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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言善语解疑惑
“公子,药煎好了,赶紧趁热喝吧。”轻衣素手端着青漆碗,放在榻前案几之上,见窗外凉风习习,又移步窗前轻轻掩上窗户。
慕渶放下手里的书,揉揉眼睛,端起药碗。
虽然吃了不少灵丹妙药云漓又渡了些真气给她,她还是在床上躺了整整七天七夜,每日里都是轻衣任劳任怨的照顾自己,虽然极少说话,却是真正的无微不至。
她心下感激,更想着要早日修成神君,也好助轻衣一臂之力。
云宗会武最后的结果是慕棋胜出,稳居首座。慕华师兄居次,慕遥师兄第三,而她这个身受重伤没能参加下面的比赛的位列第四。
按照以往的规矩,前四都会得到一定的奖赏,慕棋师兄得到的是神器返魂铃,据说可以结魂筑魄,生死人肉白骨。慕华师兄得到的是钧天环,可以锁住一定的范围,如果使用者神力达到上神的阶段,范围里的无论神魔都难以脱身,而破开此环需要两位上神合力而为。慕遥师兄得到的是水灵珠,攻击能力虽然不强,但说到逃命绝对是法宝之最,因为只要碰到有水的地方都可以瞬间转移到另外一处水源。而慕渶得到的是阴阳镜,据说只要神力够强,对手不是太强就可以反射所有攻击,但是,一日之内只能开启两次,所以,她这面镜子听起来够牛事实上最为鸡肋,不过即使如此,她还是觉得满足了,莫说前三都是神君,就是位居第五的慕夜师兄也是修为在她之上的神君,不过因为运气不好在争夺四甲时就被实力雄厚的大师兄打败了而已。
那天受伤之后她又是失去知觉一路上被慕华抱着回来的,因为上面有意无意的打压,所以现在少有弟子讨论她跟慕柔那一战的始末,慕柔此番位列第七,输在了同为仙君的慕霜手下。
她看着空空的药碗发愣,那天慕柔表现出来的敌意如此明显,究竟是因为比赛还是因为别的?若只是一心求胜,何苦要毁自己的兵器?若是为了别的,她想了想,自己平日跟慕柔的关系不算坏也说不上好,偏要说得罪的话只有上回师父因为紫渊被慕迁说出邪物罚了慕迁跪……
联想到慕柔盯着紫渊时言语中的嘲讽和眼神里的冰冷之气,她眼前一亮,莫非,慕柔是在为慕迁打抱不平?
想想神情冷漠的慕迁平日里对慕柔的百般呵护,云漓对慕柔长辈般的关怀,她不由深深觉得羞愧,师父对自己这个弟子是爱护有加,自己却随便怀疑他跟师姐之间的关系,真是不知好歹。
至于慕柔,慕渶还是想先跟她保持距离,这个女子表面上温温柔柔的,下手毫不含糊,还是远着点好。
敲门声响起,是大师兄慕棋的声音:“小师弟,你现在可方便?”
慕渶忙请他进来。
慕棋一袭青衫,神色依旧淡雅平静,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师弟的伤养的如何了?”见她一脸苦笑的半躺在床上,锦被随意的搭在腰际以下,青丝未束披散在肩头,眼角眉梢带了一丝病弱的美态,神情不由一滞:“没想到三师妹这么不小心,这样下去,也不知会不会耽搁下凡历练的事。”
“多谢大师兄关心了,我再养养应该就没什么大碍了,只是,我索性多躺几天也无妨,可青州水患却刻不容缓,不知师父什么时候安排我们下凡历练?”思及此事,她不由多上了几分心,此番会武,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实力与他人的差别,纸上得来终觉浅,若不多多历练,实战方面没有提高,对修行也是毫无意义的。故而人间历练一事于她而言,却是件比得到阴阳镜还要不可多得的好事。
“你担心的正是师父心中所思,前日里师父召集了我们七人,说青州一行明日就要出发,他老人家虽然也想叫你出去见识见识,可奈何你这伤颇为严重,他也……”说到这里慕棋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不过小师弟放心,机会总是有的,这次不行还有下次,养好身子才是最为要紧的事。”
慕渶心下黯然,却心知此事无法改变只能接受。
“这段日子,多跟着师父,上回水族太子闹得有些大了,虽然师父也训斥了他,可是他毕竟是太子,不敢明着来,暗中的手段也是不容小觑的。”慕棋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慕渶点点头,眼中明了。
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慕棋又安慰了她几句,嘱咐轻衣要精心照顾后就离开了。
慕渶抱着被子,有些沮丧。
“公子可是伤心不能下凡历练了?”轻衣过来收拾药碗,柔声问。
“被看出来了,”她笑了笑,吸吸鼻子,“我向来自负聪明,跟着师父学了三年,自以为成就不小,可是昨日一战才知道,即使仙阶等同真正对战起来也是有天大的差别的。”
