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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年(十七)同桌
“大家好,我叫弥海夏,请日后互相关照了。”我站在教室前方,向同学们鞠了一个躬,眼角的余光看到坐在后方紧皱着眉头的某少年。
“弥海同学,请坐到鸣海同学旁边的座位。你们的名字里都有海,应该比较容易相处。”一句惊雷呛得我说不出话,不是因为老师的前半句的狗血,而是后半句的奇葩。
这位班任山田老师绝无仅有的联想能力真的令人惊叹啊。以令男女间阴阳融洽为理由,改变以往单人单桌的模式,开始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座位模式不说,连座位排列都是按照姓名属性相生相克的原理,这厮活在中国绝对是周易道家人才啊。
“又见面了哦。”我先开口说了话。
“……”他只是皱着眉头看着我,“你怎么来了?”
“我觉得你挺有意思,就转学过来了。”
“就因为觉得我有意思从英国转学到日本?”
“那里的文化意识形态不适合我,像我这种人反而会被当做异类,为了美好健康的心灵成长家里人决定把我送到日本,既然你在这个学校我也过来了呗,没想到咱俩还能同班同桌。”拽住他的双手手腕摇了摇,“缘分啊!兄弟!”
“你还真敢……”他收回手,眉头依然皱着,“我不觉得你这种人会被当做异类,而且你家人也不可能放心你小小年纪独自跑到国外留学,这里必然有可以保障你安全的因素在,所以,你究竟来干什么?”严肃地盯着我。
真不好糊弄啊,我也学他坐直了身板,一本正经对他说道,
“其实我是来自异次元的魔女小夏,为了改变你的命运而出现。”
我抓住他的手,激情昂然地说:“和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年吧!阿步!”
全班都听到了,我和他一下子成为同学们的目光焦点。
“……尼玛。”阿步说了此生以来的第一句脏话。
他一上午再没搭理我,有这么严重么不就开了个玩笑么╮(╯_╰)╭。
午间休息我端出了饭盒,叫住他,“喂喂阿步,上次你请我吃饭这次尝尝我的手艺怎样!我可是有很用心地制作准备的呦,中国菜呦~”
“不用。”
“哎呀别见外,交流交流。”
两个人坐在教学楼的天台上。
阿步打开了自己的饭盒,我立马伸头凑了上去,“~\(≧▽≦)/~是蛋卷和握寿司啊!我们来交换吧交换吧,我这里可是炸肉丸和煎饺哦!”
刚要伸筷子,便当就被他端走了,我扑了个空。
“想吃的话就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我不甘心地咬着筷子,看着蛋卷咽了一口唾沫,“我来自另一个时空,因为预见到你的命运所以过来改变这一切。”
“你觉得这话谁能信吗?”
“我有证据哦,”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至少来这个世界前的记忆还在。鸣海步,有个天才哥哥叫鸣海清隆,从小在这种阴影下成长的你,即使被称为‘天使手指’,依然放弃了钢琴演奏。”
“这些都是可以收集和推断出的信息。”他皱着眉毛,仍然很不信任。
“那我说点你的隐私话题吧,你的初恋对象是你哥哥的未婚妻。”
“……”阿步的表情很不自然,“你预见的?”
“嗯,”我点点头,“但是未来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我们所在的每时每刻都被无数的事物因素所影响,所以,蝴蝶效应引起了未来的无限可能,但被影响的事物并不总会改变主流的动向,所以如果没有大的变化,时空的流向并不会因为几股小逆流而改变。”
“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吗?”
“我曾经的世界中,你的命运很悲伤,所以我不想让这个结局出现。”
“有必要吗?我和你又不相识。”
“你甘心吗?我们存在的意义,就这样被随便地决定。”
“你说的话我现在还是无法信任。”
“相不相信不重要的,因为我也只是个不甘心自己命运的孩子罢了。重要的是,不去试试就先把自己否认掉,你就不想做些什么找到自己的价值吗?”
我没有向阿步隐瞒什么,坦白地告诉了他自己是一个穿越者。他谨慎细密的逻辑和判断力,隐瞒和说假话反而不容易得到信任,而且我的性格天生就藏不住秘密啊,想想跟老哥艾斯他们隐瞒了3年差点没把自己憋死。
为了向他证明,我把中国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哇啦哇啦跟他讲出来,又写汉字又念古诗又向他拍胸脯打保票,扯上了一些原作中他的八卦和小心思,以及将来的悲催命运,他哥的终极目的与诅咒之子的存在。
这家伙的眉头越听越皱,竟然耐心地听完我说的一堆,仔细思考后抬起头,“暂时相信你了,但还有很多不确定的东西,未来既然连你自己也说无法保证,那么我们又怎样做到改变未来?”
