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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区
暴雨过后的海面在不断翻涌,一阵阵海水拍打在悬崖公路底下的岩石表面,混杂着雪白浪沫,显得有些悲哀。
公路围栏发生起严重车祸,两辆车相撞,再是电车驾驶者当场被甩飞进水中,肇事者当场逃逸,尸体被潜水爱好者发现。
收到消息的民和一早就带队来到事故现场进行封锁,分配好每人工作的他大步走到围栏边,侧头盯着地面还未被白布掩盖的尸体脸蛋,心里感到不对。
怎么一做完笔录,人就死了?
“把尸体送回局里。”民和双手插兜,正欲回头四周观察就一番,就见到天边有两个熟悉身影正向这边袭来。
两条不断摆动龙尾的龙快速飞行,刚来到事故现场上方,就迅速变回人形落地。
银川单膝跪在地上,大口喘气发出声响,抬起头的瞬间,眼神宛如条毒蛇,死死观察着现场所有人,直到视线落在那具尸体上,才蹭的一下起身,大步向前跑去。
“哥!你别着急!那家伙不是有保镖吗?怎么可能有事啊!”银海随后落地,来不及解释就匆匆向银川背影跑去。怎料银川突然急刹车,令他直接撞上对方背后。
银海痛的双手捂鼻。
银川见到尸体的第一眼,眼神瞬间冰冷起来。薄唇微启,告诉众人“他不是兰山。”
“什么?”银海与民和异口同声,不明白银川为什么一眼就说不是。不论是样貌还是身材,都是贺兰山。
银海走上前拉着银川就准备走“哥,你现在还不清醒,回家吧,今天是最后一天了!明天你再来也可以啊!”
“我没事,我去找兰山,他没死。”银川说着就准备离开,被民和拦住。
民和跟着银川时间虽然不长,但与陆军安同样是银川的左膀右臂,面对对方现如今的情况,还是有些担心。
“上将,我会派人寻找的,也会把尸体送回去验证是不是贺兰山的,您先回去休息就好。”
银川闻言,只是摇摇头就化身为龙,纵身跃入空中,朝着店铺方向飞去,银海紧随其后,生怕跟丢,独留民和在原地继续指挥。
本在享受休息日的莫戏坐在床上,美滋滋的享用着零食。可刚打开薯片袋,还未来得及把第一片放入嘴里,就听到店门口被急促拍打着。
把莫戏吓得差点手抖,差点把零食全掉被褥和床单表面了。
莫戏从床上伸了个懒腰,再爬起身下床,快步朝售卖区走去“不好意思,我们今天休息。”
话音刚落,就看到银川站在店门口一动不动,嘴巴微张,胸膛剧烈起伏,看起来十分着急,说话也变得一顿一顿“兰山,去哪了?”
莫戏呆在原地,半晌才弱弱道出“哥哥?去买菜了,要不进来等哥哥吧?”
银川四处观望,最终点头应下。
得到莫戏的同意,银川一头扎进了房间。
独留上回吵架没和好的弟弟组在门口面面相觑。莫戏率先反应过来,冷哼一声,丢下银海独自去泡茶端给银川。
“哼个屁,惯的你。”银海一副吃瘪的模样,对着莫戏背影小声骂着“臭兔子。”
待有保镖跟随的贺兰山与竹苏并肩走回店里时,映入眼帘的就是站在门口互瞪眼的银海和莫戏,吵架赌气模样,与平常没什么区别。
贺兰山习以为常,竹苏倒是下意识躲在身边人的身后。他从莫戏那听过当时发生的事,便伸手护着竹苏走进店里,不去理会二人。
矛盾由他们自己解。
“我去放菜了。”竹苏一进店就着急忙慌扯过所有装菜的袋子,双手抱在怀里向厨房飞奔,留下贺兰山独自站在原地。
贺兰山轻叹一声,他能够理解竹苏经历这么多还要背负上骂名的感觉。心累,绝望……他能够感同身受。
如此想着转身,不知从何时起就站在身后的银川立马把人举起,不断四处观察,生怕受了伤。
“银川?你怎么在这?”
贺兰山惊讶地张开嘴巴,看着银川那副着急模样,知晓大概率是出什么事情了。但银川走路没有脚步声吗?这样很吓人。
“海面发现一具漂浮尸体,跟你几乎是一模一样,但我一眼就认出他不是你,就跑来找你了。”银川见贺兰山毫发无损才松口气,大致解释了番事情经过。
贺兰山若有所思的点头“这样…。”
随即捕捉到重点,尸体?一模一样?
与贺兰山样貌相同的尸体,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上次的绑架案。不过如果说要用伪造意外方式去掩盖贺兰山被绑架的事情,是不是对时间把握太不严谨了些?
