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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裴柔受了赏,又准备下一首了。没有宁宁需要上台的节目了,宁宁有些无所事事起来,看见五娘在侧堂一角,便走过去跟她说话。
走过去一看,五娘鼻头冒出了汗,一脸难色。
宁宁问:“怎么了五娘。”
五娘道:“我刚刚跳舞的时候,被舞衣绊了一下崴了脚,这会儿一走路就疼的受不了,怎么办呀,我一会儿还要去宴上呈上百春桃酥酒。”
宁宁看了看周围,好像其他人都有事要忙,领舞也不在,于是道:“那,要不我去帮你端。”
五娘点点头,说:“行,你跟着那一队,七个人,宴席上七个桌子。你跟着她们排成一对就行,到了席上,官爷们要自己挑选桃酥的颜色和酒壶,被选中了,你就送上去,再帮官爷倒一杯酒就行,还有衣服,你换这个。”
宁宁接过衣服:“好,我现在就去换。”
宁宁换好衣服,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妆,没花,就跟着送酒的队伍过去了。
端了酒来,听见宴堂中有男声喊:“下一道,百春桃酥酒。”队伍就走了进去,一直到堂中央,依次面对主位排成一排。
张大公子站起来道:“世子,这是荆州特色,百春桃酥酒,桃酥绵软,玉酿含春,寓意极好,特别是这第一杯,可是个百芳竞春的好彩头,世子,这七杯,各有色味,您请挑选。”
说罢,宁宁她们这一排,从第一个开始报起名来,依次行礼起身抬头道:
“红袖、绿尧,桃月、雪珊、朱若、翡衣”
宁宁大惊,但是已经来不及犹豫,轮到她时,她有些大声的脱口而出:“宁安”
起身时,腿有些微抖。她知道席上各位大人都在看她,不敢抬头。
张大公子声音响起:“世子,请选吧。”
世子道:“不错,有点意思,那我就选宁安吧,家宁国安,好名字。”
宁宁还在平复心绪,旁边的小姐姐低声道:“快上去。”
宁宁赶紧端了上去。其他大人也依次选了名字。
宁宁学着其他人蹲坐在案侧,给世子倒酒,她紧张,洒出去两滴,短期酒杯时偷偷用袖子抹了一把,世子好像也没在意,接过酒杯和其他大人一起喝了。
张大人有说了几句吉祥话,席间其乐融融。宁宁一直注意着其他席上同伴的动作,见她们都没动,自己也没敢动。
世子修长的手缓缓拿起一块桃酥,宁宁才注意到最顶上一块上面是有字的,上面写作:“青萝”
宁宁微微转过头,不敢看世子的脸。
堂下歌舞继续,宁宁有些着急,难道不让她们下去了么。
正无措着,旁边的世子把空了好一会儿酒杯推过来,轻声道:“倒酒!”
宁宁赶紧给他满上,依旧也不看他,怕泄露自己的紧张。
“多大了”世子又问。
“13”宁宁小声说。
世子没再说话。后面,宁宁一看酒杯空了就赶紧给他满上,上菜时,盘子也需要宁宁接过来给他摆好。
终于挨到宴会临近结束,世子好像有些半醉倒了。
张大人站起来,对着宁宁吩咐道,送世子去休息吧。
宁宁一愣,旁边的黑袍公子站起身,道:“我来吧!”说完过来扶起世子,半托着他跟着张大公子离开。
见宁宁还愣着,张大人低喝:“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去伺候。”
宁宁想辩解,说我不是张府的人,领舞走了上来道:“我带她去。”
几人从另一侧离开,领舞娘子扯着她的胳膊道:“你既然自己凑了上来,就要做到底了,这可是京城的世子爷,得罪他,砸了张大人的场子,不但你活不了,你姐姐也要跟着陪葬。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宁宁想回头找裴柔,被领舞喝止了:“别回头,现在看不到你姐姐的。”
到了世子的房里,基本不用宁宁做什么,床铺,热水、衣服,有丫鬟手脚麻利的都伺候好了,然后退了出去。
黑衣的侯府公子,把世子放在床榻上,转过身看了宁宁一眼。宁宁见别人都退出去了。
对黑衣公子说:“公子,是我呀,袁宁宁,你还记得我么,你在江边救过我。”
黑衣公子皱起了眉。
袁宁宁看他认不出,又赶紧掏出一直随身携带的木牌:“木牌,夫人给我的,让我有事去找荆州段家。”
黑衣公子终于记起宁宁,面色也温和了下来:“你怎么在这里。”
宁宁道:“这是一个误会,我是帮我的朋友端酒的,她跳舞的时候脚崴了。”
这是,床边世子的声音响起来:“原来,都是故人呀!”
