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素

　　回王府的路上，慕修把脸扎进她怀中：“别太过亲近他，为夫会吃味的。”
　　白茹失笑，挣脱出来道：“你怎么不问我，他和我都聊了些什么？”
　　“哦？聊了什么？”他的脸色有丝暗沉。
　　“太子只想看看照夜白，倒真是个痴人。”她语调中带着欣赏。
　　“幸好他只是喜欢看刀，要是喜欢看你，我会挖出他的眼睛。”慕修语气转冷，不像在说笑。
　　“你。。他可是当朝太子，你的皇兄啊。”她不明白他为何说出如此狠绝的话，还毫不担心。
　　“我才不管他是谁，你只是我一人的，我要独占你。”这么孩子气的话竟是从堂堂顺王口中说出，白茹无可奈何，说不动心也是骗人的。
　　夜半时分，慕修喘着粗气从白茹的身上翻到一边，仰面朝天闭上眼满足地道：“自从有了你，本王再不想要别的女人。”
　　“这么说来，你以前有许多别的女人？”长夜漫漫，有时唯有逗逗嘴，才能压抑住那份被男人碰触过后的恶心感。
　　慕修犹如一只被戳到脊骨的猫，不再出声，她只好出言安慰：“你身份何其高贵，妾身又怎会真的在意。对了，早上我还和素儿说，让她给你做侧妃，只是她。。。”说到这里突然打住，一股寒意袭上心头，素儿。。素芬。。。有时越不想记住就记得越深。
　　“你说素儿？我总感觉她怪怪的，那眼睛从来都在你身上，若说是报恩也太过了。”他打了个哈欠，断断续续道。
　　“那你真没想过。。收了她么？”白茹轻声地问。
　　“难道你希望我心里还装着别人？对你一心一意不好么？”一番话竟说得她哑口无言，她怎么能说，我就是希望你去找别人，这也太伤他了，对他没有真爱，至少还有感动。
　　“要不然，把她许配给柳林如何？”慕修随口说道。
　　“这个么。。也要听听她自己的意思才好。”白茹听了犹豫不决。下意识地，她不太愿意素儿离开她的身边。
　　“奴婢听从主子的意思天经地义，不是么？”他搂过她，想在她脸上亲上一亲。
　　白茹巧妙地避开了，道：“素儿不同，对我来说，她就像妹妹一般。”
　　“有时候，我真是妒忌得要命，她总能形影不离的跟着你，不像我。。”慕修的声音发闷，听上去很不高兴。
　　“就现在，她好像并没跟着我呀，倒是你，一到晚上就缠着我不放了。”白茹挪揄道。
　　“夫妻理当如此，再说过些日子，你没准会独守空房了。”他重又躺下，话语里竟有丝哀怨。
　　“怎么？”白茹觉得他话中有话。
　　“今天父皇私下里召见我，说是北方边境吃紧，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要接帅印了。”
　　“难道朝中无人，只有你是能披挂上阵的？”白茹转身背对着他，看似倒像是怄气的话。
　　慕修努力扳过她的身子，笑道：“若是这样，我是非去不可了，要不怎么换来你的思念？”
　　白茹的手抚上他的脸，轻声说道：“就算是朋友一场，也会舍不得的。”
　　“这话什么意思，我可不爱听，我要你心心念念的都是我。”他嘴里不满地咕哝着，一个翻身又将她压在下面，夜，很暗。

　　“素芬。。素。。。”她又做了那个梦，梦中的素芬妖娆异常，别住乌黑秀发的金簪竟赫然是她当初插在坟头上的，那一支凤头簪。
　　“嗯。。。”窗外传来若有似无的呻吟，恍惚中白茹听得真切，飞身下了床光着脚奔出屋外，外面黑漆漆的，并没有人出没，可是，她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王妃娘娘？”春红边揉着睡眼，边起身披衣趔趄着来到跟前：“您是要茶么？还是。。。”
　　“春红，你刚才可听到什么动静？”
　　“动静？婢子没听到啊。。”春红一脸茫然。
　　“哦，那算了，你回去睡吧。”
　　回身踱到床边，见慕修睡得正香，心中油然升出一股羡慕，她躺在他的身边，用手指挑起他
　　的一缕头发玩弄于掌中。
　　已经不是一两天了，天天都做同样的梦，几乎没有一天不是在半夜醒来，就再也无法入眠。
　　趿了鞋慢慢走到窗边，一轮弯月悄悄露出个头，薄薄的云彩环绕在周围，暗蓝色的天空点点星光闪烁，明天又会是一个晴朗的天气。

　　太子殿下到访的这天，碧空如洗，明晃晃的太阳悬挂在头顶，酷热难当。
　　慕仁一身纯白金丝绣边锦袍，金冠正中悬着一颗硕大的珠母，腰内别一把淡香檀扇，端坐在花厅主位，一旁白茹也落了坐，叫人上茶。
　　“怎么？四弟没在家？”他这话有明知故问的嫌疑。
　　“圣上这些天总传他进宫，很晚才会回来，想是有十分要紧的事吧。”白茹从他眼里看出一丝兴奋，心中不由一缩，但愿不是她太敏感。
　　慕仁展开折扇，姿势十分优雅地扇了几下，才道：“四弟乃国之栋梁，父皇对他抱有期许也是正常的，只是，不要太过，这对任何人都没好处。”他说话时眼睛死盯着茶碗，仿佛茶里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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