语的小宫女。
　　之后的几天，东太后天天都来寿康宫请安，比当皇后时还勤快。皇帝都不由侧目，也连着去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本不想理，可这样总拖着也不是个事儿。只得在一日东太后来请安时，将其留了下来。
　　太皇太后端着茶杯，吹了吹，未及喝便兴趣缺缺地放下。
　　东太后脸上堆满笑：“这茶可是不合母后心意？”
　　“许是人老了吧，喝什么都觉得没甚滋味。”太皇太后锐利的目光扫向东太后，“说要求娶萧丫头的话，当真出自小六之口？”
　　东太后一听便觉有戏，赶忙回道：“可不是！小六可还是第一次对女子动心呢！臣媳还能杜撰了来不成？”
　　太皇太后微点了下头：“这便好，虽说婚姻之事，长辈做主，可也得两孩子情投意合不是？”
　　东太后笑道：“可不是！臣媳现在想想小六和萧姑娘站在一起的样子，便觉得欢喜。啧啧，那可真是金童玉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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