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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孙籍阅回到家,愣神,“大师兄?”立刻回神摆出兴高采烈的表情,“来之前怎么没打电话?叫您干等着多不好?”
许漠站起来,“没打电话吗?我都不记得打了多少个了。”
“啊?”孙籍阅掏手机一看,24个未接电话,呵呵讪笑,“光顾着打篮球了,之后吃饭,吵得要命,没听见,您别见怪。”
孙教授点着头说:“果然是去打球了,看看你那样儿!”
孙籍阅根本就没当回事,拖了把椅子坐下,问许漠,“今天怎么把您吹来了?”
“还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旅游吗?”
我早忘了!孙籍阅光敢想没敢说,搜肠刮肚地回忆了两秒,镇定自若地说:“您说的哪能忘啊!您缺个端茶倒水的嘛……”孙籍阅站起来转了个圈,“您瞧瞧我长短胖瘦合适吗?”没等许漠答话,自己接着说:“这好差事,谁跟我争我跟谁急!”
许漠被他逗乐了,伸出手,“把证件给我吧,我帮你办签证?”
“还要签证?这是上哪儿啊?”
“尼泊尔。”
尼泊尔?孙籍阅吧嗒吧嗒直眨眼,遥望天边的月亮思索,难道是那个喜马拉雅山南麓的小国家?这要是去了会不会来个高原反应水土不服什么的?要是上气不接下气我上哪儿诉苦去?转念又一想,唉,要求人办事啊,身在屋檐下啊!
牙一咬心一横,笑着咨询:“去几天啊?”
“十天。”许漠坐直身子,“如果考察不彻底,可以多申请几天。”
“考察?”孙籍阅呵呵直乐,“什么考察?教育考察?”
“明知故问!”
孙籍阅哈哈大笑,竖大拇指,“政府实在太为民着想了,果然是为人民服务的公仆啊!看把你们这些当官的给煎熬的,常年忙忙碌碌忧虑民生疾苦,好不容易闲下来旅游一回还要考察!”说完,陡然神色一凛,笑容顿失,垂下眼皮,余光小心翼翼地盱着许漠。
孙教授看见儿子窘迫,急忙打马虎眼,“小阅啊,赶紧找证件啊。”转脸对许漠笑说,“喝茶喝茶。”
孙籍阅一溜烟跑进卧室,镇定了好一会儿,一巴掌抽在自己大腿上,“你小子说话怎么不过脑子?”翻出证件,交给许漠。
许漠接过手,一顿,说:“对了,小阅,你最近忙吗?”
孙籍阅上赶着笑嘻嘻地讨好,“我一个学生有什么忙的?再说,要是为政府办事,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
许漠听得直皱眉,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地说:“还记得你上次帮忙打字吗?”孙籍阅点头,许漠接着说:“厅里办了很多官方报纸杂志,现在正是忙的时候,一时之间找不到人员,你能帮忙吗?待遇方面……”
没等他说完,孙籍阅身体前倾,表现得极其热络,“待不待遇的是另一回事,给您办事是我的荣幸啊!”心里却大声嘲笑:嗤……理由真冠冕堂皇,不就想把我弄到身边嘛,你难道还想来个近水楼台?本大爷也得给你机会啊!美不死你!
许漠眉毛拧得都快打成蝴蝶结了。
孙籍阅看得直想乐,暗想:不想听奉承话是吧,不想听我就不说了?转念一想,不行啊!得巴结他啊,要说得他心里开花才行啊,看来马屁不能太明目张胆啊!
许漠端杯子喝茶,孙籍阅看看挂钟,九点多了,许漠没走的意思,正绞尽脑汁想词儿打发许漠,孙教授扯起他的衣服嗅了嗅,“小阅,你是不是臭了?我说哪来那么大味儿呢,赶紧去洗澡。”说着一把将孙籍阅拎起来。
孙籍阅跟许漠客气,“您慢坐,慢坐。”摸着脖子进卧室,自言自语:“爸呀,您眼前那匹白眼狼正打您儿子的主意呢,您倒好,让我在他眼皮子底下洗澡。”找着衣服拐进卫生间,磨磨蹭蹭洗了半个多小时。
急得孙教授直着脖子喊:“小阅,你掉进下水道了?”
