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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办
他成功的挡住我的眼神,嘴唇摩擦着我耳边的头发。
白乐,就算知道了,也不可以做什么啊。
我放弃在他怀里挣扎的可能性,乖乖的任由他抱着。
他的嘴唇还落在我的耳边。
‘白乐,不管你要做什么,夏明轮身边还有狠角色。’
我知道那个角色是谁。
年漾的父亲,落白黑白通吃的终极混混,那个阴霾得像恶魔却长着天使面容的男人。
他坐在大厅的角落,在我抬起头时,正对上他猎人一般的眼神。
那是猎人要开始猎兽时才会有的神情。
我的身子便在那时不由一抖。
然后我轻轻推开边城,笑了。
凑近他,我说得很小声。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杀了他?‘
我才不会那么傻。
身体发肤,受之,呵,受之父母。
‘宝贝。’
边城这两个字吐得极慢,我盯着他,这个男人,巴不得让所有人以为我跟他有一腿,不,是有无数腿。
他理了理我的长发,皱眉温柔的指责我。
‘宝贝,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穿的这么惹火。’
我这才意识到,我穿的是露脐装,边城温暖的手掌此时还停留在我的腰上,而他的脸离我是那么的近。
喷薄的气息洒在我脸上,酥酥麻麻得痒。
我瞪着边城,小声的咬牙切齿。
‘边城,什么时候了,你是在调情么?’
边城的声音有些哑,而且说得也不小声。
他的眼神很深,望着我,让我在那一刻有错觉,他怎么会有欲望?
‘宝贝,不要挑逗我。’
一个吻轻轻的落在我的发间,我成功的愣在那里,看到迎面而来的年漾,苍白的脸色。
我瞪着笑容无辜而优雅的边城,哼,边城,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成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我们的暧昧上,边城,我是不是该夸奖一下你,演技过人?
耗子精站在那里,冷冷的鄙夷。
‘白乐,你果然是个贱人。’
我转过身,无奈腰间大力的手还没有撤离,我就只能站在边城的身边,任由他的双手温柔的帮我解开腰间衣服的结,遮住我的小蛮腰。
本来不打算辩驳。
但是看到夏明轮那张正派的脸,我反悔了。
我仰着头,做出蔑视的表情。
说得很随意‘耗子精,你难道才知道么?才知道我白乐是什么样的人。’
胡兰兰气急。
面对同样瞪着高跟鞋的我,彻底的仰视着。
‘白乐,你……’
我咧嘴一笑,好心的问她‘我怎么了?’
‘你,众目睽睽,不知羞耻。’
我干什么?居然骂我不知羞耻,我什么都没干好不好,既然背了骂名,那么不做点什么是不是太委屈了。
我抬头看着边城,思考着,不知道占他便宜会不会同意呢。
仿佛看穿我一般,边城低头了然的冲我一笑。
在下一刻已经将唇凑近我,在我脸颊上轻轻的一吻,然后陶醉的闭上眼‘宝贝,很香。’
这个边城,一定是魔鬼。
上一刻才有的想法,在下一刻居然被他实施了,苍天啊,大地啊,以后我都不会再乱想了。
我尴尬的望着离我不远的暮。
她只是淡淡的对我一笑,然后埋头喝着香槟。
一道冷冷的目光锁定着我。
我看到年漾,青肿的额头,突然有一刻觉得似曾相识,仿佛在很久以前也是这样,他好看的脸上有青紫的痕迹,隔了很远的距离,有焦距的看着我。
夏明轮的脸上露出不快。
仿佛看到我有莫大的不满,他拉过胡兰兰。
‘兰兰,不要跟这种人计较。’
声音说得很轻,但是,听力很好的我,听到了。
我上前一步,站在夏明轮的面前。
轻浮的一笑。
我伸出手‘夏总,久仰大名。’
他厌恶的看着我脸上献媚的笑容,有些反感,但是还是伸出手,我一把紧紧的握住,便不再松开。
我看着他,说得不以为意。
‘夏总,我这种人之所以这么不堪,完全是遗传。’
他的手被我紧紧拽住,更加不满,但是脸上不动声色,只是更加厌烦的看着我说完。
我知道他对我说的这句话不以为意。
我仍然继续说道。
‘像我这种人,与夏总你,是一类人呢,不知道夏总的周刊缺不缺我这样的人。’
在他的表情跟踩到牛屎一般的厌恶时,我将身子靠近他,小声而清楚的提醒他。
‘夏明轮,我姓白,五岁之前,住在同善孤儿院。’
看着石化了的夏明轮,我满意的松开了手。
挽上边城的胳膊,边城宠溺的搂住我的腰,向后转‘宝贝,口渴么?要不要喝点水?’
