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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勾引你?
满腹心事到四点左右才又睡着,又梦见了宋榕顶着雪,在路灯下说只喜欢她一个,这辈子都只喜欢她一个人的时候。
她的手塞到他的口袋里,他的手也塞到他口袋里,两只手窝在一起取暖。
起床时,沈然已经去上班了。她一个人将屋子收拾了一下,又精心打扮了一下,特意选了只桃色的口红,对镜子仔细端详了一番,发现风格有点像莎莉,便又堂皇着擦掉嘴上的颜色,换了只她平常用的裸色。
公交车巨大站牌上贴着明晃晃B.shark的海报,还没见到宋榕呢,他的身影已经遍布所有角落了。
以前这座城市的风貌也是这样吗?她不禁回忆起来。
身边有几个高中女生也在等公交。
用青春洋溢的声音谈论些少女心事,抑扬顿挫的雀跃声,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她们的。
“B.shark前几天这场演出也太帅了,好想再看一次啊!”
“那你让他们再来咱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开一次演唱会?本来就是中头奖了好不好。”
“等我当上阿唯女朋友,想看多少次看多少次。”
巧元听到“阿唯”条件反射猛地睁开眼。
“他?你还当他女朋友,他对粉丝都不冷不淡的,就偏偏看见你?”
“你懂什么啊!”
两人谈话结束,其中一个女生开始外放起B.shark的热曲,巧元单觉得里面的吉他声最特别,与其他乐器都隔开了。
巧元渐渐意识到,对宋榕的嫉妒来得太没道理,他能够成功完全因为他自己,而她的失败和他的成功一点冲突也没有。
就是这点不成立的嫉妒心理,对无辜的宋榕来说真是天降横祸。
碍于宋榕的公众人物身份,巧元特意约了一个偏远又僻静的咖啡厅,除去这层原因,还因为她觉得要到这种环境才能心平气和一些。
果不其然,午后的阳光洒下来,照得身上暖洋洋的,感叹着春末是最好的季节。
虽然还是无法摆脱掉一见到宋榕就气血上涌的失控感,可她决心不再因为自己的不确定而对宋榕造成二次伤害。
“来了。”
“嗯。”
咖啡杯里的拉花已经被搅得不像样子,只有宋榕面前的咖啡还保留着完整的小猫图案,点咖啡的时候就不自觉把宋榕往小猫的方向联想,希望没被他发现这种心思。
她踌躇半晌,不知道先说什么才好,又怕宋榕等得不耐烦,总悄悄瞟向宋榕观察他。
宋榕正盯着小猫拉花看,垂着头似乎在等她开口。他的皮肤被阳光浸透成淡金色,薄薄的单眼皮以很慢的频率眨动着,除了不笑的时候太过漠然让人心生退意外,这张脸挑不出任何缺点来。
他摆弄杯耳的那只手突然抬起来,剐蹭了一下面对着巧元的半张脸脸,又上下扫了扫那只手,才疑惑地问:“我脸上有东西?”
巧元顿时收回目光,有种上课开小差被老师逮到的感觉。
“不,没有。”
他虽然不打算再追问下去了,可决心让谈话氛围不那么沉重的巧元干笑了两声,又说:“比以前更漂亮了。”她是真心的,褪去年少稚气的他虽然失去了在一起时宝贵的青涩感,可是替代的却是更有魅力的成熟男人气息。
宋榕轻叹一气,巧元才想起来,宋榕并不喜欢她用“漂亮”夸他。
以前说他漂亮,他就总要缠着巧元说明明是帅才对,或是明明是有魅力才对,直到巧元缴械投降才肯罢休。
想到这里,她放轻语气,开玩笑地说:“不,是比以前更帅气了。”
宋榕的嘴角勾起一瞬,但这笑意转瞬即逝。
“最近……我让你很困扰吧。”
她踌躇着,一会摸摸桌角一会搓搓衣袖,总因为紧张闲不下来,最后又把咖啡当成酒喝,一口喝了快见底的程度,就当酒壮怂人胆,可是咖啡却是让头脑更清醒的成分。
宋榕看着她一口闷下一整杯咖啡微微震惊了一下,可爱的小兔牙在这时候露了头,他眼睛闪过她嘴唇边,又快速偏过头去。
巧元总觉得她认真说的这番话并没有被他认真听了去,可恶的是他还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嗯。”
明明觉得抱歉,却始终不想对他道歉,仿佛一说出口,他们就变成了要客客气气的关系。
“我现在真搞不懂你,有时候我觉得我被耍了,可是因为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我只能给你想出最合理的理由,让你别再打我个猝不及防。”他笃定的说:“你也没放下,对吧。”
巧元受了沈然的鼓励,那些晦涩难言的心思便不想再隐藏了。
“嗯。”她虽然承认,可面上仍别别扭扭的,瓷杯子被她反复用指尖捏蹭,她扭头试图直视他,可最终失败了,视线又回到杯子上,“可是那能怎么办。”
默了一会,她惶恐地说:“不……不是因为那场车祸才没办法回到以前,我当时……确实恨你,可是现在想想,其实你什么也没做错,如果真要给你安一个罪名,难道要怪你不能预知未来吗?”
