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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暗流汹涌地过了半个多月后，小师妹在某个她经常光顾的资源站里发现了一个料很大的录音，她听完后几乎是瞬间就找上了我。
“亲爱哒，你听听这个！！！！”
那就是当年我撞见师姐和二少奸（咦嘻嘻）情的录音。
小师妹简直不能更蠢，完全没有思考过为什么一个综漫的资源站里会有这样的录音，还兴高采烈地觉得这是天上掉下的馅饼，砸到了她怀里。于是我之前设计好的一番巧合解说以及铺垫完全没有派上用场，直接就快进到了高（咦嘻嘻嘻）潮。
“这种东西，你直接拿去找她对峙根本没用，你也知道她有多厉害，指不定最后你又被她牵着鼻子走了。”我微笑着，循循善诱，“要把她放到所有人面前，无所遁形。”
周六晚上是在线人数最多的时候，上班党和周末党都在，YY里聚满了人，很是热闹。
小师妹照旧开着自由麦和汉子们嘻嘻哈哈，和小姐妹们讨论新番。
“我昨天下到了XX大大的文包哦！连所有同人歌曲都收集到了，超厉害的！”
我闻言笑道，“求福利啊！”
大家也纷纷跟着嚷，求福利求分享。于是小师妹笑嘻嘻道，“那我传到群共享里，你们自己去下啦。”
于是这份福利，当天晚上就躺进了许多人的电脑里。
八卦和蜚语，就像暧昧的笑意，从一个人的唇边流转到另一个人的。第二天下午时，那个文包的下载率已经飙直几百，帮内人手一份。大家在一种隐秘又急切的气氛中，欲拒还迎，故作遮掩地讨论着，心怀鬼胎的嗤笑着；而我内心的快意，几乎要攀上了顶峰。
一切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甚至朝着失控的边缘奔去，最后的结果会是如何，我都预料不到。
我只知道，她这一次，一定会死得很惨。
傍晚，师姐上线做了日常，照例准备去花海挂机，布丁姐在帮会频道里叫住她，“阿芫，你到YY来。”
那一瞬间，我几乎可以听到每个人心中的笑声，
——好戏终于开场了。
那一天，帮会YY在线人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新人老人，连一些万年装死党都爬上了线，师姐一进频道便笑了，“呀，三堂会审呢。要是平时你们也能这么积极挂YY，就不用总是担心短位YY被收回啦。”
众人皆是黑线了一把，布丁姐冷哼道，“别跟这耍嘴皮子，你知道今天叫你来是要干什么。”
师姐笑了笑，“恩？浸我猪笼？”
…………
我一边佩服她临死前还能这么淡定，一边把接待大厅里的两个白马提了上来。这是我们特意找来的场外嘉宾——当年那一掷千金的土豪二少，和他如今的情缘军娘。
“人证物证都有了，我倒看看你还能辩出什么花来？”布丁姐冷笑道。
二少则茫然道，“打个烛龙这么多人？？？神马情况——阿芫你也在？”
师姐见到他们二人，终于起了一丝怒意，“你把他们找来作什么？人家好好的情缘，你要给别人添堵吗？”
布丁姐嗤笑道，“逗我呢吧？是我给别人添堵吗？是你自己做的丑事吧！现在还要怕别人说？”
情缘军娘听得云里雾里，直道，“到底什么情况啊你们？阿芫咋了？”
“军娘，不如问问你家情缘，和阿芫，是什么关系？”我笑道。
二少闻言也笑了，“妹子，话可别说得这么暧昧。惹得我媳妇怒了，那可不是好玩的。”
“你敢说你们没有乱（咦嘻嘻）搞？！”小师妹终于忍不住，开麦骂道，“不要脸，两个人都有情缘了，还互相勾搭！”
小师妹嘴炮一出，立即便引得双方激烈争执。抓奸这种事，各说各话，真是说不清道理。争到高潮处，二少叫嚣着“证据呢证据呢”，小师妹狂暴之下，当着一百多人的面，便将录音放了出来。
整个YY都安静了。
我舔了舔嘴唇，觉得事情已经越闹越大，完全脱离了我的预计，免不得要上一次贴吧了。我想整师姐，可我不希望师父被牵连，他那么重风骨的人，要真是被人拿去当茶余饭后的消遣，只怕再也不愿意上游戏了。
录音放完后，寂静了很久。
二少突地笑了一声，缓缓开口道，“你们从哪句听出来阿芫和我在一起了？我一开始不就说了——是我在追求她。妹妹，过去进行时和完成时你分不清楚吗？”
这话无异于一声霹雳，我瞬间意识到不对劲。而布丁姐已然气急败坏地质问道，“连二十万的笛子都收了，还说没有奸（咦嘻嘻）情？！”
