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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沈清看着他声情并茂的表演,忽然觉得一阵恶心。
就是这张脸,这副温柔体贴的样子,骗了她那么久。
她不再看他,而是转过身,面对着许老爷和许夫人跪了下去。
“父亲,母亲,儿媳不孝,未能尽到为人妻的本分。淮之生前,我误解他,怨恨他,甚至,抛下他去了景州。”
沈清继续道:“在景州,我亲眼看到了许之澜的真面目,他怨怼淮之分走了父亲的看重,觊觎本该属于淮之的产业,甚至将淮之的病视为争权夺利的筹码和手段。淮之放我走,他却以为那是淮之的算计和伪装。”
她抬起眼看向那口棺木,眼泪无声滚落,却不是为了博取同情,而是痛到极处自然流露:“直到我回到京城,直到,直到淮之最后对我说不值得,我才隐约明白,我一直都错了,错得离谱。”
她重新看向许老爷,眼神清冽,坦诚道:“我不知道淮之为什么要娶我,又为什么放我走,更不知道他为我默默承受了多少,但我知道,他从未负我。负了他的,是我,是许之澜,是这阴差阳错的命运!”
许之澜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你,你血口喷人!父亲,母亲,你们不能听她一面之词!她这是恨我,恨我们许家!”
“够了!”一直沉默的许老爷突然发出一声低吼。
他胸膛起伏,目光先是在沈清执拗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沉重地移向许之澜,眼神里有失望有痛心,“之澜,淮之书房暗格里有几封南边来的密信,还有景州分号这半年的真实账目,你要我现在当着你大哥的灵位,拿出来看看吗?”
许之澜踉跄着后退了一步,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许老爷,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沈清跪在地面上,看着许之澜瞬间崩塌的表情,看着许老爷那洞悉一切后越发苍老颓唐的面容,最后,目光落回那口棺木上。
她忽然觉得,这灵堂里所有的哭声、所有的争执、所有的真相与假面,其实都与他无关了。
他就在那方寸之间安静地躺着,再也不必蹙眉,不必隐忍,不必为她,为这个家,劳神伤心。
“管家。”许老爷开口,“去,把大少爷书房暗格里的东西,还有那份备下的契书,都拿来。”
管家快步离去。
许之澜瘫软下去,面如死灰,眼神涣散,嘴里喃喃着不成句的词语:“不是……我没有……是大哥他……”
没人再理会他。
管家很快回来了,他将手里捧着的木匣和文书一并递给了许老爷。
许老爷先打开了木匣,里面是几封信笺。
他抽出最上面一封展开,只扫了一眼,手便微微发颤。
他没有念出来,只是将信纸攥紧,再次看向瘫坐在地的许之澜,眼中是压不住的怒火和沉痛:“南边盐务的亏空,码头货运的以次充好,私下与对头商号往来……之澜,你大哥病重这些时日,你就是这么打理家业的?你就是这么惦记着你大哥的!”
许之澜浑身一抖,脸上最后一点侥幸也消失了,只剩下全然的灰败和惊恐。
许老爷不再看他,而是将那几封信丢回木匣,合上盖子。
然后,他拿起了那份封好的文书。
封皮上写着“沈氏亲启”,是许淮之的字迹,瘦硬却端正。
许老爷拿着那文书走到沈清面前,递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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