孙籍阅只好出来,一眼看见许漠,装得极其惊诧,“您还没走?”一顿,又装出腼腆尴尬的表情,结巴:“我不是……不是催您走……我主要是……我还以为……”装得词不达意,干脆不说了,脸逼得通红。
许漠拍拍他的头,“好了,知道你不是故意赶人。天色确实不早了,”转脸对孙教授说,“教授,有空再来看您。”
孙籍阅送许漠下楼,走到车边,许漠说:“过几天签证办下了我给你打电话,对了,你要跟导师请好假吧。”
孙籍阅点头。
许漠伸出手,迟疑了一下,想抱他的腰,孙籍阅见情况不妙,急忙打了个大哈欠,打到一半,好像刚发现形象不雅似的,伸手捂住嘴,不偏不倚正好把碰到自己腰上的手给拨开了。
“小阅……”许漠叹气,“……睡觉去吧。”上了车。
孙籍阅热情地再见。
不远处,就在304的阳台上,唐先生正在给盆栽剪枝,注视着路灯下的两个人,笑了笑,自言自语:“他是不喜欢亲密……还是……不喜欢被动?”
第二天一大早,孙籍阅出去买早饭,一路上琢磨:怎么跟唐远请假?总不能说我要出去玩不上课了吧。
正毫无头绪间,一抬眼,看见前面一家螃蟹专卖店正在卸货,孙籍阅嘟囔:“要不我先送点礼铺垫铺垫?”
一不做二不休,花大价钱买了二十个大螃蟹,拎着往回走,躲在墙角东张西望四处侦查,确定没碰见唐立存才“嗖”一声窜上楼。
吃完早饭,扒在猫眼上窥伺,眼瞅着唐立存进了门,赶紧拎上螃蟹,刚打开门,一想不对啊,送给唐立存顶什么用,关键是唐远啊!
还没来得及关门,“咔哒”304门开了,唐立存一愣,立刻笑问:“这是去哪儿?”
孙籍阅说:“那什么,唐院长在吗?”
唐先生低头看看螃蟹,“来送礼?”
窗户纸一下就捅破了,孙籍阅一时没反应过来。
唐立存转头对屋里说:“爸,小阅二姑妈从苏州寄来了阳澄湖大闸蟹,问您喜欢吗?”
孙籍阅尴尬,使劲咽了口唾沫。
唐远模糊不清也不知回答了一句什么。
唐立存拉他的袖子,“进来吧。”
孙籍阅缓过神来赶紧往后缩,“不了不了。”只缩进门一只脚,唐先生疑惑地问:“难道……这礼不送了?”
“呃……”孙籍阅后知后觉地想了起来,递过去。
唐立存不接,恍然大悟,“噢,对了,你二姑妈是无锡的。”
孙籍阅一把捂住他的嘴,偷眼瞧瞧屋里,没看见唐远,恶狠狠地悄声说:“装什么大头蒜!门外买的!不准说漏嘴!”
唐先生笑了起来,接过螃蟹,说:“中午过来吃螃蟹。”
“不了。”孙籍阅摆摆手,抬腿下楼。
“是吗?”唐立存笑眯眯地看着他的背影,嘴上却高声说:“爸,这螃蟹……”
孙籍阅猛然一跌足,噔噔噔又跑上来。
唐立存接着说:“……您是要清蒸还是蒜炒?”
又上当了,孙籍阅气鼓鼓地下死劲啐了一口。
“小阅,”唐立存看着他的眼睛,“中午来吃螃蟹好不好?”