世子坐起来揉揉眼,道:“怪不得呢,在席上,看小丫头的侧脸跟你有点像。”
说着盯着宁宁看,又道:“正面看倒不那么像,小丫头的眼睛更大更圆。“
宁宁看了看侯府公子,不好意思道:“我是今天画了妆,脸涂白了,才有点好看的。“
世子笑了笑,站了起来:“出去吧,耽搁太久不好了,这场戏不管怎么样,得演完。“
宁宁赶忙行礼准备离开:“两位公子,那我走了?“
“唉,不是让你走?是让他走。”世子看向欧阳公子
“哦,那世子大人,我什么时候能走呀,您还有什么让我做得么,我姐姐还在等着我回去。”宁宁乖巧道。
世子摇了摇头,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不过你得帮我演个戏,明天早上再带你走。至于你姐姐,我想应该有人给她报信吧”
欧阳公子也朝她点了点头。
这世子长得好看,语言行止也温和有礼,宁宁点点头:“好吧,那怎么演?”
欧阳公子离开,帮他们关好了门。
宁宁回过头,世子站在床边,笑着问:“丫头,怕鬼么?”
然后挥了下衣袖,一阵风吹过,屋里得灯突然全灭了,宁宁下意识尖叫了出声。
第二天,宁宁一脸疲惫的跟着世子出了门,欧阳公子已在院中等候,一见外面的天光和清风,宁宁大大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
到了院子外,张大公子在外面等候。
见世子他们一出来,张大公子殷勤上前:“世子昨夜休息的可好。”
世子道:“很好,多谢张大人费心款待。”
张大公子道:“世子喜欢就好,父亲今日一早去了衙署议政,命我好好陪世子,我今日给世子安排了安排了…”
世子打断:“唉,不必了,张大人新官上任不可多有打扰,今日我就和阿拓去去校尉府拜访,若是今日晚上不回来,会差人送信,张大人不用多操劳。”
张大公子有些迟疑:“左右我今日也无事,不如我今日就陪世子一同前往。”
世子道:“我要你陪作什么,有这个小美人陪就够了。”说完笑着回头看了宁宁一眼
宁宁低头没作声。
张大公子点点头:“那就好,那我就去协助父亲处理政务了。世子的车已备好,我送世子出府。”
等坐上马车出了府,宁宁靠在车窗一边,昏昏欲睡,外面人声嘈杂起来,宁宁猛地惊醒,对世子道:“世子,我得去见我姐了,我一晚上没回去,她一定很担心。”
世子微笑着看她,又看了一眼马车外,道:“我可以让你走,不过不是现在,宁妹妹,得麻烦你陪我演几天戏了。”
宁宁道:“几天?不行,我还有哥哥在等我呢。我们这几天就要上路去洛京了。”
世子道:“去洛京?去洛京探亲。”
宁宁道:“我去寻亲,我哥去赶明年得春考。”
世子道:“这样,若你这次帮了我,等你们到了洛京,遇到什么难事,我也可以帮你一次,怎么样。”
说完,世子掏出一个小玉牌,道:“依次为证,只要你拿着这个玉牌来找我,我能帮的,一定也帮你一次。”
宁宁接过来,拿在手里:“又是小牌子,好吧,我答应了,不过,我还得去跟我的哥哥姐姐们说一声,免得他们着急。”
世子道:“可以,他们在哪?”
宁宁道:“我姐姐在画春坊,是唱歌最好听的曲娘,昨天宴会上唱曲的就是她,我哥在城北的福来客栈。”
世子道:“画春坊,好名字,听起来也是个好地方,我们现在就去画春坊,找你姐姐。”
说完世子掀开帘子,朝外面喊了一声:“去画春坊。”
马车转头,朝画春坊而去,路上商贩渐多,马车走不快。
世子见有些摊贩上小物精致稀奇,还带宁宁下车逛了一会儿,买了吃食和玩物。
到了画春坊,和以往宁宁白天来时不同,画春坊正门打开,很多舞女妓娘也打扮的花姿招展的在坊里等着。
世子一进来就被围住拉走了。
裴柔冲过来拉住宁宁,眼睛通红:“宁宁,你没事吧?”
宁宁回握住她的手,道:“姐,我没事,你放心,世子他…”
还没说完,就见世子笑呵呵的回头:“小美人,来,世子最疼的还是你。”
宁宁拍了拍裴柔,靠近她耳边轻声说了句:“姐,信我,没事。”
裴柔虽然担忧,但终究没有再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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