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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照片
为了不打扰林中小屋那安静的气氛,两个较劲的人便来到与小屋有些距离的地方比试。
两个人的进攻都十分猛烈,在森林中穿梭的身影,几乎使常人看不清。一开始,两人打的不可开交,实力不分上下,可越是到后面,桑离就被压制的越厉害。
社长说过,他有与艾洛不相上下的实力,这次的比试也让桑离明白,艾洛并不弱,失去魔力的自己根本就无法打败艾洛。
桑离将炎笛收回空间中,她瘫坐在土地上感叹道:“我还真是小看你了。”
柯瑟鲁得意道:“那是当然。”可接着,他又诧异道:“不过红毛,你真的是战士吗?你怎么总是在拉开距离的时候在空中挥一刀啊!就像是会有什么东西出来一样。”
灰头土脸的桑离挠挠头,尴尬地笑道:“以前的习惯,还没改过来。”
“怎么会有人有这样的习惯啊!你以前真有魔法啊!”
桑离的手掌撑地,站起来后轻轻拍打衣摆的尘土,她理所当然道:“我都跟你说了,我以前是有魔法的,你还不信。”
柯瑟鲁将双手背到脑袋后,傲娇地说:“我当然不信了,我怎么可能相信人类有魔法这种荒唐的事情,而且你也没在我面前使用过啊!你要让我怎么相信。”
桑离为难道:“我说的是真的,只不过我现在没办法使用了……你爱信不信。”
柯瑟鲁思考道:“不过红毛,我怎么感觉那边这么奇怪啊?卢米埃已经开始做饭了吗?米卡兹家都有烟了。”
桑离立刻紧张起来,她慌张质问道:“那边是米卡兹的家吗?可恶,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同样,小溪旁的江陨生与米卡兹也注意到小屋的异常。顿时,米卡兹心中警铃大作,他想要跑去小屋,却被江陨生一把拉住。
“喂,米卡兹,你这是干什么?他们还没走呢!”
米卡兹挣扎着,激动着,却依旧微笑着,他说:“江陨生,家里还有我很重要的东西,江陨生,那是比我命还重要的东西。”
那是江陨生第一次看到平时平静如水的米卡兹极度慌张。
“米卡兹你傻吗?什么东西能比命还重要啊!”
“拜托了江陨生,他们应该走了,让我回去好吗?”
米卡兹挣扎的厉害,他眼中是渴望,是如果失去那样东西就等同于失去活下去的动力一般。江陨生只能放开米卡兹的手,让他朝着自己重要之物飞奔而去。
与江陨生一样,桑离也是早就注意到那群人的异常。可江陨生的表现让她知道不要告诉其他不知情的人,而是让他们自然而然的离开,因此,桑离才会用比试这个理由来引开柯瑟鲁。
可是,真的会有人看房子的主人不在而后烧掉房子吗?
桑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柯瑟鲁说:“先回去。”
火势很大,在这片森林中着火无疑是十分危险的事情。可米卡兹想的却不是抓紧灭火,而是一头扎进火海当中。
米卡兹的行为让江陨生很是震惊,他无法在短时间内反应过来,只能看着米卡兹冲进火海,自己却无能为力。
这座小房子在火光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倒塌。江陨生想要跟上去将米卡兹带出火海,然而,一只温暖的手阻挡了江陨生的脚步。
江陨生回头,面对的是桑离的斥责声,是柯瑟鲁担心的表情。
“喂,江小子,你在干什么,你疯了吗?往火里跑。”
江陨生说:“米卡兹还在里面,他进去了。”
桑离咬牙切齿地说:“可恶,为什么,江小子,我不怕烫,你在外面等着,我去找她。”
“好,桑离,注意安全。”
桑离进入火海后,江陨生并没有闲下来,而是手忙脚乱地用刚刚才得到的水,一股脑全部撒向火海。
柯瑟鲁不明所以地问:“江陨生,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们怎么都神神秘秘的。”
“我以为他们没看到人就回走,可恶……”江陨生催促道:“柯瑟鲁,先灭火!”