“别担心,我们会调查出结果的。”银川本以为贺兰山是听到有人死有些顾忌害怕,本想安慰一番,怎料对方竟直接提出能否加入调查。
“我能不能跟你一起?”贺兰山眼神坚定,丝毫畏惧都不曾浮现。他不想当任人宰割的羔羊,想亲手揪出幕后者,就不必整天担惊受怕的。
银川愣在原地,本能的拒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来来回回的酝酿拒绝,到嘴边最终都是一句“跟着我就好。”
“好,谢谢。”
贺兰山急忙回房间嘱咐好二人,就大步迈开腿,跟着上了飞回家开车来的银海的车。银海被银川哄着留下照看人后,径直开车离开此处。
“唉…。”银海也是见银川正缓慢恢复正常,才应下这苦差事。但莫戏不让他进,只能沦落到在门口站着。
“……”
“事故发生和受害者出现太过于巧合,怕是绑架你的人不死心,用他人性命威胁也说不定。”银川列举出歹徒最有可能这样做的目的,其实他心中也与贺兰山怀疑过是不是为了掩盖绑架事实。
但果真如此,那贺兰山回来的消息看到收到过,又怎么会傻到等现在去伪造。银川心中最具有说服力的,还是威胁一说法。
可又多此一举,正常都以恐吓信,涂鸦等制造威胁,现在却大费周章杀人伪造事故,实在是难以理解。
正当银川和贺兰山在民和办公室透过照片分析现场时,民和拿着报告回来,找到二人简单说明情况“受害者是生前整容成贺兰山的模样,但我们目前查不到医源,指纹也被水里的鱼啃食完。”
和当年一模一样。
银川眼神一暗,作案手法与曾经影响力较大的几件绑架案如出一辙。当初追捕,煞费苦心,最终以分析出绑架点进行突围,才得以捉拿归案。
银“那栋楼有采集到有用信息吗?”
民“没有,什么都没有。”
贺兰山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画面,令他想起一件事“我想起一件事。”
其余的二人目光纷纷落在贺兰山身上,只见他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在昏迷的时候,我看到一个人的脸,他把面罩拉下来了一下,我正好看到了。”
银/民“真的?”
贺兰山点点头。
话毕,银川带着贺兰山前去画像,得到画像的民和再去数据库比对。一来二去,画像稍微有些对不上,他们犯了难。
银川摸了摸有些自责记错的贺兰山脑袋,小声说了句没事。先派人拿画像去贫苦区来的人呆的地方走一圈,那里的人有些不在数据库是常有的事。
到达目的地时,贺兰山被安排留在车内等待,银川则是其余人在人群中询问调查。由于人数数量庞大,问访到夜晚,也才仅仅过三分之一的人口。
银川见状,派人轮流调查。
自己则是特殊期几乎已过完,需抓紧回边境巡逻一番,毕竟边境这么久一直都是陆军安在管理,累肯定是累坏了。
“我先送你回家,等有进展,会第一个告诉你的。”银川大步上车,准备先送副驾驶的贺兰山回店,自己再赶去边境。
贺兰山点头应下,便不在说话,只是趴在窗户上盯着外面的景象。当初他没有找到工作的话,应该也会在这人群里堕落着。
银川见贺兰山埋头不说,以为对方在生气自己那几天不受控制的越界行为和话语,有些紧张慌乱的开始解释道歉一通“兰山,我特殊期的时候,真对不起。”
“没关系,我只是,在想我万一没有得到你的工作,我是不是也会在这里。”贺兰山摇着头打断银川,抬手指向窗外人群。银川听完话,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他伸手摸了摸贺兰山的脑袋,告诉他,不要想太多。但,贺兰山没听,只是又问了问题。
“为什么这里要划分两个区域?”
“为什么要分贫穷富裕?”
“为什么不能带动他们的发展?”
银川被贺兰山的一连串问话变得沉默起来,半晌,才缓缓吐出背后真相。
“因为这里本来是末日后的安居地,最适合生存的地方,人们本来是一同生活为以后的生活努力,但有些人懒惰成性,认为当下能活就可以,就这样渐渐的形成两个区域。”
“我不能保证每个人的生活富裕,但我正在极力保证每个人的安全。”银川伸手拉住贺兰山的手,用自己滚烫的手掌包裹住有些冰冷的手“贺兰山,我跟你一样,想看到两区能够和平相处,贫苦区也能发展起来。”
“自从去了趟贫苦区,我已经极力打压那里的暴露,猛涨物价这种不正当行为,也时不时投放物资,那边没事的。”
“先安全第一,好吗?”
银川的话让贺兰山动了心,犹豫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回握住“嗯。”
“好,我需要在那边待几天,案件进展我会每天跟你说的。”
“好,谢谢。”
“不客气。”
银川开车抵达店铺门口,下车为其开门护送“进去吧,有事找我就打电话。”
“……好。”贺兰山看着对方欲言又止,几次想要说出口都被咽回,在银川疑惑的目光中,才鼓起勇气,轻声道“银川,你觉得,我像机器人吗?”
“机器人?”银川噗呲一声笑出声,还以为贺兰山是在开玩笑,忍不住握拳抬起,伸出食指弯曲放在唇边笑着“那我也是机器人,现在该充电睡觉了。”
“我!”贺兰山脸色微红,想要解释自己很认真,可觉得会解释不清“我很认真的!”
“嗯认真的认真的。”银川抬手揉了揉贺兰山脑袋,脸上满是柔意“机器人没有七情六欲,你怎么会是呢?”
“好了,我必须走了,再见。”银川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显示的时间,最终急匆匆挥手告别,径直开车离开。
“再见…。”贺兰山站在原地对着空气挥手,心中的疑惑更加复杂。
机器人没有七情六欲,为什么银海和竹苏会说自己是机器?
“我活的,没有色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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