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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过年
江阳听到这儿,放下碗筷,对乔香姑说了一声:“我出去一下。”然后不等她点头,他就起身往后院走去。
乔香姑以为他内急,看了看他的背影,低头继续吃饭。
江阳走到马厩,对乔香姑安排的两个看马的护卫说道:“你们去吃饭吧,我在这儿看着就行了。”
“那你先去吃吧。二公子说,必须随时都有两人看马。”一个护卫对另一个说道。于是那个护卫答应一声,就去大堂了。
江阳牵出一匹马来,刷了刷马毛,给马配上了马鞍。
“这都晚上了,给马上马鞍干什么?”留下的护卫感觉很纳闷,上前牵住马缰绳,问表情一直很阴沉的江阳。
“二公子说,他吃了晚饭要去逛/青/楼。”
“啊?”护卫没话说了。乔香姑为了做生意,的确请人上过青/楼,甚至还使过别的小手段。乔香姑在做生意时,从来都是诡计多端,偶尔表现一下自己的坦诚,那不过是为了迷惑对方。但是,她只要不做生意,对任何人都是光明磊落的。
江阳收拾完,走到后门,把门打开,伸出头望外打量了一圈。然后回转身来,迅即地跨上马,一甩马鞭,马匹带着江阳,一溜烟冲出后门,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护卫连马尾巴都没揪住,眼睁睁看着他跑了个没影。
“二公子,不得了了,江阳骑着马跑了。”护卫让店小二帮着看剩下的两匹马,自己急急地到大堂找到乔香姑,擦着头上冒出的虚汗,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乔香姑吃了一惊,急忙带着大家赶到后院。店小二见一大帮子人过来,陪着笑脸走上前说道:“那个偷马的人不是我们店里的,甚至都不认识。真的。”店小二不敢说,偷马的是你们自己人。
乔香姑看看剩下的两匹马,又看看三辆马车,“怎么不把这辆马车也带上呢?人拉的话,也忒费力气了。”
“我说什么来着,这个江阳看着就不是个好人。平时总嘻皮笑脸的。”乔行气愤地叉着腰,瞪了一眼丢马的护卫。
“唉!人家弄来的马,骑一匹走倒也正当。”乔香姑叹着气,望望渐黑的天空,说道:“他不是个坏人,算得上是半个山庄的人。小董,你回去找袁大叔,让他派一些人去雍州治所,打听一下那边的情况。如果褚卫三子有难,能救一把就救一把吧。”
乔行一下子明白过来,走到乔香姑面前,说:“江阳是褚阳?那他回去就是送死啊!他兄长已经杀过他一次,再见面更不会留情面了。”
乔香姑再次叹口气,慢慢转过身,往屋内走去。
乔行安排了换班值夜的人,自己站到后门外,望着江阳远去的方向,怔怔地看了很久。
乔香姑回到京城时,已经腊月二十七了。扬威将军府里没有一点过年的气氛,到处冷冰冰的,既不贴红,也不挂灯。
乔香姑在进城前已经让乔行先行报信,一是让他给大家打招呼,喊自己‘二公子’,一是让府里的人有个心理准备。没想到,大门虽然敞开着,却冷清清地毫无欢迎自己的意思。连先行回来的乔行也看不到。
乔香姑疑惑地让护卫把马车赶进去,自己弯腰探头地往院内走。护卫一见她的姿势,脚步不自觉地也放轻了,警觉地四处乱瞄。
前院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屋内的摆设还是乔立业离开时的样子,没有灰尘,也没有对散放的物品进行归置。
乔香姑疑惑万分,同时心里也有点瘆得慌。
“你们心里怕不?”乔香姑小声问护卫们。二十几个大男人,忽然感觉冷飕飕的,脸色都变得有点不自然。
乔香姑一看他们的神色,不禁有点郁闷,心想真遇到什么事,恐怕靠不住他们。
乔香姑出了乔立业的屋子,直接出了大门,拉住一个路人问道:“乔府近来发生过什么事没有?”
