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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归途
中途的时候,我依稀记得接了湿叔的一个电话,“喂,赵渐辰,我们要走了,你在哪?快点回来收拾东西。”
当时情正浓处昏天黑地难解难分,我哪里还管得这些,喘息道:“随、随便吧……你们先走,别管我。”
那端静默了一下,我隐约也在院子里听到了湿叔压低的声音:“我知道了。”就挂断了。
“神经病!”我低声骂道,又转头酣战。
不知过了多久,我隐隐觉得有人在拨弄我的头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几点了?”
“六点多了。”
“这么早?不是到九点多走么……再睡会儿。”我翻个身又抱着被子闭上眼,心里却觉得有点不对劲——明明昨晚被折腾的是阮星白好吧,怎么搞得我像是那个虚弱得下不来床的?!
阮星白又好气又好笑,“早?再晚就赶不上火车了,赶紧给我起来!”说罢一手扯我的被子。
瞬间涌入的冷气激得我一个机灵,“次奥,小星星谋杀亲夫啊你!”
“懒得跟你扯淡。”阮星白翻个白眼,“麻溜儿的,赶紧着啊,还要我伺候你穿不成?”
我本来想一脸痞笑贱兮兮地说好啊好啊,但转念一想,喵了个咪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打盹的老虎也是老虎,睡过一次不代表他姓阮的就能让我压一辈子,弄不好穿着穿着调戏不成反被压变成了脱衣秀,那老子岂不是玩大条了?!
想到此处,我赶紧眼观鼻鼻观心,把地板上的衣物都收拾到自己身上,又回房间拿了行李,趁着月黑风高鸡都还没叫跟阮星白跑路走人。
“哎,小星星,你说咱这算不算私奔啊?”我背着包,跟要春游的幼儿园小伙伴似的在阮星白身边跳来跳去,呼吸着凌晨时候清冷干爽的空气,看着阮星白雕刻般的侧脸,莫名其妙就觉得心情大好。
我清晰地看到阮星白额角青筋直跳,伸手跟挥苍蝇似的甩了两下,最后才咬牙切齿道:“这是打了一炮心情大好啊,走路跟人似的,别他妈蹦跶了看得老子眼晕!”
“小星星……”我正想开口再逗逗他,结果被他冷冷打断了:“你再叫一遍这三个字,我不介意折了你第三条腿。”
“小……阮星白你赢了。”我憋屈道,干脆不理他了——喵了个咪的俗话说得好锄禾当午来日方长,这至艰至险的第一步小爷都卖出去了,以后回到兰州,还怕不把你个妖孽拿下?
阮星白伸手打了辆的,把我塞进后座自己也迈着大长腿跨进来了,就在他坐下的那一刻,我明显听到他吸了一口凉气,顿时吃了一惊:“小……星白,你没事吧?”
“有个屁事。”阮星白的脸难得浮起几丝红晕,“你他妈刚才眼珠子乱转想什么贼点子?”
“啊?啊哈哈哈,居然被看出来了啊。”我傻笑。
阮星白赏我一记白眼,“就你那贱样,丰富得都能唱十八摸了。”
我:“……”
算了,珍爱生命,远离喷子。
从我们住的地方到敦煌车站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一路上我们没再进行什么语言交流,阮星白在想什么我不清楚,或许还在想着壁画的事吧,总有些心事重重对世事漠不关心的模样;反正我是一直很傻很天真地展望我们的未来——虽然壁画失窃的事情跟他脱不了关系,但我觉得他既然做到这了,必然也有足够的能力可以脱身,就算做最坏的打算,万一事情败漏他进去了,他手下那群家伙也不是吃素的,早晚能把他弄出来,而我就等他出来,以后千种宠溺万般温存,温水煮星星,我就不信凭我赵渐辰横征GAY场几个春秋的不败战绩,还能降不了这个妖孽?
降不了怎么办?
呃,咳咳,你不知道有种很神奇的东西叫做“美人计”么……既然攻不了,那就……咳,你们总研究些有的没的干嘛,不是有句话叫做那啥来着,殊途同归,对,殊途同归殊途同归懂不懂!
想到这里,我心里更踏实了,看阮星白还一动不动望着窗外黑沉沉一闪而过的景物出神,我悄悄伸出手去,勾住了他的手指,随后就握紧了——这家伙怎么搞的,先前还没发现,这几天才发觉他总是手脚冰凉得厉害,或许是吸毒的常态吧……心里好像被扯了一下,我把他的手抓得更紧,拼命想把他的身上捂热,不再像昨晚那般无助痛苦得让人看了直想掉泪。
阮星白却不自在地皱了皱眉头,一点也不像他平时风流没个正行的做派,不动声色地从我手中抽出手指,攥成拳抱在胸前。我讪笑,还想跟他说点什么,他却开口道:“到了。”
清晨的车站冷清得没有几个人,天际还是浅浅的蟹壳青,敦煌地处极西,这个时间东边的省市都已进入了太阳光晶亮亮雄鸡唱三唱的阶段,而这边的鸡还都窝在被窝里睡得正香。
我问阮星白:“你买票了吗,要不要上车帮你补个软卧?”
阮星白没回答,左顾右盼好像在找什么人。
看时间还早,我记起刚才在车站外面看到一家店,跟阮星白打了个招呼出去买东西,他也没理我,我也没多想就跑出去了。
还好终于买到了,等我跑回来的时候,看到阮星白还站在原地,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我近乎沉迷地望着背对我的这个男人,腰线流畅的长款风衣将他的身材勾勒得更加颀长潇洒,半长碎发过颈,在微凉的晨风里飘逸得如同放下镰刀的年轻死神。
一直这么静静地望着,直到一个清朗惊喜紧接着又带了鄙夷的声音将我惊醒:“白哥!这是谁啊总盯着你看,真不要脸!”