巧元怕他继续因此自责。
宋榕面色一滞,追问:“那是为什么?”
巧元像是陷入了回忆里,呆楞的瞪着眼睛,“你也没忘记吧,我们那时候总是吵架,要不然就是冷战……没来由的,或许我们本来就不合适。”
宋榕没有反驳,喃喃自语:“是我那时候没顾及你的心情……”
“都过去了。”巧元说。
宋榕说:“我们对你来说已经是过去式了?”
她故作轻松:“人总要向前看嘛,我们身边不都有更适合的人出现了吗?”
他眉头一皱,“更适合的人?”
她默认。
“你是说谁?”他拿出逼问的架势,见巧元不说话,他才自嘲笑着说:“你是说阿谨?”
巧元心里原本想着莎莉,被他猝不及防问住了。
“阿谨?!”她捏着杯子的动作徒然松掉,心说分手后,宋榕连性取向都变了吗?
见状,他突然默认了巧元口中合适的人选就是阿谨,他扭身,慌里慌张的,“阿谨怎么可能适合你!他就是个花孔雀,交过八百个女朋友,昨天他是不是又勾引你了?他昨天到底说什么了?!”
巧元被吓住了,瞧着他因为激愤而粉红的脸颊,不禁笑出来。
“你笑什么,我没骗你。”
这样说来阿谨对她一系列的示好就有情可原了。那天关系被他捅破了,与他待在一起便有种诡异的气氛,她想不通,所以时时刻刻处在危机里,现在弄明白,心里便踏实下来。
“我知道了。”她收住笑,边说边点头。
原以为还要废一番口舌才能说服她,却没想到一下便得到了认可,宋榕不懂她到底真的知道还是假的,便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莎莉呢?她那么漂亮,性格可爱,又能天天在一起,天天……”
宋榕诧异地打断她,“你觉得我和她合适?”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怎么也不能当着宋榕的面确认这件事,仿佛话一说,他就如昨晚的梦一样走了。
不能接受他的和好,也不想他去找别人。
等宋榕意识到,一定会觉得她自私。
“队内禁止互相谈恋爱的。”他看向窗外,“而且就算再合适,不喜欢能怎么办,再说了,莎莉有喜欢的人。”
“啊?”巧元像个起死回生的人,“是谁?”
“我答应要保密。”
“哦……”
气氛渐渐变得不那么沉重,他们走出咖啡馆,并肩走在一起,既离得不远,又不紧挨一起。
谁也没说先要离开,就一直无目的地走着,这座小城可真小,街景渐渐变得熟悉起来,两个人心里的路线仿佛都规划好了,默契地直走或转弯,没有一丝停顿,或意见相左的时候。
这样诡异的感觉,终于在走到宋榕以前租下出租屋附近的分叉口才恍然,原来这是条他们无数次并肩走过的路。
她抬眼看那不远处的路灯,正是宋榕说只喜欢她一个的地点。
现在宋榕又站定下来,神色与那天一模一样,他说:“至少别躲着我。”
巧元移开视线,心虚似的点点头。
宋榕说:“你那天不是说的吗?像朋友一样相处。”
他们离着有些距离,可都回想着那天阳台上的时刻,他抽着烟,她红着眼的时刻。
该怎么定义他们现在的关系呢,朋友不是朋友,恋人不够恋人,处在一段看不到尽头的关系中,只是享受当下,以为终于看开了,实际两个人都在逃避,等待那个更狠厉的审判到来。
那些一团乱麻的过往,仿佛一下失去了攻击力,在还相爱的前提下,既不能不管也不能一次性解决清楚,于是只能先把这团乱麻丢到一旁,装作看不见。
他们原本早已分叉的人生又一次汇集起来,维持着模糊的关系,似乎就可以避免了争吵,又能光明正大关照对方。
临别前,宋榕说他们马上要去美国巡演了,她嘴上祝贺他,心里却不舍,又觉得刚刚拉进的距离再次因为现实拉远了。
宋榕的视线时时刻刻黏着她,似乎是看出了什么,没由头叫她别担心。
她嘴硬说:“我才没担心。”
分别后,没过一周,世界便砸给了她一个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的事,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又拿到了助理的工作,并且经纪人丽姐已经被辞退了。
虽然宋榕并没有表明这件事情是他做的,可是事情这样离奇又莫名其妙,自然而然就联想到宋榕叫她别担心的话。
再次接受这份工作,已经不单单是为了高额的工资了,还有每天能见到想见的人,又因为助理这个身份的庇护,就算有超出朋友的关心也不会有什么不妥,而只会说她敬业。
买早餐时,都故意多买一份鸡蛋羹,像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发短信给他,开玩笑的威胁他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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