桑离不怕热,但滚滚浓烟还是让她眼睛刺痛,难以睁开。她步入米卡兹的卧室,发现米卡兹正在急切地寻找着什么。
“米卡兹,先出去吧!等火灭了再找!”
米卡兹没有回应桑离,只是将希望全部放在那个已经被火包围的柜子当中。米卡兹想要拉开柜子,可那赤热的火焰让他不得不缩回手。
桑离一只手抓住米卡兹的胳膊,另一只手毫不犹豫拉开那抽屉。抽屉里面只有一张被烧掉一半的照片。桑离不解,为何米卡兹会因为一张照片而不要命,她怀疑是不是找错了,可米卡兹下一刻便拉住桑离向外跑去。
木板松动,木屋也紧接开始倒塌,在千钧一发之际,在房屋全部倒塌前,桑离推了米卡兹一把,随即自己也扑向前。他们成功逃脱火焰的包围,可桑离的脚还是被坍倒的房屋压倒,受了伤。
米卡兹回头扶起桑离,将她带离火焰。
江陨生的做法很对,让卢米埃带着身体虚弱的凯米恩离开这里,离开这散发呛鼻浓烟的地方。
原本满心欢喜的他们回到这里,没有看到干净的锅碗,没有感受到那温馨的氛围,有得只是一对焦黑的木炭和站在旁边的四个人。
一种无力的预感涌上心头,让他们像是沉入海底,呼吸困难。他们快步靠近几人所在的位置,听到他们的交谈。
“真的没什么。”
“你到底是怎么了?这照片到底是什么啊?米卡兹,你能为了这一张照片命……”
“到底发生什么了?”凯米恩的话打断桑离的质问,却让米卡兹如释重负,可看着面前的这副场景,身为“家人”的凯米恩也一无所知。
江陨生冷漠道:“哦,你回来了,米卡兹一直说想要见你,回来了就行,你们要是有什么话可以去说,我们不会偷听的。而且我也要把现在的情况告诉卢米埃。”
“好。”
凯米恩与米卡兹来到一处安静的,隐蔽的地方,他放松的靠着树坐下来,想要以此来缓解米卡兹的压力。
“米卡兹,先坐。”
米卡兹沉默着做在凯米恩身旁,仅仅是低着头,看着手中被烧毁的照片。
“……照片被烧毁了啊!”
米卡兹重新抬起头,他微笑着看着凯米恩,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照片毁了其实也没什么的,只不过我让桑离受伤了,真的很对不起她。”
凯米恩轻声安慰道:“只要你没事就好了,米卡兹。”
米卡兹用手轻轻抚摸着照片上那被烧毁的,看不清楚的脸,他嘴角微微上扬,可眼底满是悲伤。
很快,他将情绪收敛,他装作无事发生地安慰自己,他说:“没关系,没关系,就是一张照片,没了就没了。下次,凯米恩跟我一起,再照一张更好看的。”
凯米恩担忧道:“真的没关系吗?我知道这张照片对你很重要,那群人和你是什么关系,照片上的人又是谁?为什么发生这些事你还能笑得出来呢?米卡兹,我知道你不想告诉别人,但你不说出来没人可以帮得了你。”
“没关系吧!阿叶,他们已经走了,我回到基地他们就不会找我了。阿叶,要不我跟社长说一下,你跟我一起回基地睡吧!”
“米卡兹……”
江陨生把事情的经过托盘而出,卢米埃对此感到不可思议。
桑离说:“结果重要的东西原来是一张照片啊!还真是第一次看到米卡兹这个样子,那张照片我想看也不让我看,真是搞不懂。”
卢米埃担忧地说:“桑离,你的脚怎么样了?”
“没事了没事了,你看卢米埃,已经治好了。”
“那就好。”卢米埃脑海中浮现出她只看了一眼的那张照片,她回想起照片的两个少年,自顾自说:“我看过那个照片,照片上是米卡兹,和一个不认识的,比他稍大点的男孩儿,可能是他的朋友,或者家人。”
江陨生说:“我们都不是在夜社长大,也不知道米卡兹是怎么来到夜社的……蒂拉奇的事情也不知道处理的怎么样了。”
桑离说:“问一下不就好了,都事到如今了,他也不能再隐瞒下去了。”
柯瑟鲁揉着头发烦躁地说:“哎呀,真麻烦,天都快黑了,现在没房子住了,是不是今天又要住到野外了。我好歹是个王子,就算是流落在外,也不能过的这么寒酸啊!”