我大声的骂着粗话。
‘靠,你不知道你宝贝我从来都是喝酒的。’
粗俗,我白乐的强项。
要发挥,当然要发挥到极致,夏明轮,这便是,流淌着你肮脏血液的人呢,这便是遗传自你的,那么不堪的我。
所有人的目光此刻聚焦在边城与我的身上。
诧异的,嫌弃的,不甘心的……我通通接受着,踩着脚下让我疼到极致的高跟鞋,优雅从容的走着。
夏明轮你看到了么?我身上仅有的那么一点点高贵气质,不是遗传自你的。
你会想起来么?想起那个你曾经肖想的女人,想起那个你强行霸占的女人,想起……白乐的母亲?
那个就算有了我也不曾因为肮脏的你,将我抛弃的女人。
那个因为生下我,死在蝉□的女人。
夏明轮,从知道你名字的那一刻起。
我便学会了恨。那个曾经离我遥远的词语,因为妈妈和夏拉,我终于学会了呢。
那个曾经被你以为是我的女孩子,那个我爱着的夏拉。
或许本该死去的那个人,是我啊。
冰冷的夜风打在肩头,我才感觉到凉。
看着被我故意剪掉的袖子,我瘪嘴一笑,边城轻轻拍了拍我的头,一把将我揽进怀里。
我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直到脚下传来钻心的麻,我才很小声的吼。
‘边城,我脚疼。’
所以,可不可以不要再抱着我了,我需要坐会。
松开我,将我拉到喷泉旁的台阶上坐下,边城有些好笑的望着我脚上套着的廉价高跟鞋。
我无视他的笑意,将脚上的高跟鞋一蹬,随意的丢弃在地上,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
喷泉池的水花溅起来,我望得出神,被一只大手重重的敲上脑袋。
我恼怒得看着始作俑者优雅的笑容‘边--城。’
‘宝贝,有没有人说过,你失忆了比较可爱。’
‘现在没有其他人,所以可不可以换个称呼,边大明星。’
‘呵呵,现在的白乐真像小豹子,连自己人都袭击呢。’
以前的白乐总会将心底最真实的埋起来,喜欢的人不会说出口,不喜欢的人会避免接触,可是现在不同了,被掩埋起来的那颗真实的心,终于因为现在的真性情开始喜形于色。
爱憎分明。
恨便像豹子一般冲上前,张牙舞爪,哪怕,对手比自己强大。
这样的她,怎么,不让人喜欢呢?
大手一伸,揉了揉我的长发,我不满的打掉,郑重严肃的告诫‘发型,发型。’
边城宠溺的一笑,并没打算作罢,仍旧揉着我的发丝,望着我。
‘今天的妆不错,谁画的?’