“不知道,”我双手一摊,“不然我跑来找你干嘛,反正你是关键人物,而且还有个超级大BUG逆天哥,趁他没失踪前咱们做点啥吧。”
“再说吧,”他闭着眼睛揉了揉眉心,“先回教室,要上课了。”阿步的脑袋被我荼毒一中午后,显然现在成了浆糊。
“喂,你不听课吗?”阿步看着我在笔记本上乱涂乱画,丝毫不去听老师台上的讲课。
“他说的课本上都有啊,我有好好看哦,既然明白了就做点别的呗。”培养自学能力,为打小差溜号做基础。
“有考试重点的,你最好还是听下吧。”
“其实……我虽然在日本生活过,但是日语水平没那么高,他的手写体字我看不太懂。”
“看我的好了。”
“行!”就等你这句话呢,不听课,笔记抄你的。
第二节的德育课,我依旧在本子上无聊地画着,洗脑课神马的最讨厌了。
阿步也一样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半眯着眼睛边听课边打瞌睡。
“……现在的青少年也好,成人也好,总有一些郁郁不得志而厌世愤世的人,自己生前不努力,内心软弱以至于经受不住一点打击,受到社会上的挫折和压力就用死亡来解脱一切,这是我极度反对的。这样弱小的人格,真是有愧于自己所受的教育和培养,所以我希望你们不要做这种失败者,老师我年少的时候也吃过不少苦,但是能够有如今的我有赖于坚持不懈的意志和决心,作为少年的你们也应该具备这种精神,努力奋发向上,成为时代的潮流,不被落下……”
“无聊。”阿步小声嘟囔了一句。
“千万不要成为那种被社会淘汰的,轻易浪费生命的废物。”
手中自动铅笔里的铅芯被一下子按断了。
“放屁。”我低声冷冷说道。
“他说他的,别太上心,跟他生什么气。”阿步听到我的话后,转过头对我说。
“我不爽了。”
我俩都保持着窃窃私语的声音交谈着。
“他经历过什么,他懂得什么,他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别人的生命,活着就一定比死亡有尊严吗?”紧紧捏住笔杆,手指头发白。
“虽然不知道你在生哪门子气,不过我觉得尊敬死者是基本的礼仪,不管他们生前做了什么。”
“真是个自以为是的人,用否定的姿态来成就自己的价值感,换他来承受那些人的命运和痛苦,我倒是想知道谁死谁活。”
“哪些人?”
“对自我的存在产生疑问,想要追寻答案却见不到前方的人,想要寻觅生命的意义,却被现实阻绝的人,被迫承担不该承担的罪恶,仍苦苦在黑暗中祈祷着幸福和爱的人,注定悲伤地活着,又悲伤地死去的人。”
阿步转过了身,“这几种人你都认识。”
“对,一个是我自己,一个是我死去的朋友,还有一些是我的亲友。”
“所以你才想找到改变这一切的方法吗?命运。”他肯定地说。
“嗯……”我点点头,“因为,不做点什么的话,我会悔恨的,如果能做些什么的话,那些要悲伤地死去的人,是不是就可以不会死,会不会也能和自己所爱的人,爱自己的人,一起快乐地活下去。”
“也包括我吗?”
“是的。”我看着他认真地回答。
“啊,算了,你这家伙,是不是对我的期望太高了?我可没你想得那么伟大。”阿步起身伸了伸胳膊,拄着脸说。
“我也没那么伟大,只是,只是,任性地不想要那种悲伤,不甘心自己的存在,仅此而已。”我揉了揉手腕,放下笔,轻舒了口气,“没有谁是孤独的,没有谁是甘于寂寞的,所以才想找到心中带着同样渴望的人,一起去寻找,所以,你愿意成为我的伙伴吗?我保证,无论何时,无论怎样,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我还不能答应你,抱歉,”他沉默了片刻,回答我,“因为我还是不确认一些东西。”
“没关系的,”我信心十足地冲他微笑,“时间会证实一切的,所以,慢慢来吧。”
怎样让一个人相信你,承认你,接受你呢。
那就是同样地相信对方,承认对方,接受对方。
一万个理由都不如一颗真心来得坦诚,更能感动人心。
自己之所以主动对阿步伸出手邀请,就是因为相信他的内心。
除了要改变命运,自己真的很愿意结交他这么个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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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你还不愿意和我交往吗?为了你我可是很辛苦呢。”戴着耳环头染金发的少年粗鲁地捏住瑟瑟发抖的少女的下巴,“该还给你的都给你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那,那些东西,你还有底片吧,再这样下去我会报警的。”
“臭三八!”一个巴掌甩到女孩的脸上,“想让全校都知道你是个婊子吗?给我老老实实的,敢告诉别人的话,这就是下场!”
少女护在怀里的盆栽被摔破到地上,花蕊被踩得细碎。
“给你三天时间,可要给我想好了,哼!”