他闻言大笑出声，笑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情缘军娘在一旁也笑不可支，道，“哎我去，二十万对他来说连瓶酒钱都算不上,没你们想的那么意义重大啊。”
二少终于缓过了气，“阿芫难道图那20万么，她还用图我……哈哈哈哈哈”他说着说着又乐上了，军娘只好又替他说道，“我们是现实里的朋友，互相送点小玩意儿很正常啊，我们俩的大铁还不是阿芫给拍的。”
两位土豪三言两语间便闪瞎了我们狗眼，“这点钱，不过玩玩罢了。你们要计较这个，我只能说价值观不同了。”
他们一唱一和仿佛无比随意，众人却被震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系列神转折让人反应无能。我气得指尖发颤——土豪们倒是轻轻松松几句话就撇得干干净净，引开了大家注意力，叫人完全忘了今天的主题。
我此生就没有见过有人能如此嚣张，心中简直一万头草泥马奔过。我强压了怒气开麦道，“好吧，土豪的世界我们不懂。但是做人最基本的问题总要遵守吧？你自己就有情缘，还去追求别人的情缘？再说阿芫——已经有了情缘，怎么还能随便再收别的男人的礼物？难道不知道避嫌吗？”
二少嗤笑了一声，不以为意道，“首先，那个时候我还没和军娘在一起，我可没有对不起我媳妇。其次，我和阿芫青梅竹马，你们那狗屁情缘能比？妹妹，虚拟世界再怎么动人也比不上现实，懂么。”
我冷笑着就想喷回去，而师姐却突然开麦道，“军娘你赶紧地把他给我拖走，还嫌我麻烦不够多呢。今天对不住，回头我再找你们说去。”
军娘应了一声，火速就带着二少消失了。
我简直目瞪口呆，良久才冷笑道，“师姐真是厉害啊，连人家正室都还帮着你。”
请的两个外援还倒打了我们一耙，满心以为今天可以将她教训一番，眼看着又要草草收尾。
YY里布丁姐和小师妹又轮番质问嘲讽起来，而瞬间一大批白马涌了进来。那是师姐的亲友团，大概是听二少说了师姐的事，他们前来护驾了。
我真是不懂她，也不懂为什么这么多人会喜欢她，护着她。
明明是她做错了事情，明明是她的错。
接下来又是一场冗长繁琐的双方亲友对喷，反反复复地说着那几句话，吵到后来早已偏离了主题，各自问候着对方十八代祖宗。
师姐从一开始的淡然，到薄怒，到烦躁，渐渐游走到了失控的边缘。
“够了！我不想说这些没意义的话。”她终于爆发了，语气里是前所未有的，难以掩盖的讽刺厌恶，仿佛是那张浅笑盈盈的面具终于裂开，内里的幽暗泛着森然鬼气，爬了上来。
“情情爱爱闹来闹去也翻不出什么新花样来，不都是那些庸俗套路，用不着再一遍遍重复，蠢死了——蠢死了！”
我几乎要气得笑出来，“你觉得什么是有意思？你要什么新花样？”
彼时我气在心头，根本没有揣摩到她话中的意思，不过直觉荒谬而不可理喻。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开始用大把大把的时间来回忆这三年的时光，想起她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我终于才明白，她是怎样一个人啊。
我从来也没有想过，这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人。我见过心术不正的人，也见过狼心狗肺的人，三观不正的更是多如牛毛，可我从来没有见过谁可以没心没肺得如此理所应当。
她对人的感情充满了轻蔑，对于善恶没有基本的概念；她得到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多到她根本就不在乎，也不想要——真心是什么，真心有什么用？
“我做什么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别人对我好，和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她森然道，“师父，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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