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于明与暗

　　可能是怕二婆她们害自己，女人并没有沉睡。她偶尔会闭目养神，但很快便会强制自己清醒过来，警惕地看看周围的情况。萤火劝说了他很多次，女人都不听，执意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后来萤火也便知趣地没再多费口舌。

　　萤火打猎的时候，会让萤火虫四散着自由活动，因为萤火虫会发光的特性，黑暗生物均不会主动对其攻击，它们惧怕光明。等萤火虫饿了的时候，自己便会回来找萤火。这不，这小东西摇摇晃晃地飞到萤火的肩上，像足了溃败的将军。萤火无奈地笑看着颓废的萤火虫，捡起一条枯枝，将一头插进火堆，然后抽出还在冒火的树枝等着萤火虫来吃上面的火焰。萤火虫已经被萤火养叼了，非萤火亲自喂食则不吃。女人奇怪地看着萤火一系列反常的举动，心想他干嘛对个虫子也那般好？可是接下来的一幕，让女人本来因缺觉少眠导致的精神萎顿立刻一扫而空。小虫居然发出微弱的光亮来，女人不禁惊呼出声。动作有点大，吵醒了小男孩。小男孩揉着惺忪的睡眼，缓了缓神，后瞬时瞠目结舌地喊道：“呀，妈妈你看，星星落到他肩上去啦！”说着还不忘转身把这样神奇的一幕告诉妈妈。

　　女人纠正道：“傻瓜，那不是星星，那是光。”

　　许是二婆、小吉、喜光和残疾老婆被小男孩的叫声吵醒，也许是他们也根本就没有睡。反正一时间都纷纷聚在了萤火周围，聚精会神地看着萤火虫微弱地幽蓝色光芒，好似正在虔诚地接受光的洗礼。萤火伸出双手做出捧着的姿势，萤火虫会意地飞到萤火的手中。可能由于刚才萤火虫吃得太饱，它打了个嗝，小嘴里喷出一口小火苗，因为火苗真得小得可怜，萤火的手上还有厚厚的茧子，所以萤火一点灼烫感也没有，他只是见萤火虫这憨态可掬的小样，顿觉它调皮可爱，嘴上也不自觉地笑起来。

　　刚才怎么都不肯在一起的人们，现在却因为如此微弱的光亮而围坐一团。只是女人的眼中除了萤火指缝间流泻的光，也没有漏掉被萤火虫光芒反射到的萤火的脸，那张脸上沾满尘土还夹杂些许炭灰，笑着的薄唇里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眼神清澈，鼻子不挺不翘，略带几分孩子气。女人有些纳闷自己心里突然萌生的想法，那张脸上明明灰尘仆仆，可为什么她会觉得那个大男孩干净得让自己都自惭形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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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男孩叫狼牙，可能是他母亲对他抱有早日得到狼牙离开密林的期望。萤火他们这个小群体里除了萤火别人都不理他们母子，萤火只按着自己的想法叫女人为痕，并不称她恨。女人也并未强烈反驳。

　　萤火和二婆她们的相处模式是睡夜萤火守夜，待到明夜大家都醒来时，萤火再补眠。而今明夜到来的时候，补眠的却不止萤火一个了，熬了一睡夜未眠的痕也终于支撑不住，睡倒下去，狼牙很懂事地守在妈妈身边，寸步不离。痕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知道醒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萤火指导着二婆、小吉练剑，喜光和残疾老婆也认真地在一旁观看。自己的儿子——狼牙也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有样学样地摆着把式。萤火见痕醒了，便把早已削好的木剑交给痕，还说要教她剑术武功。痕并没有表现出像二婆她们那样的大惊小怪，当然小小的吃惊还是有的。痕没有说的是，其实她也粗浅会一点武功和剑术，都是从她以前的男人身上偷学来的。痕能够独自把儿子养到现在这么大，自然拥有一套自己独到的生存方式，而她的方式便是先示弱，在趁其不备取人性命。别看痕只是一介女流，可是她手上已经有十多条男人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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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了大概两三个月，萤火团体的成员数量已经增加到了34人，其中大多是些遭遇不幸的女人，还包括两个已经奄奄一息的老头。萤火一个人猎到的食物已经远远不能满足众人的需求。好在早期跟着萤火的几个女人的剑术在不断的实践中飞速成长，她们也可三两成群地出外打猎了。令萤火有点意外的是，明明在二婆、小吉她们之后练剑的痕，却已俨然成为了剑术身法仅次于自己的人，她甚至能勉强接下萤火十多招，连姐姐也没她这么厉害，而且痕只学了两三个月的剑。萤火依稀从痕的身上找到了更多姐姐的痕迹，可能也正因此痕的一举一动总能轻易牵引萤火的心绪。痕很美很吸引人，不仅仅是外表，还有种内在的特质。如果和她在一起时间长了，会不自觉地就为之动容。萤火猜可能是她全身心保护狼牙的姿态，也可能是她眼中潜藏的隐忍、骄傲和坚韧，总之痕和其他女人是不同的。这个现象并没有引起痕过多注意，她可能已经习惯男人关注的视线。但是这却深深地引起了二婆及一些其他暗恋萤火的女孩们的不安。尤其是二婆，在她看来，自己是第一个和萤火走在一起的女人，而且自己年轻好看，萤火理应第一个喜欢她的。以前都是男人主动要自己，现在偏偏碰上了木讷的、从不主动要女人的萤火，却搅得二婆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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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萤火像往常一样地打猎回来，迎面却看见小吉和另两个女人正和一个肩宽体胖的巨汉打斗，三对一却完全被压制住，成节节败退之姿。那男人似乎还游刃有余，因为同时对阵三人他还哈哈大笑地调戏着小吉及令两个女人：“老子运气真好，一下碰见三个女人，一个个长得都那么好看，还会使剑，真好，嘿嘿嘿……”那声音大得和打雷差不多少。

　　萤火身旁的二婆扔下猎物，拔剑便冲上去。那男人刚才的游刃有余立时变成了应接不暇。二婆的剑术虽不及痕，但在所有女成员中也是出类拔萃的。没几下，男人就撑不住了，二婆的剑直向着男人脖子砍去。萤火这才出手拦下，看清了男人的相貌。男人的头发又长又卷，满脸大胡子遮掩得好像就剩眼睛露在外面，身高足顶两个萤火，刚才中了几女数剑，虽然只是木剑，却也算坚硬锋利了，居然没让男人身上留下一道带血的伤，可见有多皮糙肉厚了。他右手上握着一把大弯刀，刀刃已经磨损成锯齿状了。萤火对巨汉说：“你走吧。”

　　巨汉死到临头居然一点惧意也无，他使劲摇头憨憨地说：“老子死也不走，这里有那么多好女人。小子，你一个人占着这么多女人，身体也吃不消啊，分俩给哥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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