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秦时-凤离）

　　城市上空的风，即使入夜，也远不如山中冰冷。

　　“是这里吗？” 雪色的神鸟幽灵般滑过空中，其上传来这意味难解的句子。
　　孤白又盘旋了几圈，最终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近郊的山麓上，一道白影随之轻灵落地，转瞬便消失在黑暗中。

　　“小高，你开门好吗？”雪女的声音里透着哀求，却苍白而无力，“我知道我罪孽深重，但如今为难当前，齐心协力不是更重要吗？”
　　回应她的是古井无波的死寂。只是单薄的木门，仅仅闭上，却有说不出的沉重。
　　高渐离背面而立，冷清的月色浸入他琉璃般地某种，漩涡流转，无法平静。十年啊，那样刻骨铭心的神交，竟被如此轻易地抹去，一去便是十年，谁又能简单的原谅？

　　正想着，几片纯净的白羽自月色中飞来，生生凝住了他的怒意。他注视着眼前雪花般飘转的事物，似有笑意。
　　“雪女姑娘请回吧！众人面前在下自有分寸。”
　　就像是看到了一丝并不存在的转机，雪女有些安慰地开口：“如此，甚好……”

　　女子的脚步声渐远，高渐离的笑愈加明显：“进来吧。”
　　话音刚落，羽毛的主人飘然翻入窗内，目光却依然留在了窗框上。像是发现窗框有什么玄机，白凤死死地盯着木质半圈不圆的纹路，侧着头，对身前的人伸出一手，慢慢摊开指掌。
　　　“……端木蓉的解药。”六字过后，借口已然用尽，血液随尴尬的无声流向双颊，黑暗之中，却不得见。

　　良久，高渐离暗笑着接过那装着晶莹液滴的小瓶，可也不看便收入袖中：“当年的事……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闻言，白凤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似是找到了转移视线的突破口。他缓缓点头，终是对上了身前那人浅笑的眉眼，面上还没来由的温度，却丝毫没有退却的趋势。

　　“想知道吗？”试探的言语使平日难得的笑深入言语，高渐离忽然发现，自己并非忘记了笑容，只是忘记了令他笑的人。
　　“想知道的话……”话到一半，不知如何是好，倒是从心所欲的性子将剩下的堪堪补全，可惜话一出口，白凤便后悔了，“今夜可以留下吗？”

　　好牵强的问题，怎么听着还觉得有点不对劲呢？然而对方似乎并没有察觉，笑意依旧。

　　“如此……便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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