“公子觉得,此番跟着师兄弟下凡可以积累实战经验?”轻衣在她身边坐下,为她拉了拉被子。
“我也知道,这次下凡不过收个水妖,有大师兄跟慕华师兄在轮不到我出手,但是见识见识也是好的,没准一路之上还能降妖伏魔,也算造福人间了。”慕渶叹了口气,说。
“公子这话也不全对,”她笑了笑,“公子所求之事与心中所想之事并不一样,你一心想跟着下界历练,无非觉得终日自己苦修还不如跟着众人多多学习一些其他的东西,可是公子现在最苦恼的,是无法提升自己的实战能力,而不是跟师兄师姐一同御敌的能耐。”
“有区别吗?”她闷声问。
“自然,是天大的区别。”轻衣眼中闪过无奈之色,“有一群人在时,你不会害怕,也不会一马当先去挑,最多跟在比人后面,充当背景。但是,当你一个人面对危险时,你会扛起全部的责任,会拥有面对整个世界的勇气。”
“面对整个世界的勇气……”
“公子,慢慢来,不要着急。”
沉水殿内
香雾袅袅,为肃穆的大殿添了几分缭绕之意。
青舒上神一副老神神在的样子,轻摇折扇,双眼惬意的眯起:“上次白衣门的事情,闹出的动静不小,风族那些老头子又连一句解释的话也不说,听闻最近风族公主跟承烨上神来往密切,想来,是我们料中了事实。”
“风族那维温公主就是个不顾廉耻的东西,九重天内,不知与多少神仙暧昧不明,她那父王舒和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摆出一副与世无争的老实做派,实际上四处暗杀他族弟子,这次他们七个,能万无一失吗?”青黎上仙一脸厌恶之色化为一片担忧。
“这件事情,师妹不必忧心,我云宗精英弟子没有那么不堪一击,再说,慕华也在其中,风族的人不敢轻举妄动。”云漓上神微微一笑,低头饮尽杯中茶水。
“拿我的弟子当挡箭牌了吗?”青舒上神斜睨了他一眼,见对方依旧不动声色自顾自的饮茶,口风一转,道:“师弟,上一回的事情,闹的九重天人尽皆知,陛下也派了使者来,你可想好怎么解释?”
青黎上仙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的瞟了云漓一眼,道:“同人不同命啊,师兄待你那公主徒弟是情深意重,没伤到没痛到的就抱在怀里百般安慰,另外一个虽说没什么背景,可是也不忽视到连徒弟的天劫就懒得去算的地步,若非那孩子命大,非得死在当场,你这个师父倒是尽职尽责。”
云漓上神仿佛根本没听到师妹说的话,口中语气淡淡的:“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最近天象异变,仙者和仙君之间,区别又不是很大,再说天机之事,向来归月族管,他们出了纰漏,还能来找我不成?”
“不过说到那次的事情,师弟不觉得奇怪?”青舒上神微微一笑,转了话题。
“你是说她体内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内力,这个其实我也不清楚,可是偷师……她没那个胆量”他眉头紧蹙,随即又无所谓的笑了,“说不准那孩子天生就与众不同呢,再说这又不是什么坏事,我们就不要多想了。”
青舒上神不置可否,一把收起折扇,语气寥落:“与众不同,可未必就是什么好事。”
“师兄,往事已矣,就不要多想了,慕然师侄他……”云漓上神知道他又想起旧事,话说到一半,却也再说不下去了,这个师侄是如何的出色,他也是看在眼里的,那时他也一心以为,慕然必然就是振兴云宗的希望所在,可惜啊……
“你们二人,一个心思复杂,一个优柔寡断,真真让人无话可说。”青黎上仙起身,冷冷道,“我戒律阁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师妹……”青舒上神叹息了一声,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半晌不曾收回。
“师兄不必如此,她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过段时间自然就好了。”云漓上神摇摇头,不以为然。
“师弟,当年的事情,是我欠了她。”青舒上神一脸苦涩的笑容,“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如师妹一般天资非凡,怕是早已晋位上神了。”
“师兄说笑了,”云漓不置可否,“天劫岂是等闲之物,师妹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茶水滚烫,氤氲着袅袅升腾的雾气将云漓上神脸上的表情隐去。
青舒喟叹了一声,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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