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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电话
沈叙白是被窗外沉沉的夜色唤醒的。
他猛地睁开眼,意识回笼的瞬间,心头掠过一丝恐慌,直到侧过头,看到温妤就靠在床头,维持着一个并不舒服的姿势睡着了,而她的手,还被他牢牢握在掌心,他才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落回了实处。
他小心翼翼地松开她的手,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然后伸出双臂,想将她抱下来平躺好。刚一动她,温妤就在迷糊中无意识地嘤咛一声,像只寻找热源的小猫,自然而然地往他怀里钻了钻,找到了一个舒适的位置。
沈叙白的心瞬间被一种失而复得的巨大欣慰和柔软填满,他立刻收紧手臂,将她圈进自己温暖的怀抱,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没一会儿,怀里的温妤动了动,似乎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正紧密地依偎在沈叙白怀里,她身体一僵,下意识地就要挣扎着脱离这个过于亲密的姿势。
“妤妤,别走,”沈叙白的手臂收得更紧,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让我抱抱,就抱一会儿。”
感受到他话语里的不安和依恋,温妤挣扎的力道渐渐小了,最终安静地伏在他怀里。
见她不再抗拒,沈叙白的心稍微安定,他将脸埋在她颈窝,嗅着她身上熟悉的、令他安心的气息,低声呢喃,带着后怕和委屈说:“下次别再自己一个人跑掉了,好不好?别再丢下我。你生气就对我发火,骂我、打我都行,就是别扔下我走,好不好?”
温妤心里还有气,闻言忍不住呛声道:“还有下次?我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这句话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沈叙白强装的镇定。他猛地抬起头,眼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恐慌和受伤,像个即将被抛弃的大型犬。
温妤本就是说的气话,见他这副模样,心一下子就软了,那点残余的怒气也被心疼取代,语气不自觉地放软:“哎呀,不走,不走了。”
沈叙白却得寸进尺,委屈巴巴地要求:“那你抱抱我。”
温妤无奈,只能伸出手,主动环抱住他精壮的腰身,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
就在这时,外间桌上,沈叙白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打破了室内刚刚缓和下来的温情。
“我去接个电话。”沈叙白轻声说。
“嗯。”温妤应了一声,看着他下床,自己也从床上坐起身。
然而,手机铃声执着地响了一遍又一遍,沈叙白却迟迟没有接起。
温妤有些疑惑,问道:“怎么不接?”
沈叙白走回床边,将手机屏幕亮给她看——来电显示清晰地跳动着三个字:李清悦。
温妤的目光在那个名字上停顿了一秒,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她一把拿过沈叙白的手机,在沈叙白以为她要厉声质问或者直接挂断时,她却出乎意料地按下了接听键,并且,顺手点开了扩音。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李清悦故作关切、带着一丝急切的声音:“叙白?郭律说你要辞职?你别冲动!是不是……是不是我给你造成什么困扰了?我们可以谈……”
温妤没等她说完,直接将手机往旁边的枕头上一扔,然后伸手拉住站在床边的沈叙白的浴袍领口,用力向下一带,仰头就吻了上去!
这个吻来得突然而猛烈,带着明显的赌气和宣示主权的意味,又急又深。
沈叙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主动弄得愣了一瞬,但立刻反应过来她想要做什么——她是要用这种方式,让电话那头的人知难而退。他心底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但更多的是配合她的意愿。他立刻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更紧地贴向自己。
暧昧的接吻声、细微的喘息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吻到一半,温妤还分神偏过头,瞥了一眼枕头上的手机——电话居然还没挂断!
沈叙白察觉到她的分心,惩罚性地在她柔软的唇上轻咬了一下,随即吻向下移,带着些许力度,在她白皙的脖颈上不轻不重地啃咬了一口,留下一个暧昧的红痕。
“嗯啊……”温妤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沈叙白低笑,声音带着情动的沙哑和故意的亲昵:“妤妤,跟老公接吻专心点。”他同样刻意提高了音量,确保能被电话那头听到。
果然,他这句话话音刚落,枕头上的手机屏幕闪烁了一下,通话被猛地切断了。
目的达到,温妤立刻就想推开他,脸颊绯红,不知是羞是气。
沈叙白却牢牢禁锢着她的腰身,不让她逃离,低头看着她水光潋滟的唇瓣,嗓音低沉而危险:“老婆,用完就扔啊?”
温妤仰着头,强装镇定地瞪他:“对啊,怎么样,不行吗?”