孙籍阅转身就走,“再说吧再说吧。”
“唉……”唐先生叹气,弯着嘴角说,“我要是你会爽快地答应。”
“知道了知道了。”
早晨听了节课,出教室碰到昨天的大高个,被他一把逮住,“你来得正好,跟你说点事。”
“什么事?”
“月底校运动会,篮球比赛是开幕式表演项目……”
孙籍阅打断,“我爱莫能助,我不去丢人现眼。”
大高个一巴掌打在他头上,“你以为我想去?运动会那天校篮球队正好要出去比赛,实在找不着人了,学校只好拿我们垫上。”
“这么说我们是凑数的?跟谁一起表演?”
“体育系。”
孙籍阅恨不得血溅当场。
“就这么定了。”大高个跑远了。
中午去唐立存家,孙籍阅绕了一圈,问:“唐院长呢?”
“在新校区。”
“啊?这螃蟹就算是送给你了?那我不是亏大了?”
唐立存端出蒸笼,打开盖子,红彤彤的螃蟹冒着热气,没好气地说:“我吃得了二十个吗?”
孙籍阅点头,呵呵地笑,“好东西啊!想当年我哪回不是守着阳澄湖吃个过本过利?”伸手抓了一个,烫得哎哎直叫,赶紧扔了,跑进厨房找筷子。
唐立存把醋碟子递给他,问:“你下午去学校吗?”
“去,干嘛?”
唐立存端起两碟菜放到桌上,“我蒸了八个,你给焦睿石兰欣一人送两个。”
“为什么?”
唐立存失笑,“培养人际关系。”
孙籍阅陡然想起他是神话,试探着问:“你就是这样培养的?”
唐立存不置可否,盛了两碗饭。
孙籍阅等了半天,瞧他没说的意思,赌气,“不说拉倒!”转眼看见螃蟹,“吱”气消了。
孙籍阅吃了两个,又把手伸进蒸笼,唐立存提醒,“那是礼物!”
“下次再送!”抓起来要解绳子,唐立存掀眼皮溜了他一眼,“你最好听我的话,再说,你很想肚子疼吗?”
孙籍阅唉声叹气,站起来,“我吃饱了。”
“嗯,”唐立存也站起来,“把桌上的蟹壳收拾干净,垃圾桶在厨房。”
孙籍阅瞪眼,“我是客人!”
唐立存进厨房,头也不回,“你是求人办事的!”
孙籍阅气短了,陡然矮了半截,一边抱怨一边收拾。
唐先生情不自禁地微笑,找出保鲜袋,装起螃蟹。
出门前,唐立存说:“小阅,等一下。”进书房拿出一条中华一包玉溪,递过来。
孙籍阅傻眼了,“这是干什么?”
塞到他手里,轻轻地说:“小阅,你不能这样横冲直撞地乱送礼,我父亲不喜欢螃蟹……”
“啊?拍到马脚上了?”
唐先生想摸摸他的头发,举起手停在空中又顿住,接着说:“他思考的时候喜欢抽烟,偏好中华,你先用玉溪做前哨……”
“就是……就是打马虎眼?”
唐立存点头,“悄悄递一支,他肯定皱眉,隔几天视情况改成中华,时不时递一支,这样做得隐蔽自然不易察觉。”
“我……这就讨好他了?”指着一条中华,“我得天天揣一包?”
“最好这样。小阅,你要记好了,初级送礼是满足对方的物质需求,终极送礼是满足对方的精神需求。送礼的基础是周密的观察与透彻的了解。”
孙籍阅愣愣地傻站着,冷汗“唰”下来了,这家伙……这家伙果然是神话,就这润物细无声的送礼手法,他的关系网肯定窄不了!
孙籍阅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拿着烟默默地出门。
“对了,”唐立存补了一句,“今晚陪我去看演唱会。”
孙籍阅头点了一半,猛转身,阴着脸问:“昆曲?”
唐立存抚着额头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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