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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愁眉与梅饮雪
东方孤鸿因为心情不爽,离开天下封刀后,转身去了仇先生的据点。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里现在关押着已经被毁容的绝情书,武功尽失的前血榜杀手已经没了杀伤力,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再无斗志的忏悔的心。
东方孤鸿为她不值,绝情书这样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被梅饮雪愚弄欺骗,致使自己一生都活在痛苦和复仇中,徒费青春。
甚至梅饮雪始终以受害者的心情看她,不光认为自己没错,甚至至今还认为,在这段感情中,不忠的人是绝情书。她将一颗心原原本本地交给了他,换来的却是家破人亡的境地,失去女儿、家庭,乃至于离开一个对于她来说是世外桃源的地方,被卷入江湖风波之中。
梅饮雪很该死,他应该在无尽的悔恨中呕血而亡,但不能就像剧情里那样简简单单就死了,至死都活在自己卑劣的幻想中。东方孤鸿也想看看,当这个男人的假面具被揭下时,到底会多有趣。
正好自己也需要一个契机接近天刀笑剑钝,不如就此送她和天刀笑剑钝一份真正的机缘。
想到就做,东方孤鸿强制性地将绝情书拉进她自己的“秘密空间”里改造一番,再出来的绝情书眼里闪着璀璨的光——类似于“刀龙之眼”的效果,不知道天刀看到这个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东方孤鸿看着脸上、身上伤痕不再的绝情书,轻声说道:“从今以后,血榜杀手绝情书成为过去,你做回原来的舒愁眉吧。”
“不,舒愁眉已死,我是为了我的女儿、我的家庭而复仇的绝情书,”绝情书说道,“失败的感情并不会让我后悔曾经,我会亲手杀掉梅饮雪!”
如此,也好。
东方孤鸿点头,带着绝情书扬长而去。
被浮花浪蕊点了穴并抽走一半功力的仇先生呆在原地不知作何表情。
……
回转万花谷的东方孤鸿没有等到陆昭,甚至没有收到陆昭的任何消息,等再次联系上这个不省心的化体,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
那个“官迷”,在这半个月时间内,竟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整个名刀神坊转移到他自己的据点“光明顶”了。
说起光明顶,陆昭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银钱,在西武林找了个居高临下的山头买下来,取名“圣墓山”,又将山尖削平,取名“光明顶”。东方孤鸿在心里吐槽:这名字取的,是不是略微有点侵权啊?随之又抛在脑后——她忽悠枫岫主人自己原本的家乡叫“寂山”,还和名剑铸手金子陵的剑炉撞名了,但是目前为止,枫岫主人都一副接受良好的样子。
还是陆昭的行为更让人郁闷。
这么大的事情,化体竟然不告诉她这个本体,就这样自己完成了,当问及此事时,高冷的陆昭闭着眼睛告诉她道:“上次问过你,被你岔过去了。”
东方孤鸿:“……”呃…那时心里乱乱的…不过确有其事,她无话可说了。
她又问起名刀神坊众人为何愿意转移据点,陆昭答道:“公然对抗罗喉,又与素还真合作,我天然站在正道一边,只要刀无极同意,他们没什么好说的。”
对刀无极的记忆,东方孤鸿还停留在那日神武峰无趣的会议中。
陆昭当时是打败了刀无极,但刀无极并未与他做更多交流。
“我从天刀笑剑钝手下救下了刀无形,”陆昭仍然闭着眼睛,手遥遥往后山一指,“现在他在后山练刀。”
“刀无形?刀无极的大儿子?”东方孤鸿在“大儿子”三个字上加了重音,“哇,你的办事效率真是令我大跌眼镜——那我那边原定之后的计划,不如你就代劳了吧?”
陆昭突然气息一凛,浑身冷气乱飚:“哼!想抛开一切去休假,让我在台面上打工?”
“你想都别想!”陆昭冷笑着咬牙切齿道,“是你自己说的,本体与化体,休戚与共,你休想逃开我。”
“嚱……”东方孤鸿退开一步,搓搓肩膀上的鸡皮疙瘩,“我说,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陆昭眼睛一眯,墨色瞳孔里罕见地出现了如本体一般的奸诈神色,“这不是你的拿手好戏吗?”
东方孤鸿正想反驳,后山突然传来金铁交鸣的脆响,叮叮当当的碰撞声中夹杂着少年压抑怒火的嘶吼:“刀无极才不是那样的人!你休要血口喷人!”