‘边倾,应该是你的妹妹吧。’
我仰着脸让他看清楚他妹妹的手艺,不错吧,呵呵。
‘因为没见过你化妆。’
边城的声音很小,但说得极认真,我想着自己穿高跟鞋都陌生的身体,没有化过妆也很正常吧。
因为这样的想法,我似乎又忽视掉了边城的眼神。明明灭灭,透着让人看不清晰的情绪。
‘进去吧,出来太久我怕暮会找我。’
‘好。’边城站起的身子突然停顿住,然后他望向花园的一角‘白乐,好像是年漾。’
我顺着边城的目光望过去,月光淡淡的,洒在秋千架旁的草木上,那月光的阴影里,坐着一个孤独的身影。
在黑夜里仍旧纯净得不真实的,天使。
‘去看看他吧。’
边城轻轻的推我上前,无论记不记得,此刻我的脚步也再也不受大脑支配了,我缓慢的走近,离了很远,靠在大树的角落里望着他。
秋千架上他低垂着脑袋坐着,满天的星光静静照耀着他抽泣的肩膀,我捂住嘴,看着,隔了好远,不敢上前。
白天的那一幕又出现在脑海里。
断断续续的声音还在耳边。
‘白乐……我不许,我不许……不许你停止……不许停止喜欢我。’
我捂住嘴,呼吸不了,我躲在树的阴影下,有些手足无措,天使,在哭泣,我该怎么办?
秋千上的身影突然抬起了头,望向我的方向。
我赶紧将身子躲进阴影的更深处,站在原地,气都不敢出,然后,时光似乎停止了,很慢很慢,慢到让人察觉不到它在溜走。
我终于试探性的回头看。
撞上的白衣泛着肥皂香,我赫然抬头,看到那张还带着伤口的脸,唇上还有血色的痕迹。
青紫的额头,在那一刻熟悉得让我窒息。
他星光一般的眼睛紧紧锁住我。
在下一刻已经将我拉进怀里‘该死,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的挣扎因为他低低的一声埋怨浑然不觉的停止,我听到年漾在我耳边重重的一声叹息。
‘白乐,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我裸露在外的肩膀便在那一刻感觉到滚烫的湿意,砸在我的肩头,砸进我的心里,疼。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夜空里,透着紧张透着恐惧。
‘年漾。’
晕倒在我怀里的年漾,安静得像是睡着了,那张苍白干净的面上,仍旧挂着淡淡的泪痕,我抱着他,声音都开始颤抖。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是不知道。
年之华那张脸让我想到天使,在医院整洁的白色中,他安静的坐在那里,如果不是他眼中阴霾的狠绝,我真的会坚信不疑,他与年漾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美好。
我知道我的回答让他不满意。
他眼中的阴霾很深,一字一顿的告诉我。
‘你没有选择。’
年之华的儿子,多少女人的肖想,他愿意给她,她居然不要。
‘我知道我需要什么。’
不会妥协,那样深刻的喜欢,年漾的感情,我根本无法回应,失去了记忆的白乐,无法回应那样的深情。
我诚实的告诉这个男人‘其实我已经不记得了。’
我失忆了,忘记了年漾,所以,就算在一起,也不是那个样子了,何必呢,何苦让他看着我心伤,让我的心因为他的难过而不由自主的疼呢。
‘不记得?’