“行,怎么不行。”沈叙白从善如流地应道,眼底却翻涌着暗沉的火光,他话锋一转,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那也得……先用完再说。”
在温妤还没完全理解他话中深意的时候,天旋地转间,她就被他压进了柔软的大床里。不容拒绝的、带着惩罚和占有意味的吻,如同密集的雨点般落下。
“沈叙白!你是狗啊!”温妤又羞又恼,手脚并用地挣扎。
沈叙白轻易制住她乱动的手脚,在她耳边低哑回应,带着破罐破摔的痞气:“嗯,只做妤妤一个人的狗。”
她的反抗在他绝对的力量面前如同小猫挠痒。她抬脚想踢他,却被他精准地抓住脚踝,灼热的吻竟从那纤细的脚踝开始,一路向上,点燃一簇簇难以抗拒的火苗。
他今晚像是彻底撕下了平日里精英律师的冷静外衣,变成了黏人又强势的狗皮膏药,温妤根本敌不过他。偏偏,他太了解她,太清楚如何能让她缴械投降。渐渐地,那点推拒的力气消失了,她沉沦在他带来的、既熟悉又陌生的强烈感官风暴中。
后来,她想逃,却又被他有力的手臂轻易拉回。
“妤妤,还没用完我,不准走。”他在她耳边宣告,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温妤欲哭无泪,只能在他的引领下,载沉载浮,直至力竭。
窗外天色将明未明之际,她才终于如同被榨干了所有力气般,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浑身酸软得像散了架,连指尖都抬不起来。而始作俑者,却心满意足地拥着她,在她汗湿的额间印下轻柔的一吻,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眷恋与安心。
第二天醒来,温妤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般,无处不酸软,动一下都牵扯着细微的疼。她刚蹙起眉头,罪魁祸首就黏糊糊地凑了过来,将她连人带被子圈进怀里。
“难受?”沈叙白下巴在她颈窝轻轻磨蹭,手已经自觉地在她酸痛的腰际不轻不重地揉按起来。
温妤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换来的是他低笑着落下的、带着讨好意味的细密亲吻,从额头到鼻尖,最后缱绻地停留在唇上,温柔得不可思议。他耐心极好地哄了她半天,又是揉又是抱,直到她眉宇间的郁气消散,身体也舒缓了不少。
趁着气氛缓和,沈叙白才状似无意地问起她接下来的行程安排。温妤靠在床头,捧着温水,告诉他签售会的下一站在重庆。
沈叙白沉默了片刻,手臂收紧了些,声音有些闷:“我……得先回去一趟,处理离职交接的工作。”
温妤转过头,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她放下水杯,握住他的手,语气诚恳:“其实你真的不用辞职。我相信你,之前……之前是我不够冷静。”她不想因为自己的情绪,影响他奋斗多年的事业。
沈叙白却反手握紧她,摇了摇头,眼神坚定,没有丝毫犹豫:“要辞的。不只是为了表态度,更是为了杜绝后患,也为了我们以后能更安心。博呈很好,但我们的家更重要。”他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让她安心的弧度,“放心,你老公的能力,你还信不过吗?成立自己的律所,是挑战,也是机遇。”
见他心意已决,温妤知道再劝无用,只能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既然决定了短暂的分别,两人都格外珍惜这剩下的一天。他们像普通情侣一样,在广州的街头牵手漫步,吃了地道的早茶,在珠江边吹着暖风,仿佛要将之前所有的不愉快都冲刷干净。期间温妤想起家里的两个毛孩子,沈叙白立刻告诉她,在他赶来广州前,就已经把豆包和豆奶送到了他父母家照顾,让她完全不用担心。
分别的时刻终究还是到来。机场里,人流熙攘。
沈叙白办理完登机手续,却迟迟不愿去过安检。他拉着温妤的手,一遍遍叮嘱:“结束了重庆的行程就回家,我来接机,一定告诉我航班信息。”
温妤看着他眼底的不舍,心里也软成了一片,点头应道:“知道了,你回去也注意休息,别太累。”
广播催促着前往他目的地的旅客登机。沈叙白深吸一口气,在离开前,忽然俯身凑到温妤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低语,带着一丝得意和缱绻的深情:“谢谢老婆昨天给我盖的章……”他刻意顿了顿,感受到她身体微微一僵,才慢悠悠地继续,“我这辈子,都是妤妤一个人的。”
温妤的脸瞬间爆红,猛地抬头,这才注意到他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系紧领带,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随意地敞开着,而她昨天在他脖颈侧留下的那个暧昧红痕,就那样明目张胆地暴露在衣领边缘!
“你……”她又羞又急,慌忙伸手去帮他整理衣领,想将那痕迹遮住,指尖都带着颤,“你把扣子扣上!这像什么样子,让人家看见……”
沈叙白却顺势抓住她慌乱的手,包裹在掌心,满不在乎地低笑,眼神灼灼:“看见怎么了?我合法的老婆留的印记,我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温妤被他这混不吝的话弄得又羞又臊,用力推他:“你快走吧!要来不及了!”
沈叙白这才笑着,又用力抱了抱她,在她发顶印下一个重重的吻,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走向安检口。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尽头,温妤才缓缓松了口气,摸了摸自己依旧发烫的脸颊,心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她看了看时间,自己也该前往重庆的登机口了。拉起行李箱转身时,唇角却不由自主地,扬起了一抹清浅而温柔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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