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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切磋
叶霜、君无极和张道机都有极长的寿命,但除了张道机桃李满园之外,叶霜和君无极收徒都极为挑剔。
千年来,叶霜所收之徒不超过十人,而君无极的弟子,用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叶霜的弟子,大多都成了一代宗师,德高望重,受人敬仰,而君无极的弟子,乖张邪戾,个个难惹。
虽说心性全然不同,但两人的徒弟,都是天资特出,百年难得一见。
叶霜上一次收徒,还是在百年前,而如今,叶霜竟又收了弟子。十年大比,地点一次一换,若上次在昆仑,这次就在蓬莱。上一次,蓬莱输给了昆仑,这一次地点改在蓬莱,若还是输,蓬莱诸门派的脸面可就有些挂不住了。
只是不知叶霜新收之徒,是何等人物?
杨虚白深深吐了口气,林虚碧道:“师兄……”
杨虚白道:“既是如此,你让他留下,先暂住几天吧。”
林虚碧顿时露出喜悦之色,忙对易明道:“还不快谢过师伯?”
易明也大是高兴,跪下道:“谢师伯!”
“你别高兴得太早,若你不能达到我的要求,我不会浪费时间在你身上。”
易明道:“弟子一定尽心尽力!”
林虚碧嫣然微笑:“这次是我欠了师兄一个人情。”
杨虚白道:“同门之间,谈何人情?”
林虚碧见他神情冷淡,微微黯然,行了一礼道:“那,我先告辞了。”
杨虚白点点头,没有要挽留的意思,林虚碧望了沐昆吾一眼,御剑而去。
天问觉得她这一眼似有深意,正琢磨时,忽听杨虚白道:“今后你们一同习武,正可切磋。”
啥?!不光是天问,当事人沐昆吾和易明都觉得自己听错了。
沐昆吾八岁,易明十五岁,沐昆吾的个子大概刚过易明的腰,两人一个抬头,一个低头,大眼瞪小眼。
天问捂住脸,知道沐昆吾这下又要惨了。
易明虽然气质老成,但毕竟也才十五岁,看着八岁的小家伙,只觉得一按就倒了,哪里愿意与他切磋,但杨虚白有命,他不得不从。
沐昆吾是不知天高地厚,易明来的第二天,杨虚白就让他们比拳脚,沐昆吾没头没脑地攻上来,易明一下子就将他摔了出去,沐昆吾飞出去一丈多远,结结实实摔了个嘴啃泥,顿时就懵了。
杨虚白冷眼嘲讽了一句,结果不好意思的是易明,看着还在换牙、乳臭未干的小家伙,一个词在易明脑海中挥之不去:胜之不武,胜之不武啊!
易明出身习武世家,从小就有武功底子,后来被玄天宗看中,带到蓬莱,从此又开始修仙。他自幼习武,摔打惯了,心智较同龄人坚忍,修仙亦是进步很快,很得师父林虚碧的喜欢。
易明于仙道,有师父教导,于武道,自他离家后就很少接触,这次他被选中参加十年大比,林虚碧觉得他的武功底子是个很大的优势,为使他更进一步,才带着他来求杨虚白。
可杨虚白虽然答应了指点他,却根本没有教他什么,只让他跟一个八岁孩童比武,这……这实在太奇怪了吧?!易明怎么想怎么不对。
难道说是因为师伯不喜欢沐含章,所以借我之手折磨她的儿子?不对啊,师伯不是这种心胸狭窄之人……吧?易明纠结无比。
等到沐昆吾鼻青脸肿,杨虚白才叫停,给了一句评语:“破绽百出。”也不知道是在说谁。
天问走到沐昆吾身边,将他扶起。
沐昆吾晕乎乎坐起来,忽然觉得嘴上湿湿的,舔一舔,还有点咸味,再摸一把,沐昆吾傻眼了:“血?!我的血!我流血了!”
“是鼻血,你撞到鼻子了,流点鼻血有什么奇怪?!别叫了!”
沐昆吾住了嘴,天问从储物袋里翻出一块帕子,给他抹了抹脸,擦掉血迹,又找出一团棉花,撕下两小团给他塞住鼻子。
杨虚白看着沐昆吾道:“今天还没有锻炼,等血止了,先去跑一圈。”
“……是。”
杨虚白又对易明道:“你觉得自己武功如何?”
易明道:“弟子武功粗浅……”
杨虚白点头道:“总算还有些自知之明。”
易明:“……”
杨虚白道:“你能赢他,只是因为他太弱。”
易明道:“弟子明白。”
杨虚白缓步走到他面前:“你且与我比试一次。”
易明点头道:“师伯要试弟子的功夫,弟子自然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的易明结果被打得很惨,不比刚才的沐昆吾好到哪儿去。
杨虚白望着他道:“你可知自己的弱点在哪里?”
易明道:“师伯武功高强,弟子这点粗浅功夫……”
杨虚白打断他:“你若只得这点悟性,我也没必要教你了。”
易明不由一怔,思索一会儿,说道:“弟子许久没有练武,虽然来玄天宗之后,每日还会打一套拳,但跟在家时仍是不能比,所以武功并非弟子所长,只是比其他没有习过武的术士略强一些而已。”
杨虚白道:“你能想到这里,倒也罢了。”
易明道:“还请师伯赐教。”
杨虚白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对手是什么人?”
易明微一犹豫:“叶霜之徒……”
杨虚白冷冷道:“什么叶霜之徒,你以后再不要去想,叶霜又如何?叶霜也是人!再说还不是他本人,只是他的弟子而已!你若纠结于此,迟早这四个字会变成你的心魔,那你也别想再有进益了!”
易明一惊:“是!”
杨虚白道:“你要记住,你的对手是术士,而不是武士!”
易明闻言,若有所思。
杨虚白道:“虽然有些术士习过武,但术武兼修都能有所成就的,少之又少,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哪里能够无限制地学这学那,多半都只能专精一门。你想出人意料以武功制敌,这想法自然是没什么,但若本末倒置,就未免因小失大了。”
易明悚然道:“弟子受教!”
杨虚白点了点头:“所以你平日还是该以修仙为主,只有你自己把持住本心,不至于贪多嚼不烂,我才敢教你武功。”
易明点头称是。
杨虚白又道:“但就算是练武,你也要时时刻刻记住,你要对付的是术士,若你还当是武士之间的比试,那就要吃大亏了。”
易明心悦诚服,说道:“弟子谨遵师伯教诲。”
天问轻声对沐昆吾道:“听到没,虽然不是说给你听的,但天下道理都是一样的,你也得记住了。”
沐昆吾道:“我知道啊,杨道长的意思,就是对付术士和对付武士是不一样的。”他挠挠头,“那,像杨道长这样,术武兼修都很厉害的,要怎么对付呢?”
天问阻拦不及,杨虚白自然全听见了:“鼻血还没流光?”
沐昆吾拉出棉花:“不流了。”
“那怎么还不下山?”
沐昆吾忙道:“我这就去。”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往院外跑去。
天问望着他的背影,心想:你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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