江陨生催促道:“你想住得好也没人拦着你,你现在就可以去城里找旅舍,找宫殿住都没问题。”
柯瑟鲁似乎是已经免疫,他敷衍道:“好好好,我说不过你,我不跟你说了。不过接下来该怎么办!”
江陨生回怼道:“这还用说吗?和平时一样,睡野外。”
此刻,气氛陷入寂静,所有人都因为此事而情绪低落。他们不知道米卡兹身上的秘密,不知道凯米恩和米卡兹在聊什么,但他们可能已经猜到了,照片上的人,或许是他的亲哥哥。
柯瑟鲁说:“那家伙是不是想他哥了?那把他哥找回来不就行了?”
江陨生冷冷道:“如果,那个人已经死呢?你上哪找。”
柯瑟鲁反驳道:“江陨生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话吗?这么希望别人死啊!”
“我说的是事实而已,不过米卡兹和那群普通人的恩怨我就不知道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对米卡兹那么愤怒,愤怒的甚至要烧掉他的房子。如果照片上的人真的已经不在了,如果是为了救米卡兹而死,为什么即便是闹出人命他们都不肯罢休……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桑离严肃地问道:“江陨生,如果他们是冲着要了米卡兹的命而来的,如果他们对米卡兹造成伤害,我们可以还手吗?”
“当然可以,那些只是平民百姓,如果真要动手,我一个人也可以。”
卢米埃不忍再看到这样的江陨生,于是质问道:“小江,你心里真的是这么想的吗?没有想过先尝试通过沟通来解决问题吗?”
江陨生向卢米埃解释说:“卢米埃,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沟通解决是可以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如果换成是以前的我,或许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太麻烦了。米卡兹是夜社的战士,是我们的伙伴,他存在的意义更大,所以为了彻底消除后患,这才是最直接,最彻底的方法。”
桑离附和道:“江小子说的没错,卢米埃,虽然我不知道你那边是什么样的,但我觉得在这里,用沟通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柯瑟鲁回忆道:“说的也是啊!我记得我父亲也是这样解决问题的,将隐患彻底杀死。”
卢米埃心知肚明,尽管心有不甘,却也无法辩驳。因为这里,本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为了缓解气氛,卢米埃调侃道:“小江你们真是的,直接把真相告诉我们不就好了,还用其他方法把我们支走。”
“抱歉,我以为他们没看到人就会走呢!”
“这些东西都在凯米恩那,还用吗?”
江陨生将头别过一遍,有些结巴地说:“不……不用了,到时候扔了就行。”
卢米埃打趣道:“小江你还这不会过日子,扔了不就是浪费钱了吗?”
卢米埃和江陨生的反应瞬间挑起桑离与柯瑟鲁的好奇,于是桑离连忙追问道:“卢米埃,江小子让你买的什么啊!”
“就是啊!什么东西能这么神秘……”
江陨生赶忙打断,他故作镇定道:“没……没什么,你们怎么什么都想知道,管好你们自己就行。”
米卡兹本就不愿意再去解决这件事,却受不了凯米恩的软磨硬泡。
凯米恩说,就算是不告诉他全部,至少要把他为何一直坚持笑容的理由告诉他。他说自己命不久矣再多了解米卡兹一些也会没有遗憾。他说,他绝对不会插手这件事,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终于,米卡兹决定说出真相。
米卡兹低头看着那张被烧的无法辨认的照片,脸上保持着那淡淡的,僵硬的微笑。他缓缓陈述,语言里满是遗憾。
“照片上的人叫米卡齐,是我的哥哥。哥哥说,爱笑的人会得到神的眷顾,会给周围的人带来好运,所以他很爱笑,他说,因为他的笑容,我才会康复,因为他的笑容,我才能健康成长,他到死都在笑。我也相信哥哥的话,我的伙伴们在好多时候都发生了奇迹,都能在绝境中平安无事地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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