我回神,不知什么时候阮星白的身边多了个纤瘦伶俐的少年,个子不高,长相却是比阮星白还要妖孽,一双勾魂的丹凤眼里满满的好奇与不屑。小妖孽见我看他,“哼”了一声,随即嘟起水红的菱角小嘴,轻轻摇着阮星白的胳臂撒娇道:“白哥,我们快走好不好~这个人好奇怪呀。”
“别闹,小涵,怎么这么没礼貌啊。”虽是呵斥,阮星白的声音却宠溺得不像话,他揉了揉那个叫小涵的男孩子的头发,就像他之前许多次对我的那样,妖孽牵着小妖孽走到我面前,“他叫赵渐辰,是我的一个朋友,在敦煌偶然碰见,就一起过来了,呐,听话,快叫辰哥。”
“辰哥。”小涵这才不情不愿哼唧了一声,但我清楚地听出了他恨不能把我这“辰哥”扔进旁边铁轨上的厌恶,精致白皙的脸蛋一直保持着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欠扁作死样。
我看着小涵身上与阮星白同款同色的风衣以及左耳上同样的黑曜石耳钉,脑子里有点混乱,我又看向阮星白,他却耸耸肩,笑道:“小涵让我宠坏了,小孩子不懂事,渐辰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啊,你的列车快开了吧,赶紧去检票吧别耽误了。”我敢指天发誓,这绝壁是相识以来姓阮的跟我说过的最客气正经的一句话,我他妈真后悔没拿录音笔录下来供着!
“你……不一起回兰州了?”我都能听出来自己的声音多么嘶哑,比长长的指甲划过黑板还难听。
阮星白还没开口,小涵就抢着道:“哟,辰哥你这人真怪,白哥明明是来找我嘛,干嘛要跟你一起呀?”
简直快受不了此时诡异的情形了——脑子里一个声音在喊着赵渐辰你要相信小星星是爱你的啊都是小涵那个臭不要脸的小荡货倒贴啊拆官配会遭雷劈啊;而另一个声音则在尖声笑着赵渐辰你好大的口气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让你蹦跶让你笑,傻了吧呆了吧被小三了吧杀马特杀马特sexy lady……
小涵像看神经病一样瞪着我,“白哥,他这是怎么了呀?”
“不知道,走吧。”阮星白连白眼也懒得给我了,牵着小涵走向车站另一边,而后者还在不时回头朝我翻白眼。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我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手心的纹路——就,这么完了?!
车站广播还在嚷着,多起来的人群还在走着,旁边的商贩还在站着,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妖孽阮星白牵着他的小妖孽共赴巫山云雨天堂极乐,而我是被剥了鳞的妖兽,打进十八层。
突然好困啊,我勉力撑着自己走向检票口,掏出钱包找车票,却愣在了原地。
检票大叔不耐烦催道:“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别在这站着当着别人。”
妈的,刚从莫高窟回来的时候我还检查过钱包,可现在钱包里一分钱没少就身份证学生证和车票没了,一定是阮星白这混蛋干的,我操他十八辈祖宗!
我咬牙切齿愤然回头,不料惊诧地发现刚才还对我装冷漠装朋友的阮星白,此刻却站在远处望着我,眼里满是难掩的忧伤,就像昨晚他毒瘾发作时的脆弱,看得我心疼。阮星白好像也没想到我居然会回头,随即淡淡笑了,无声地说了一句话,向我挥挥手转头走远。
那句话我看得清楚:“或许不会再见了吧,我爱你,保重。”
眼眶酸得要死,我拼命忍着泪水推开变得熙熙攘攘的人群,心想说什么一辈子不见的混账话,小星星我一定要把你追回来,不就是壁画吗,不就是吸毒吗,大不了老子把你那小妖孽一刀宰了一起陪你蹲大狱,就是死,老子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我这么跌跌撞撞地跑着,终于见到了那抹颀长的身影,正想伸手去抓,却看到一边的小妖孽正扑向阮星白,而阮星白居然也像个没事人似的把他搂在了怀里,一对狗男男恋奸/情热看得我那叫一心头火起,方才的所思所想全都被我跑到九霄云外,我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就算老子死,也特么要拉着你们俩垫背!然后扯开嗓子就朝边上的乘警喊:“偷莫高窟壁画的贼在这里!”
壁画失窃的事情早已传得沸沸扬扬,最近西北的车站机场都加强了警力以图尽快破案,而我的喊声无异于在人群中投下了一颗原子弹,很快招来了正在四处转悠的各种工作人员。阮星白难以置信地盯着我,还没来得及跑就被逮了个正着,被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扭着押进了警车,车门关上的一瞬我又看到了他那莫名忧伤的眼神……
嗯,好了,YY到此为止。
现实是深情回首没有、无声表白没有、忧伤眼神没有……等老子回过头去的时候,那对狗男男早就不知道跑哪个犄角旮旯里搞基了,但其实刚才的情形也不全是我杜撰的,唯一真实的一点就是——我的证件没了。
还真该庆幸阮星白还给我留下了钱包和手机啊,我这么想着,嘴角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终有一天,还会再见的,只求到那一天,你千万还要活着,活得很好,才能看我怎样让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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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了个咪的又被锁了……求蹭胸求安慰
嘛,敦煌篇到这里就完结了,明天开更古都篇。这周会放一个关于湿叔学长的番外,一万字神马的我尽量→ →
而关于小星星的番外还不会出,因为正像赵渐辰所说的,“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