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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茶香,右手鲜血2
三天后的晚上,那个妹妹晚自习下课,邻近十点走出校门,坐上了一辆黄包车急匆匆回家。短信中说,她奶奶跌倒在家,人事不省。到家前,黄包车师傅因为价钱问题与她起了争执,说好五块钱,那师傅却说五十块,她自然不肯。双方拉扯间她言辞犀利,骂那师傅是哭穷的抢劫犯不要脸,该全家人喝西北风。谁料那师傅竟将她拉至一黑无灯火的弄堂里,堵了她的嘴强行奸污了她,还叫来一群兄弟共享欢乐,足足折腾到天方露出鱼肚白。清晨,收拾垃圾的清洁工骑着小三轮经过时,发现了满身污秽的小姑娘,这才报了警,将人送进了医院。校方担心丑闻会影响到学校荣誉,立刻全面封锁了消息。那几个黄包车夫费了几天功夫都寻不见,估计早已在其他省市逍遥快活了。只可怜那女孩子,在医院的几天里又是哭又是喊,捆绑了没用,打镇定剂也没用,最后生生逼疯了自己。她被送进精神疗养院那天,暮雪坐了晨颜的车子来目送她。
蜿蜒幽静的山道一路向上,如条刚出世的安静的小蛇,匍匐在这座绿茵茵的疗养山庄上。树荫遮道,洒落一地清凉,绿能使人安静,能祛除人内心魔障,将世人带到桃源深处无欲无求。可是,不是所有人都自愿来这儿——
坐在车里的她们,看大门口那个女孩挣扎着,推搡着,怒骂着,咆哮着,身上的捆绑衣似囚笼,她竭尽全力要摆脱,奈何就算声嘶力竭,也丝毫挣不得那病号服半分!“姐,救我!”“姐,救我!”哀恸的声音尖利刺耳!远远望过去,她的眼睛白多于黑,白得瘆人,白得恐怖,白得绝望。“姐,救我……”她的姐姐就在她身边,却只能更加用力地亲手推她进去,连拥抱都不得,一触碰,便是满盘泪水。她耐不得晨颜,那晚暮雪在弄堂里放置了摄像头,拍下了事情所有过程,而后她们截图做出她妹妹的各种裸照,由此逼她离开裘家。
“我以为你习惯了。”晨颜坐在驾驶座上,目光没有看向暮雪,她很平静。
暮雪无话,眼泪扑簌簌地掉落,她心中不断泛着那一句“如果是我,你是否也会这样对我?”,可是泪滴到了心坎里,她哽咽得吐不出一个字眼。
晨颜抽出纸巾递给她,古驰的纸巾弥漫出特殊味道,却有新鲜花蕾挂在浓绿枝头的那一抹淡香。暮雪未接,更侧过头看向窗外——远处的大门口早已没有人影,可痛苦的影子还在那儿晃动。晨颜夹着纸巾的手便停留在了空气中,咧嘴一笑,“呵呵,哭得像只猫似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小心把我车弄脏了!”
暮雪这才接过纸巾,当着晨颜的面擦了把眼泪擤了把鼻子。
“如果你不想做了,你就跟我说。”晨颜回到座位,避开暮雪的双眼,仿佛在对空气说话,冷静的脸浮上消失已久的淡漠与灰色。
“你妈妈现今很稳定。只是离开了我们家的医院,我保不了后事。”她极为坦白,假使两人真的要分开,交易终止的刹那,谁都不再对谁负责。她是商人之后,不会做亏本买卖。
宽敞的车厢,瞬时陷入了寂静,窗外树叶呢喃,清晰可闻。
许久之后,暮雪说道,“我想去一个地方。”
“哪里?”
“静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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