“哦?这倒是热闹。”东方孤鸿挑眉,伸手就拽住陆昭鎏金长衫的袖口,足尖一点便往后山掠去。陆昭本想挥袖甩开,指尖触及她袖口之时,凌厉的动作却莫名一顿,最终只是默许般任由她拖拽,衣袂翻飞间带起阵阵清风。
后山的崖壁被劈砍得坑坑洼洼,蓝色发丝的少年握着半截断刀正与一名黑衣人对峙。
那黑衣人头戴玄铁面罩,只露出一双冷冽如寒潭的眼睛,握刀的手骨节分明,指节却因用力而泛白,声音倒是儒雅好听,只是不知为何多了几分狠戾的锋芒,声线都扭曲得有些抖。
“我血口喷人?刀无极勾结罗喉,意图覆灭中原武林,他是真正的野心家、阴谋家!”
“你说刀无极勾结罗喉,有何凭证?”刀无形额角青筋暴起,握着断刀的手因愤怒而颤抖,“我前几日才知,杀害我二弟刀无我的是天都的杀手,而非是你所说的天刀笑剑钝,他尚且尸骨未寒,你休要在此污蔑我爹!”
“现在知道叫爹了?”黑衣人冷哼一声,不闪不避,长剑在地面轻轻一点,激起三两点火星溅在刀无形脚边,声音透过面罩传来,带着金属般的冷硬:“凭证?我不需要任何凭证,明天,刀无极就会带上拜礼去往天都,对着罗喉俯首称臣!你不信?就看着吧!”
东方孤鸿斜倚在后山入口的老槐树下,早将两人招式看得清清楚楚。那黑衣人使的剑法虽然高明,却在收势处总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滞涩,显然未得剑法精髓,倒像是剑使刀招。反观刀无形,虽然各处都稍显稚嫩,但基础打得牢固,若是日后勤加苦练,未必不能长成一代宗师。
她戳戳身旁的陆昭,悄声问:“竟不知刀无形这样桀骜不驯的小子对你的心思,是你特意招来的?”
陆昭负手而立,目光落在场中打斗上,并不回答她的话,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日天气:“刀无形对刀无极心结难解,需有人狠狠敲醒。”
“于是你就放任梅饮雪上你的光明顶?”
那黑衣蒙面人正是千古渣男梅饮雪。
“上了山,有了算计的心思,”陆昭表情冷酷,“他走不了了。”
正说着,刀无形已被逼至后山崖壁的边缘,断刀被梅饮雪挑飞,“哐当”一声重重插在远处的草垛上。
长剑直指刀无形咽喉,剑尖离肌肤不过寸许,冷声道:“你爹的野心,早已昭然若揭,你自己前几日不也愤愤不平,觉得刀无极处处压制你,贬低你,只要你杀了刀无极,天下封刀的主人就是你了,大少主。”
“住口!”刀无形嘶吼着扑上前,却被剑客一脚踹在胸口,重重摔在地上。他趴在泥地上,拳头狠狠砸着地面,指节磕出鲜血也浑然不觉,泪水混着尘土浸湿了衣襟,呜咽道:“我爹才不会……他虽然迂腐,但他是正道栋梁……我、我只是,我只是太想得到他的肯定与赞赏……”
东方孤鸿见状,轻叹一声走上前,踢开脚边的碎石:“有些事,并非眼见为实。现在下定论还为时尚早。”她转头看向黑衣蒙面的梅饮雪,唇角勾起一抹浅笑,“阁下剑法精妙,却带着一股化不开的怨气,不如摘下面罩,与我等痛饮三杯,也好细说前尘?”
剑客身形一僵,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沉默片刻后缓缓抬手,趁着东方孤鸿不防备的空隙,出手了!
刀气,这是一道狡诈无比的杀人刀气,冲着东方孤鸿面门而来。
发出刀气的同时,梅饮雪转身就要逃。
此时,陆昭突然现身,双刀光芒一闪,就将那道刀气击溃,烟尘散去之后,梅饮雪僵直着身子,脸上的面具早已不知飞到哪里去了,露出的一双狡诈的眼睛里,盈满震惊之色。
"真是不长眼,"东方孤鸿从刚才开始,就连脚步都没动,她慵懒又秀气地打了个哈欠,“正愁找不到你的踪迹,你就自投罗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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