‘对,回国之前,我已经失忆了。’
我指着自己的头颅,摇晃着脑袋,怕他不信,再次重复申明。
‘一次意外撞到了头,我失忆了。’
‘好,失忆了那么就记起来。’
年之华说这话时霸气十足,完全不把失忆当一回事,我忘了这是年之华的医院,我忘了……
‘看来是四年前脑部遗留的血块引起的。’
血块?什么血块。
‘那就取出来。’
年之华随意的对着围着我检查了两个小时的医护人员说道。那就取出来,跟去银行取个钱一般的随意口气。
落白的终极混混,□□老大,年之华。
果然,有做老大的气势。
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有些为难的望着他。
‘取出来,有一定风险,而且,就算取出来,也不一定能记起来,还有可能连现在的记忆都……‘
‘忘了更好。’
‘放开她。’
气势汹汹急步走来的年漾,手上还淌着新鲜的血液,我看到那应该刚才还在打点滴的手,又泛起了莫名的心疼。
昨晚,那个在秋千上抽泣的男子,昨晚在我肩膀无奈叹息的男子,昨晚,那个眼泪灼伤我心灵的男子……
那个,晕倒在我怀里的男子。
我忘不了胡兰兰一把抢过他时怨恨的表情,我忘不了年之华那句别有深意的话。
你就是白乐。
你就是白乐。
对,我就是白乐。
年漾有些急,慌乱的到床边为我解开束缚住我手脚的绳子,我看着他手背上淌着的血色,这个男人,如果没有黯,我应该会心疼他吧。
不,已经心疼了啊。
那每次见到他都心疼难耐的感觉,我不记得的那些过去里,他,一定占据着我心里,重要的位置吧。
他羸弱的身子一把将我抱起。
小心翼翼的,担心的,温柔的……那是除了黯,第二个让我看到那么多情绪的人。
他不看角落里坐着的年之华。
只是一字一顿,说得缓慢。
‘不要让我更恨你。’
不是不要让我恨你,而是不要让我更恨你。
被打了镇定麻醉剂的我,便无法动弹任由年漾抱着走出了那间洁白的病房,一字排开穿着西装的男人便在我们走过之后低下头,没有人上前。
我被抱进一间清幽的病房,窗台上被放置了绿色的植被,而那病床边倒挂的药水,点滴的针头此时正在床单上静静的淌着药水。
我知道,那是被年漾从手背上拔下的针头,我知道那手背上的血液是因为拔得太急,没有来得及止血。
被轻柔的放在窗台边的淡绿色沙发上,年漾抱来被子仔细的为我盖好。
他坐在一边,低着头,我闻到绿色植物的气息,斜眼看着那个沐浴在阳光里的男子。
我只是静静的凝视着他,他抬头望着前方,没有看向我,而是低声的说……
‘白乐,我给你念首诗吧。’
我没有开口,没有回答好,亦或者不好。
年漾的眼睛望着前方,背对着窗外的阳光,脸在阴影里看不分明,他的声音是那么清晰,一字一句。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你从远处聆听我
我的声音却无法触及你
好像你的双眼已经飞离去
如同一个吻
封缄了你的嘴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仿佛你消失了一样
遥远而且哀伤
仿佛你已经死了
……
窗外广播里放着舒缓的钢琴曲,年漾的声音淡淡的,脸上的表情也淡淡的,我只得傻傻的望着,红了眼眶。
既然我的爱也得不到归宿,我又怎么听不出那字字句句的哀伤,我闭上眼,不让自己的眼睛泄露此刻的心情。
年漾,这样的我,注定要欠你。
门外是急促的脚步声,我睁开眼睛看着推开房门的人,俊朗的正派的,却是我不屑看到的,夏明轮。
在他身后,是干净的透着紧张的脸,我便张着嘴,有些歉意有些无措,因为,我看到了,白林。
白林,我都知道了。
被你隐藏得那么好的身世,还是被我知道了呢。
舅舅,白林。
那么年轻的白家少爷,却为了那么肮脏的我,为了姐姐的孩子,离家出走。
白林,这么多年,你会不会后悔呢?
白乐,却什么都不知道。一个□□犯的孩子,一出生便夺了母亲性命的女孩,在五岁之后过着幸福像公主般的生活。
那个妈妈与喜欢的人生下的儿子,却在单亲家庭长大,打架斗殴,为父还债。风黯然,白乐的,哥哥。
多么让人心疼的字眼。
哥哥,是妹妹无法去爱的?
不,我爱他,只是,哥哥一开始报复的妹妹,不是真正的妹妹。那个害的妈妈死去的人,是白乐,不是夏拉啊。
所以,应该赎罪的人,也是我。
而不是,被哥哥认为是我的,那么美好的夏拉。
哥哥,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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