少女跪在地上,用手捡起一块块花盆碎片,捧握在怀,泪水从脸滑落掉入土壤,伴随着四散的花瓣,被紧紧握在手里。
“夹竹桃是很美的花,这个季节正是盛开的时候,到处都可以看到呢。”靠坐在走廊窗台上的纤瘦少年,对匆匆行过手捧盆栽碎片的少女说道,“不过,如此美丽的花却含有剧毒。”
“不要轻易受伤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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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夏,你所说的穿越和空间法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于有神论的基础之上,在证实神的存在前,你说得固然有趣,但我还是没法相信。”阿步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小夏会如此笃信灵魂学说,虽然很早就有传闻说鬼魂是作为人死后的能量意识而存在的,但不是亲眼所见,还是令人难以置信。
我咽下便当里的最后一口饭,拧开冰过的芬达汽水,咕噜咕噜喝了几口,爽快!~\(≧▽≦)/~
“哈,阿步,总有一天你会相信我的。还有神不需要证实存在,因为它本身就存在于整个世界,我说的神不是宗教中的神灵,是整个宇宙意识的集合体,我们所有生命的知觉与灵魂,都来自于它。”
阿步边收拾地上的便当盒,边继续问道,“那么神会有自我意识和感情吗?所有宗教中的神都是拥有自己的情绪和思维的。”
“怎么说呢,人类本身就是一个仰慕强者的种族吧,对于那些超出自己认知的,不以物质形态为存在形式的生命,对自己有益的,就称之为神仙,对自己无益的,就称之为魔鬼,实际上它们都只是比人类更高级的生命体罢了,并不是真正的神,真正的神,也许,是最大的包容和最大的残酷的综合体吧。”
不知为何,当小夏说到这时,阿步不禁脑海中浮现出了自己的哥哥,那个被称为“神”的男人,“那么,你见过神吗?”
“不知道啊,也许不经意间我与神擦肩而过呢!咋啦?你也对这种话题感兴趣了?”今天你的话可是出奇地多啊。
“没什么,只是想到我哥哥罢了。”
“你觉得他快乐吗?”
“干嘛这么问?”
“他应该比我们还要孤独吧,知道得越多,看到得越多,痛苦就越多,毕竟,即使拥有神的智慧,可依然还是个人类,沦为人身的神祗,是非常悲哀的存在。”
“他该得到的都得到了,”阿步语气有点沉闷地说,“能力,名誉,荣耀,亲情,爱情……”
“嗨,嗨,说什么丧气话呢,不要一脸世界上我最可怜的表情!”你那气场咋突然幽怨了。
知道阿步想到了什么,也许圆姐属于比较强势的女性吧,阿步对圆姐的倾慕,是来自于他内心对自己的不自信,圆姐的勇敢决绝与坚强自信,正是他所欠缺的。在有那么强的天才哥哥光环下,他的压力有多么的大,明明是一个很优秀的孩子,却在别人的忽视和自卑中慢慢不再绽放。
“呐,既然如此,今年的学园祭要不要和我一起出个节目啊?”
“没兴趣。”
“拒绝得也太干脆了吧!”
“不想就是不想。”
“享受青春啊,少年,”我把着他的肩膀用力摇了摇,“来唱出我们的歌声!”
阿步瞥了我一眼,“是你的歌声吧。”
“你咋能这么想呢?!”
“天天除了说教就是洗脑,你都可以出书了。”他把脸撇到一边,望向远方。
我脸憋得通红,“才,才没有呢!我才不是想改造你呢!因为阿步一直不怎么说自己的事,我就只能说我自己了啊!”
“话痨。”
“爱信不信你个中二闷骚男!”我蹦起来掐腰对他喊,“亏我这么坦诚相待!把你当成朋友才对你说那么多了,你当我是小太阳可哪放光芒啊?啊啊啊?”
“让我清静会。”阿步揉了揉耳朵,打开了凉茶饮料的拉环,“目前我只能判断你有两个确定的特点,一个缺点,一个优点。”
“啥?你说说。”
“能吃,能说,所幸还会做饭,脑子勉强够用。”
“卧槽尼玛!有你这么评价人的么?”
“我没评价你,如你所说,只是保留个人意见。”
“行,再让你知道我第三个特性。”我蹲下身,看他举起饮料瓶喝茶,“阿步啊。”
“?”
“你会用菊花起瓶盖吗?”
“唔——咳咳,咳咳!”步少年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勉强憋住却被呛得不停咳嗽。
我阴谋得逞地奸笑,“看来你的肛-门括约肌和口轮匝肌一样坚-挺呦,因为运作原理都是一样的~”
“卧槽尼玛——”阿步人生里的第三句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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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爷的智商果然不是吾等凡人能够揣测的,人格模拟也不行啊!纠结了N天,翻着毒药学和侦探知识入门,推理技巧和密码辨析……脑子都快爆了!步爷啊步爷,还有之后的隆神,你俩的脑袋瓜子快把我这个苦逼文艺生彻底击碎了,细碎细碎的。果然在下实在是拜读不了各种推理帝+剧情帝,所以,所以,原谅我继续把小文艺小电波持续下去吧……填坑不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