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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赵山岚直冲冲往山里钻,究竟钻了多深,恐怕只有老天知道。
眼看要进入冬天,山林里野物越来越难寻觅踪迹。外围不中用,只得往这深处来。
四下寂静,虫鸟声皆无。赵山岚脚步轻缓,警惕达到顶峰。
这片林子太不对劲,危机感让人汗毛耸立。
在此之前,赵山岚从未有过这样的危机感。仿佛林子里有双眼睛,时时刻刻注视着他,要把他吞吃入腹。
耳朵捕捉到那突兀的沙沙声,赵山岚猛地往边上一扑。
“吼!”
巨大的冲击夹杂着腥臭扑面而来,赵山岚一边躲避一边看清袭击自己的猛兽。
是只身躯庞大的成年独眼虎,目光凶狠,做出捕食姿态,跃跃欲试地又要朝赵山岚扑来。
老虎口中恶臭随着风飘来,赵山岚甚至能看到它牙缝里残存的腐肉。
距离太近,他甚至不能抽弓。
右手缓缓摸上腰侧,那里挂着带来的砍刀,一边死死盯着对面的老虎。
它在评估眼前猎物的强弱,只要赵山岚胆敢有一个眨眼,它就能扑过来咬断他的脖颈。
只两三秒,老虎又扑过来。
虎掌力量庞大,若是被打上,保管肋骨打断,五脏六腑错位。
它扑来的瞬间,赵山岚飞快拔出砍刀,闪身一砍。
“吼!”
赵山岚用了大力,将老虎前肢砍下一块肉来,它被彻底激怒。
唯剩的那只眼睛死死盯着赵山岚,飞快又发动攻击。
若是赵山岚力气不够大、身法不够快,不用两下一定命丧虎口。
两个回合没有将猎物拿下,自己还被砍了几刀,这只无往不利的老虎开始犹豫着要不要退却。
然而贪婪占据上风,这只野兽注定再次栽在人类手上。
它那最后一扑,赵山岚一个后仰压低身位,用了十成力,将砍刀从虎胸上洞穿。
惯性带着老虎和人重重砸在不远处,赵山岚被几百斤的虎尸压着,勉强喘了口气又被血味混合着臭恶心得打了个呕。
他从老虎肚子底下爬出来,满头满脸都是虎血,抹了一把口鼻才大喘气几下。
后以后觉开始后怕。
他不是没怀疑过青群山里有老虎,没想到真的能遇到。
是他进得太深,还是这老虎从更深处跑出来的不得而知。
可独眼虎那只没了的眼睛,明显是利器所伤。说明它还见过人,却显然不是河边村这边的人。
附近几个村子从没听过谁进山遇到了老虎。
砍刀洞穿虎胸,从背后露出刀头,隐隐泛着寒光。
赵山岚忍不住想,到底青群山里有人,还是青群山的另外一边有人。
哪种假设成立,都不是好事。
一身血迹再待在这里就是活靶子,赵山岚得快点离开,找个有水的地方把身上洗干净。
老虎被砍得伤口累累,虎皮虽然卖相不好,赵山岚准备割下来自家用。
至于其它的不好带,就在这林子里让别的猛兽分食。只是这个地方,起码半个月不敢再来。
幸好他剥兔子皮已经熟能生巧了,老虎就是体积大了点,剥皮也大差不差,半个小时就剥了下来。
提着虎皮走了小半个钟头,找到藏背篓的地方,恰好就有小条沟涧。
飞速把身上的血荡涤干净,虎皮也简单洗洗除去血迹,背在背篓里就走。
忽然一阵风背着山吹来,把赵山岚经过留下的味道吹散。
循着血味儿而来的野兽停在溪流边,舔了舔嘴巴,坐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调头离开。
赵山岚为了赶紧回家,一路都没歇过,汗水把衣领浸湿,嗓子也火辣辣的。
回去天擦黑,丢下背篓就要去厨房找水喝。
谭殊词忙去扶背篓,被里头的虎皮吓一跳,想到什么,几乎是跌跌撞撞跑去厨房,扑到赵山岚身上。
“你碰到老虎了?有没有受伤?!”
凑近从赵山岚身上闻到血腥味,谭殊词心一紧,满目惊慌,掉下泪来:“哪,你哪受伤了!快让我看看!”
赵山岚一手拦着他,另一边端着水碗几口把水喝完,嗓子才算是得救。
看谭殊词泪眼婆娑,熟练地给人擦擦眼泪,脸上还能笑得出来:“我没受伤,不信你随便摸!”
谭殊词立马把人摸了个遍,确实没血,“没受伤就好,没受伤就好。”
又摸到这人衣裳全是湿透的,顾不得多问,“衣裳怎么全湿了?快快快,锅里烧着热水,快去冲个热水澡。”
赵山岚顺顺衣摆,无所谓道:“没事,我先把老虎皮收拾了再说。”
谭殊词揪住他:“湿衣裳穿久了,以后老了受罪,你赶紧打了水冲澡去,我去给你拿衣裳。”
说罢就把人推了推,自己慌里慌张地出去。
赵山岚叹了口气,知道对方是关心则乱,还是先去院子里把背篓提到后院,拿出泡皮子的木盆泡着。
又拿洗澡桶装了洗澡水去洗澡隔间里冲澡。
冲到一半,谭殊词的声音才在外头响起来。
“衣裳给你放这架子上了。”谭殊词声音听着闷闷的,赵山岚没多想,应了一声就继续搓身上。
等着他把澡冲完,谭殊词已经煮了面等着。
对上赵山岚疑惑的视线,谭殊词心虚偏头:“今晚来不及做饭了,吃面垫垫肚子。”
虽然不明白怎么就来不及了,赵山岚还是乐呵呵吃完一大碗肉臊子面。
谭殊词炒的肉臊子一绝,吃面、吃饭放一点拌上,香辣咸鲜。
只是某人的视线实在过于灼热,让人摸不着头脑:“阿词,你有话跟我说?”