路人奇怪地看看乔府,说道:“没听说啊。乔将军带着妹妹去南边打仗去了,家里只有仆人。”
乔香姑谢过他,折身回到院里,带着护卫直接往中院去。
中院正中摆了一个香案,上边摆着乔家二老的牌位。香案前依次跪着乔起、乔立、刘嫂子、兰儿以及乔行、酒肆里的伙计等人。大家静静地跪着,一声不吭,看见乔香姑进来,没有一个人看她一眼。
乔香姑被这个场面吓了一跳,走到这些人面前,看到他们的眼珠在动,眼睫毛在颤,心里才放松下来。
她走到香案前,点燃三炷香,朝着牌位拜了三拜,说道:“爹,娘,过年了。过来吃点我带来的好东西吧。别只去兄长那,他那儿的好东西一定没有我这儿多。”说完,把香插进香炉。
前头跪着的乔起,忽然大声哭了出来:“主公、主母,老仆对不起你们啊!竟然让二……孤身犯险,去了战场啊!身为乔家老仆,没有照顾好二……,无能至极啊!你们走得早,把小主子交给我,可是我没有教好二……,致使她胆大包天,不知人间凶险,是老仆失职啊!……”
乔香姑听着一句一个‘二……’,额头的青筋跳了又跳。乔起又哭又说,神情悲痛,他身后的人跟着哭声一片。乔行的脸上明显被人打过,红红的五根手指印,十分刺眼地印在脸上。他也跟着抹眼泪,不知是疼得哭还是被胁迫着哭。
乔香姑站到香案前,大吼一声:“够了!我还没死呢,不需要大张旗鼓地向我爹娘道歉!马上起来!否则我把礼物全部送给路人。”
乔起看了乔香姑一眼,继续哭。其余人也不理她。
“乔起的礼物是一件皮毛大氅,用的是上好的熊皮。乔立的礼物是狐皮帽子。刘嫂子的礼物是绛红色的上好织锦直缀夹衣,里边塞了丝绵,又轻柔又保暖。兰儿的礼物是件水红色的貂皮坎肩,非常衬她嫩白的小脸。乔佑的礼物是……”
大家的哭声立刻止住了。兰儿还挂着泪珠的小脸上,已经露出了惊喜。
“可惜啊,大家的礼物马上就要给路人邻居了。你们也别看了,免得心疼。”乔香姑说完,指挥护卫到前院卸车。护卫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前院走。
“哎哎,你们站住!这儿是乔将军府,我是这儿的管家,什么杂事都应该交给我处理。你们远来是客,还是先休息为好。”乔起麻利地从地上爬起身来,一溜烟地就往前院跑。其他人也赶紧爬起来,跟在他身后往前院去。护卫们站到中院门口,等待乔香姑的进一步指示。
剩下一个乔行,仍然跪在地上抹眼泪。
“起来吧。我过年给你封一个大红包,再给你娶一个漂亮娘子,好好地慰劳慰劳你。”乔香姑走到乔行面前,弯下腰,劝解无辜的乔行。
“真的?那你把兰儿许给我就行了。”
“嗬!死小子挺有眼光嘛。你早就等着我这句话了是不是?起来!”
“那你答不答应?”
“不答应的话,你就一直跪着?”
乔行赶紧站起来,拍拍膝盖上的土,“我是被他们逼得。大管家和二管家一听你回来了,高兴得不行。估摸着你快到家了,就来了这么一出。我还平白被他们打了一巴掌,是真打啊。我这脸一直都火辣辣地疼呢。”
“行行,我记着你的委屈呢。兰儿的事,我得问问她自己的意思。”
“那我先谢谢二主子了。”
“嗯,这个称呼好。以后就喊我二主子吧。”比乔起口中的‘二……’好了不知多少倍。
“那我告诉他们去。他们喊你‘二公子’不习惯。”乔行高兴地跑到前院去了。
乔香姑踱到自己的屋内,看到屋中摆了几个炭盆,被褥帷帐俱是崭新的,家什上也光亮如新。乔香姑坐到坐席上,看看好久没住的屋子,心里热乎乎的。
乔香姑回来后,乔起乔立等人立刻忙乎开了,所有过年需要的物品全部采购回来,整个院子立刻喜气洋洋。仆人们的脸上也都乐呵呵的。邻居们一打听是乔将军的堂弟来了,都暗自嘀咕,怎么整得像正主子回来似的。
过完年,乔香姑也不出去见客,整天呆在家里和仆人们说说话,聊聊天,八卦一下京城的时事。因为一出门,肯定露馅。乔香姑的大名早就远近闻名了,不认识她的人还真不多。
不过,乔香姑带的一队护卫,加上贵族家都难得一见的两匹马,引来了众多的议论和猜测。
这天,乔香姑正和洗衣的兰儿说笑着,乔起神色凝重地走进后院,说道:“二主子,长公主府的栗原公子来访。”
乔香姑疑惑地抬头问:“栗原?他来访谁啊?乔乡岫吗?”
乔起走到蹲着的乔香姑面前,弯下腰小声道:“栗原公子说,他知道你是谁。他还说,会一直为你的身份保密的。”
乔香姑笑起来:“这小子的消息挺灵通啊。他来找我干吗?想要我的马?”说着,乔香姑站起身,往前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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