谭殊词眉目低垂,犹豫着开口,“你,今天累吗?”
“嗯?”赵山岚下意识就举举胳膊,又默默放下:“不累,早都缓过来了。”
异能在身体里兜几圈,再累也不是事,“怎么这么问?”
“咳咳,不累就好。”
谭殊词给自己打了口气,那种事拖不得,今晚不成事,他怕是也没有脸皮再来几次。
壮士断腕般开口:“你一会儿来我屋,我有东西给你看。”
赵山岚看他火烧屁股似的走掉,开始头脑风暴。
难道他又惹了阿词生气?难道是阿词在哪里受了委屈要跟他说?还是话本看完了?
把剩下的半碗面吃完,肚子填了个八分饱,又在橱柜里摸了个冷馒头,三口两口下肚,洗干净碗筷,才往外头去。
今晚上月亮都没有,赵山岚眼睛再好也只隐隐约约看得见东西。
谭殊词屋里没点灯。
赵山岚敲了敲门推门进去,“阿词,怎么不点灯?”
黑洞洞的,看也看不见,只模糊看见床上坐着个人。
“你,你喜欢点灯?”谭殊词声音小小,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颤抖。
赵山岚走到桌子边上,摸起火折子点上油灯:“这不点灯啥都看不见,跟我喜不喜欢——”有啥关系……
火苗从灯芯上燃起,刚把火折子放下,腰上就环上一双手。
是谭殊词从后背贴了上来。
怦怦……怦怦……
赵山岚喉头滚动,咽了咽口水,低头看了看那双白皙的手臂,掰开那双手,转身,瞳孔地震,“阿,阿词,你这是干嘛……”
入眼是白到发光的肌肤和火红的布料。
谭殊词只穿了那块什么也遮不住的肚兜。
不等赵山岚非礼勿视,对方已经柔若无骨地攀上来,香气四溢。
愣神的两秒,头被拽下去,接着嘴唇被舔了一下。
赵山岚:“!!”瞬间起立。
有力的臂膀一下把人抱起,唇舌交缠,你来我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嘭!”两人砸在床上。
两只手被压在头顶,谭殊词喘不过气来,脸颊憋得通红。
“阿词,谁教你的?”赵山岚停下来,喘着粗气,眼睛都憋红了。
他家阿词保管想不出这样的主意,简直折磨人。
“没,没谁!我就是想了。”谭殊词又又羞又怯,身上有火在烧,怕赵山岚追问,又扭着把自己往虎口送。
赵山岚忍无可忍:“你真的不后悔?”
谭殊词羞得要死,主动献上:“不后悔,抱我,抱我吧……”
……
“阿词,好阿词,把腿并起来……”
“唔唔,赵山岚,我要去了!让我去吧……”
……
“好阿词,再来一次……”
“呜呜……赵山岚,我受不了了……呜唔!唔!”
……
翌日,夫夫两个迟迟才醒来。
谭殊词一睁眼,就是赵山岚结实的胸膛,挣扎着逃开,腰酸背痛地坐起来,才发现这是赵山岚那间屋子。
记忆翻涌,谭殊词又咬着牙躺回去,把脸蒙在被子里。
赵山岚一睁眼就是他这模样,忍不住把他挖出来,亲亲额头,亲亲他红肿的眼睛,亲亲鼻尖,最后亲亲嘴巴:“昨晚你的床湿透了,我才——”
“闭嘴!”谭殊词声音外强中干,捂着赵山岚嘴的力气却不小。
赵山岚眉眼一动,盛满笑意,轻轻把人搂在怀里,下巴蹭了蹭对方毛绒绒的头顶:“阿词,我好欢喜~”
没做到最后,却让他也吃了好大一顿荤腥,满足。
他没想到阿词对他的感情这么深,幸好他们是两情相悦,才能水到渠成。
忍不住又亲了亲谭殊词的额头,“辛苦我的阿词了……”
谭殊词眼睛肿胀,大腿处隐隐作痛,心里后悔不迭。
早知道就不该引诱赵山岚的,这种事就该往后拖,越晚越好。
铁杵和针眼如何能榫卯相合呢!
“好阿词,今后我们睡一间屋子好不好?”
昨夜混乱历历在目,谭殊词狠狠拒绝。
赵山岚蹭蹭他,低声恳求:“好阿词,成婚礼之前我都不会做到最后的,如今我们是板上钉钉的夫夫了,就不要分房了好不好……”
谭殊词感觉腰间的手越梏越紧,眼看事态不对,赶紧点头,推开赵山岚:“你先,先离我远些,我考虑考虑……”
他欲哭无泪,深刻的感受到,某些事一旦开了口子,就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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